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萬萬沒有想到,張秘書怎麽會喜歡上他這樣一個還帶着孩子的男人,他心裏又驚又喜。
張秘書一點也不嫌棄陸澤,反而還覺得他是個有本事有擔當的男人,而且覺得他的女兒小馨又懂事又可愛。
這樣的生活她也很喜歡,她在公司裏賺錢工作,家裏又有陸澤,張秘書覺得這樣的日子平平淡淡的也很好。
後來,陸澤向她求了婚,卻沒有錢給她辦婚禮,他一直覺得在這一點上特别對不起張秘書。
直到後來張秘書懷了孕,他心裏特别愧疚,覺得自己既沒有給張秘書一個很好的生活,也沒有給他們肚子裏的小孩一個很好的生活。
陸澤矛盾的點在兩個方面,他心裏糾結着。
一方面是自責,他給不了張秘書想要的東西,他也萬萬不應該将她卷入他的世界;
另一方面是私心,他又享受着她爲他做的,并沉浸在這溫馨的一日三餐、一家三口,而現在張秘書肚子裏面,還有另一個小寶寶——他們的孩子的平靜生活中。
而這一切,全都在今天被打破了。
就像一塊完整幹淨的玻璃,“砰”的一下全都碎了。
陸澤當時在房裏寫代碼,在張秘書的啓發下,他幹回了老本行,他接了些散單,在網上隐姓埋名地幫一些不知名的小公司完善完善小程序,補補公司程序漏洞。
他現在賺的這些錢勉強能夠他和他女兒的生活錢,甚至還能擠擠,擠出未來女兒的醫療費和學費。
當時陸澤正敲着鍵盤,小公司的程序對他來講都很簡單。
突然他的女兒小馨跑了進來,害怕地說,“爸爸,外面好像有人在開門,我害怕爸爸,會不會是壞人……”
陸澤停下手中的工作,他耐心的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沒事啊小馨,估計是你張阿姨回來了,她可能沒帶鑰匙,你爲什麽不給張阿姨開門呀?”
“不是張阿姨,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小馨抱住陸澤,一臉驚恐地說,“爸爸,你去看看好不好。”
“好,爸爸去看一下。小馨乖哦,别亂點。”
陸澤感覺小馨奇奇怪怪的,她好像在害怕門口的什麽東西,他有些疑惑的想着。
這個地址隻有張秘書知道,他們父女兩平時都不出門。
鄰裏鄰外雖然知道張秘書有男朋友,可是他們一般不出門,鄰裏鄰外也看不見他們,平時也隻看到張秘書一個人來來回回出門上班,基本上也不知道他們是住在這裏的。
加上這麽些安逸日子,生活又有了奔頭,陸澤都要忘了他還被人追着債,他心裏很是放心,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麽危險。
陸澤一邊往門口走着,一邊問着,“華兒,你回來啦,今天下班這麽早啊,是沒帶鑰匙嗎?”
沒人回答他,門外靜悄悄的,隻有咔哒咔哒的硬物撞擊聲。
很快,他也感覺到不對勁了,聽這聲音——外面有人在撬鎖!
“咔嚓——吱呀——”
門在陸澤華面前緩緩打開了,現出了兩個他最不想在這裏看到的人。
“陸澤,好巧啊,我們又見面了。”一個滿臉的刀疤,一個一身腱子,一隻眼瞎了,如此熟悉的聲音,如此讨厭的聲音。
陸澤感覺血液凝固了,他張大嘴巴一時說不出話來,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裏卡住了,一點也發不出聲了。
“陸先生,在這裏生活的好像不錯啊。”刀疤臉自顧自地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打量的眼神環顧了一圈四周,“雖然說是個農村啊,但也好歹是個農村的小洋房,陸先生,現在賺大錢了啊,啧啧,過得不錯呀。”
陸澤吓得臉色發青發白,他支支吾吾道:“這這……你們快走!這裏不是你們該呆的地方。”
“讓我們走可以,但是——”刀疤臉話鋒一轉,笑眯眯地說,“有錢了,怎麽還不還錢啊。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哥兩了——”
“沒有啊!大哥,我不敢,我不敢的!”
陸澤反應過來,他一下子抓着刀疤臉的手,直直地跪了下去,“求求你們,再給我寬限些時日,這套房子是租的。再過兩日,再過兩日,我有錢了,我一定把錢給你們送過去。”
“他跟我說再過兩日,”刀疤臉嗤笑了一聲,一聽到陸澤說沒錢,一改剛才的笑容,臉色突然沉了下來,然後冰冷的開口道,“小子!你沒錢,那你跟我們裝什麽大爺!”
“原來是沒錢啊,怎麽着,欠了錢是打算不還了嗎?”
一旁的小弟也跟着沉了臉色叫嚣道。
“不是不還,隻是過兩天,我一定會還的,拜托你。求求你們……”陸澤小聲地哀求着,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陸澤心裏打量着,他現在可沒有一分錢,他心裏也在盤算着權衡之策。
他打算先把這兩人說回去,那麽他今晚就能整理好他和小馨的行李,逃兩個市,回H市,這樣他就能不拖累張秘書了,省得張秘書回來,還得被他們拖累。
小馨做了一療程的治療,效果十分顯着,再加上這些時日張秘書的悉心照料,小馨恢複地非常好,可以正常地生活了。
回H市有他認識的人,接濟接濟還能過日子。小馨的病情終歸還是要回B市的,不過他這會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至于張秘書肚子裏的孩子,等他能夠安定下來了,他一定要回來。
“就寬限兩日,後天,啊不明天,明天,我保證!明天我一定來還的……”
陸澤華卑微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眼前的刀疤臉。
“呵,還兩天?給你兩天,你怕是人影子都沒了!”刀疤臉像提前猜到了陸澤的小算盤一樣,他一句話也不想聽陸澤在那邊找借口。
刀疤臉收錢十幾年,他可太懂他們欠債的這些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