沈衛民目送徐啓光兩口子抱着雙胞胎乘車去往白子溝，等車子拐彎不見，他就沒再進家門直接去往他爺奶那邊。
昨晚因家裏人多，因而他爺奶就沒有住他家。隻是不知怎麽回事，現在都早上八-九點了，二老居然還沒來他家。
要知道事先約好的，他老丈人一家四口早上去白子溝回來就等下午兩三點和程爺爺, 以及石爺爺一起回省城。
不管他爺奶今天要不要一起去省城見那個許舅公，按理來說這個時間段他爺奶肯定早就來這邊陪老兄弟唠唠。
總不會昨晚整燒烤看煙火的凍着了吧？那他罪過可大了。沈衛民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三步并作兩步速度抵達。
好在他剛踏進他大伯家院門就聽到他大伯不知在笑什麽樂得哈哈大笑的，顯然二老身體無恙，否則笑不出來。
萬幸！
“……你奶呢，怕世道不好就把東西分給他們兩兄弟自己保管……如今這些東西就都在你這個舅老爺手上。”
懂。
明白您意思。
從大房出來，回家的路上，被沈老爺子帶着繞了一圈兒的沈衛民聽了算是明白二老今早起來晚的原因。
意思就是見和不見不是重點, 重點在于原本該屬于程爺爺的東西歸還問題。隻是，說了這麽久，“都有啥東西嗎？”
這個問題，他還真有問過孩子奶，就是沒孩子反應快，是早上醒來才想起來，到底還是歲數大了反應慢。
“你奶她親娘嫁妝不少，從程家出來，她就把大件都給賣了，後面又私底下慢慢地換成了容易帶的小件。
再後來，你奶說她瞅着世道不好，我猜是她發現有亮，就是你還有那個舅姥爺瞞着她和他親舅私下有來往。”
知道。
“我猜你奶最主要還是考慮到他們親舅甥聯系上了，爲了以防萬一，所以才把東西給分開了三個人保管。”
沈衛民贊同點頭，暗道在當時的情況下要是那個和親舅私下有來往的舅公有異心，毫無疑問分開保管更安全。
“這其中他們哥倆是一人一卷百個大洋、二十根小黃魚, 還有些小件能典當換到現錢的字畫古玩啥的。
結果你程爺爺是個傻的，他把他那一份統統交給你那個舅姥爺保管。當然, 他興許覺得他不是親的不能要。”
不是興許, 是肯定，肯定不好要。沈衛民想起程老那個人，還有今年下半年突然關了雜貨店開的當鋪。
“……大洋和小黃魚也就罷了，偏偏最值錢的就是那些小件字畫古玩，這些東西按理來說有亮早該還給大明。”
沈衛民沒問那個許舅公當時會不會沒帶走那些小件字畫古玩，前世許家分家鬧成一團的時候就曝光了底子。
隻不過是沒有提到他奶當年具體分給幼弟什麽生母遺物，也沒有那些東西還有程老一份之說，他就聽說有不少東西。
這其中就有說他那個舅公轉手生母遺物裏面的一副絹畫才買了塊地蓋的廠房，看來确實如此，他奶給了不少好東西。
想到這兒，沈衛民也顧不上去糾結前世他爸三兄弟就虧大了，先說起眼下的事：“隻怕那些東西都沒了，有也不多。”
沈老爺子緩緩點頭，“是啊，有四十多年了，有也不多。你奶就是想到這一點，該不該坐下來好好說道說道。”
“那我爸三兄弟發了。”沈衛民一時嘴快，眼看他爺爺大巴掌要落下來, 他連忙笑道，“程爺爺肯定不會要。”
沈老爺子拍了下孫子後背, 想想又好笑，“你個傻小子，知道那些東西值多少？不管按那邊算就少不了你一份。”
“我稀罕？”沈衛民腦袋一撇，“我奶當年既然給了就沒想要回來。”就是他爸三兄弟當年也是這麽說的。
“好小子！”沈老爺子樂得哈哈直笑，欣慰地拍着孫子肩膀，“老子就知道你個混小子一準有不少好東西！”
“……”沈衛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好笑不已，“虧你孫子我還在等着您這會兒該誇我不貪心呢。”
“這還用得誇？”收回手的沈老爺子背起了雙手慢走，“靠自個本事攢的才是真爺們，你姓沈，又不姓程。
你奶都舍出去了，你敢算計，老子都會先打斷你腿。老子的兒孫還不至于沒骨氣到分出來的東西還想搶回來，”
不。
您說錯了。
您還就有親孫子老惦記兄弟東西，沈小二往後可以叫程小二了！“那今兒下午您和我奶要不要去？”
“你說呢？”
“最好還是見一面。來都來了，不見到我奶不會死心。再說了，又不是我奶對不起他，幹啥不見。
他大兒子不是也來了嘛，正好坐下來說清楚我奶就壓根沒想他們姓許，不要覺得有多大功勞似的。”
說到這兒，沈衛民就不得不提一提許家那些人，“我這個許舅姥爺就老以他改姓随我奶親娘的姓說事。
所以，在許家人眼裏，他們這一脈才是真正的屬于我奶親娘名下的子孫，我奶和程爺爺兩個人都算不上。
他大老婆就不是他親舅一家給他介紹的，第一個小老婆才是，第二個小老婆就是他大老婆找的表妹。”
啥？沈老爺子驚訝的不由停下腳，什麽亂七八糟的！大明不是說有亮媳婦兩三年沒孩子才找的表妹當小的！
“說起來就相當可笑，他親舅不想外甥姓許，正好那會兒港城還不是一夫一妻制就約定了納一房生下來都姓程。
這樣子就兩全其美，姓程姓許的兒孫就都有了，結果第一個小老婆第一胎生的是個閨女，後來一看不對啊。
爲啥呢，我這個舅姥爺來了個神操作，第二個小老婆給他生下這個大兒子的時候他說了姓許的兒子才有繼承權。
然後三個大小老婆生的孩子就一股腦都姓了許，外面女人養的孩子呢，倒是姓了程，所以許家就有一個認識。
隻有姓許的兒子就有繼承權，他們就覺得他們高人一等。其實就是個P，許家在當地有錢人堆裏都排不到前一百。
我都在那邊待了一個暑假還能瞞過我，不可能的事情。您先聽我細細道來就明白了，大概情況呢是這樣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