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頭看着顧輕,“怎麽?是覺得害羞,還是什麽原因?”
“三師兄,那時候我們都還小,其實我覺得,那更像是一種信任,不是……愛情。”
顧輕想一次性把這件事解決了,說話也很直接。
她說完後,江淮就沉默了。
顧輕覺得氣氛一下子變得尴尬起來。
不提還好,一提,什麽師兄妹的感情蕩然無存。
她說這話的意思,完全就是不承認當年他們談戀愛的事情。
感覺車裏的氛圍都變得無比冷漠了。
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渣女。
牽了手扭頭就說不認識。
這跟上了床提起褲子就走人有什麽區别?
雖然她和江淮還沒到這個地步。
“輕輕,你,是想跟我劃開界限的意思嗎?”江淮沉默好久後,突然問了一句。
顧輕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頓時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額......三師兄,其實我......”
“你不用說了,我懂了。”
江淮的語氣冷了好幾個度。
顧輕捏着手沒再解釋,她越解釋,倒越顯得過分了。
而且,她對江淮還有很多疑惑的地方,能撇清就撇清,她也不想和江淮有除了師兄妹之外的什麽不該存在的情感。
一直到聲輕,兩人都沒有說話。
她推門下車,站在車窗前對江淮說了聲謝。
轉身要走的時候,車裏的江淮忽然喊住她:“輕輕。”
她回頭,疑惑的看着江淮。
江淮抿了抿唇角,像是有話要說,可等了幾秒,他都沒有說話。
“算了,你趕緊進去吧,要下雨了。”
“哦。”
顧輕點點頭轉身離開,到了辦公室後,看到景蔓就坐在床邊的小躺椅上,目光盯着樓下。
“輕輕,那誰啊?”
看到那輛車離開了,景蔓才起身走過來。
顧輕坐在沙發上面看手機,“我師兄。”
“嗷......”
從聲輕公司門口離開的江淮,剛在十字路口等綠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他臉上的柔和已經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沉寂、來自地獄的陰冷。
他接起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暴怒的男聲——
“江淮你他媽什麽意思?!爲什麽要接近顧輕?不是說好了顧輕這邊我來處理的嗎!”
江淮的臉色急速陰沉下去,他靜靜地聽着那頭的怒罵:
“你說顧輕交給我,你去處理向司珩,如今向司珩那邊也沒什麽動靜,你把我的人搶了,我做什麽?”
那頭的人頓了一下後,聲線驟然冷的似冰:“江淮,你不會是想反悔吧?想要得到H國顧家大小姐?跟我搶?”
“梁思安,将你腦子裏那些不該存在的想法都給我收回去!
你的動作太慢了,還讓顧輕和向司珩又走在一起,兩人都開始合作項目了。
你告訴我,你這段時間,在顧輕身邊都做了什麽有用的事?
還有,顧輕,不是你的!”
“江淮你......”
沒給梁思安說話的機會,江淮将電話摁斷随手丢在一邊的座椅上。
綠燈,他猛地提速,黑色轎車突然就沖了出去,飛快在道路上行駛。
下午三點多,顧雄又來聲輕找顧輕了。
顧輕擡頭看到顧雄笑臉盈盈的站在辦公室門口,目光登時一沉,眸子落在一旁的前台身上。
她低聲:“什麽人都往我辦公室帶?”
前台女孩吓一跳,連忙解釋:“這位先生說是您的叔叔,我、我看他姓顧,就不敢怠慢......顧總,抱歉。”
“出去吧。”
“是。”
前台走的時候有些郁悶的瞪了顧雄一眼。
顧雄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他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因爲顧輕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實在太不給他面子。
在她顧輕眼裏,他顧雄就連進她辦公室的資格都沒有?
這個小丫頭片子!
真是沒教養!
“你來做什麽?”顧輕一邊處理手上的文件,頭也沒擡的問。
顧雄見她都沒叫他進去,冷着一張臉自顧自的走進去坐在沙發上,兩隻精明的眼珠子盯着顧輕。
“哼,輕輕,我再怎麽說,也是你叔叔,你跟我說話的态度就是......”
“有話就說。”
“......”
顧雄咬了咬牙,奈何自己有求于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他索性開門見山了:“是有一件事,對于你顧小姐而言,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顧輕擡眸掃過去,眼底的霸氣竟讓顧雄感到了壓迫。
“如果是想讓我免費給你提供明星做廣告,那就算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
三番四次的想要得到聲輕的幫助,真當她是顧家的人了?
三年前那件事,她就已經給了顧家太多次機會,誰讓顧雄貪得無厭想要更多呢?
她顧輕,也不是随意任人利用的傻子。
自己還沒開口就被顧輕拒絕,顧雄的心裏窩着一團火,捏緊了手裏的東西。
他咬着牙關,問:“顧輕,你就真要做的那麽絕?再怎麽說,我顧家也是搭了一條人命在你身上的!”
顧輕面色沉了沉,“如果你非要用顧夫人的死來要求我替你辦事,那很抱歉,該還的,我都已經還清楚了,我不欠你們顧家什麽。”
“你和向司珩的婚約,雖然是幫了我們顧家,但你顧輕不也在向司珩身上讨了不少好處?”
“什麽好處?”顧輕反問:“三年的囚禁式婚姻還是二婚的背景?”
她一句話堵得顧雄面如豬肝色。
他看了眼這間裝飾簡單卻透着奢華的辦公室,冷笑道:“你和向司珩離婚之後,就爆出名下有兩家公司,你還說沒得到什麽好處?”
“那是我自己創立的。”
“說不一定,顧輕,我老婆爲了救你,命都搭上了,最後還把她娘家帶來的手镯都送給了你,現在讓你幫忙辦點事情你就如此推脫,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顧雄見在顧輕這兒讨不到好處,罵完後也站了起身,惡狠狠地瞪了顧輕一眼。
“既然你要做到這個份上,那我也不必手下留情了,顧輕,咱們走着瞧!”
他緊了緊手中的東西,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