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有錢人,一個比一個過得好,自己活得這麽艱難,他們怎麽還能這麽心安理得。
紀雨晴不知道,她活成這樣不是因爲别人,跟别人也沒有關系,這些都是她自己的命,她自己自作自受肆意踐踏她自己的尊嚴,才會這樣,又怎麽可以怪到别人身上呢?
顧輕有些發愣,她一下子沒有緩過神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紀雨晴已經踏進了屋子裏四處打量她的家。
她一把拽住紀雨晴的胳膊,輕咬着下唇然後有些下定了決心的問道:“你剛剛說的什麽,你再說什麽。”
如果這是真的,她想再聽一遍,即使聽起來讓人不可思議,痛心不已。
紀雨晴昂着頭傲慢道:“我再說一遍,你給我聽好了,”她嘴角挂上了一句得逞的笑容,“我說,我和向司珩要結婚了,我懷了他的孩子,你趁早離開吧。”
顧輕這次是真的聽清楚了,句句戳心,句句震耳欲聾,她再不敢相信,再不可思議,這些話也都是真的,不是她在做夢。
顧輕又下了狠心使勁的掐了下自己的胳膊,一陣疼痛向她襲來,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她盡力穩住心裏的慌亂然後假裝鎮定道:“所以呢?你懷了他的孩子我就要跟他分開,爲什麽?”
顧輕捏緊了手裏的手機,上面的頁面還停留在她想要撥給向司珩的頁面上,“憑什麽?憑什麽你說要我們分開,我就要跟他分開,向司珩同意了嗎?”
紀雨晴卻一點也不害怕她的威懾,反而笑着說道:“顧小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肚子裏懷的是向司珩的孩子,我們分别是這個孩子的父親和母親,我想……不會有孩子希望自己的父母分開,”紀雨晴更嚣張道:“也更不會有孩子想讓自己的母親走開而是擁有一個後媽吧?”
紀雨晴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更何況,我和司珩不會分開的,他知道我懷孕以後,已經開始向我求婚了,我們的婚期都要差不多定下來了。”
紀雨晴現在完全就是在胡說八道,空口說白話,因爲她想找出一切能夠刺激顧輕的話語,極力的刺激她,讓她知難而退,早點退出,這樣她更好對向司珩下手。
什麽求婚?什麽婚期?
那個男人現如今視她如糞土,而把這個顧輕當作掌中寶一樣對待,對她根本就瞧不上一眼。
而如果……如果這個顧輕走了,向司珩說不定就會看上他了,到時候自己再騙他結婚,上了她這條賊船,他就再也沒有辦法完好無損的下船了,再怎麽着都要蛻去身上的一層皮才能下來。
到時候,她就能靠着這個孩子撈上大把大把的油水了,紀雨晴想想這些就激動的不得了,她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那麽多錢,更不用說跟一個有錢的男人結婚。
她的母親以前嫁給了一個酒徒,生下了她,過上了這種日子,她堅決不要再嫁給那種人!
她要出人頭地,如果不能靠自己,那就靠着勾引男人上位也好!
顧輕心裏不停的顫抖着,她此刻已經失去了想問題的理智,她……她平日的聰明機靈全部都丢了,隻剩下滿腦的空白。
但顧輕絞盡腦汁想出來一星半點能否定這一切的證據。
“你……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肚子裏的是向司珩的孩子?他還沒有生出來,現在還不能做親子鑒定,你怎麽就能确認他就是向司珩的孩子?”顧輕聲音微微有些發抖。
紀雨晴心裏的算盤打的正好,她早就想到了顧輕會問她這個問題,她的心裏也早已備好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她微微揚起嘴角得意的說道:“不知道顧小姐還記不記得前幾個月有一次……你好像和司珩分手了吧,那時候,他遇到了我,那天晚上,我們發生了關系,孩子的天數也正好是那個時候算起的。”
紀雨晴又故作玄乎,賣着關子說道:“顧小姐若是不信……不妨去問問司珩,他應該都能記得清楚。”
“畢竟……”紀雨晴又裝作一副嬌羞的樣子,“那天晚上他特别溫柔,他一定記得的。”
顧輕愣住了,向司珩他……他真的和眼前的這個女人發生了關系,她肚子裏的孩子難道真的是向司珩的?
她說的如此真切,這一切,爲什麽不是在做夢,向司珩爲什麽會……難道他做的那一切事情都是假的嗎?
他口口聲聲說的愛自己,他的那些飽滿的都要溢出來的愛意,他……他親手爲自己的做的早餐現在還冷在桌上,他睡過的沙發上,那床被子還帶着他的氣息。
他爲什麽要這樣,爲什麽要背着她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顧輕猶豫了,她不是不想問,她隻是不敢問,她怕她一開口問了,就會得到不好的結果。
向司珩若是承認了,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站在怎樣的位置上,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向司珩,更不知道自己心裏的滋味是什麽樣的。
天不怕地不怕,連子彈都不怕的顧輕,這次她害怕了,她不敢面對這樣的場景。
顧輕嗓音有些啞了,她有些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知道了。你想要什麽,你說吧。”
紀雨晴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一半,她繼續裝作一個準媽媽的樣子,然後拽着顧輕的胳膊得意洋洋道:“我肚子裏的孩子這下就能安心了,我要的不多的,我隻要你離開他!”
顧輕雖然知道事實就是這樣,可是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還是狠狠的震了震,她……離開向司珩?
戀愛的甜蜜她還沒有嘗過多久,她明明早上還沉浸在向司珩給她做早飯的幸福中,爲什麽……爲什麽突然一下就變了味。
顧輕感覺到一股血腥味從胃裏翻滾一直湧到嗓子眼裏,突然……突然這一切都不甜了,而是變得苦澀發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