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身上一震,汗毛不聳而立,怎麽會!?李相手裏怎麽會有槍?莫非……他和誰合作了?
“啪嗒”!
一聲消音手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一聲槍響後,李相捂着膝蓋吃痛的倒在了地上,手上的槍也随之滑到了一邊,顧輕縱身一跳,踢飛了地上的手槍,提起手裏的手槍對準李相的頭,随後看向門口。
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口,堅挺的眉頭緊皺,眼裏滿是擔心,是向司珩!
顧輕眼裏滿是震驚,他怎麽會來?!
“你跟蹤我?”顧輕看向面前的男人驚訝地說道。
向司珩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輕輕,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有點擔心你。”
顧輕收下了心中的疑惑,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情要緊,
她看向躺在地上捂着膝蓋的李相,手穩穩的拿着槍指着他厲聲道:“李相,老實交代所有事情,你已經落網了!”
李相的手縫裏漏出來絲絲鮮血,看起來是向司珩打傷了他的半月闆。他忍痛喘息道:“我隻是想要報仇,你們所有人都不理解,你們這些無情的人。”
顧輕冷笑道:“複仇……哼,說得好聽,你父母讓你活下來是爲了讓你好好活命的,而不是讓你去送死的,你就是這麽輕視你的生命的?”
說罷,顧輕頓了頓,眼神凜冽看向李相:“退一萬步說,就算你想要複仇,你也沒有必要牽扯到師父,再怎麽說,師父對你都有養育之恩,你就是這麽對待他的?!”
李相輕扯嘴角勉強笑道:“養育之恩又怎麽樣?自從我父母被人殺害後,我一天都沒有睡過好覺,我跟着他學醫從來都不是爲了學到真本事,而是聽别人說他手裏有烏香毒的方子,于是提前就在他會經過的地方等了他好幾天,這十年來,我辛辛苦苦僞裝,就是爲了拿到那個烏香毒的方子去報仇!”
李相兇狠的看向顧輕:“你懂什麽!你一直生活的那麽幸福,師父又那麽寵愛你,你集萬人寵愛于一身,你怎麽可能懂像我這樣的人的感受!”
顧輕突然就不生氣了,她抿嘴一笑然後眼神發笑的看向李相:“李相,你這話說的可就大錯特錯了,什麽叫我一直生活的那麽幸福?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我是從哪裏來的,你說話之前都沒有依據的嗎?”
李相愣了愣神,他一直不知道顧輕還有這樣的身世,在他眼裏顧輕一直是深受萬人寵愛的小公主,沒有想到顧輕竟然也是一個沒有父母的孤兒。
顧輕把李相的表現都看在眼裏,她靜靜的等着李相開口,想看看他能說出來什麽話。
李相猶豫了半天才說道:“我和你的性質不一樣,如果你親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被人殺害,你還會這麽雲淡風輕嗎?”
一旁的向司珩卻突然開了口,“你不要避重就輕,誰也沒說你報仇這件事是錯的,我們隻是說你這個方法是錯的,當今法治時代,你大可以将那些人告上法庭,讓他們判了死刑,哪怕坐個幾十年的牢也行,總比你這樣偷了方子去害人強。”
顧輕心裏松了一口氣,到底還是他的邏輯好。
一旁的李相卻崩潰了,他努力站起身來大吼道:“你們懂什麽!把他們送到牢裏讓他們吃好喝好,吃香喝辣嗎?”
李相喘了口氣,他顫抖着手又繼續說道:“那些人怎麽可能沒有點關系,如果一點關系也沒有,他們怎麽可能還活到現在?但凡他有點關系,在監獄裏都不會苦的!”
顧輕看着他眼眶裏就要湧出來的眼淚,微微地歎息了一下。
李相的膝蓋此時已經止住了血,但子彈從膝蓋上穿了過去留下了一個孔,看上去血淋淋的有些瘆人,他努力想要撐起來身體,卻無助的倒在了地上。
李相徹底放棄了掙紮,他躺在地上無力的說:“你們逮捕我吧,我無所謂了,這輩子我報了仇,我就再也沒有什麽遺憾了,讓我随着我父母去吧。”
顧輕看着地上的李相,用探究性的眼神望向他開口道:“我還有一個疑問,這件事情到底和師父有什麽關系?”
李相躺在地上虛弱地說:“這個方子是師父配的,我之前無意中聽到别人說他和人有過節,所以自己研究出來了這個方子,于是我便把主意打到了他的頭上,具體……”
李相喘了喘氣,有些說不下去了,“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清楚,隻是這個方子是我那次偷來的。”
顧輕皺了皺眉頭,李相的說法和師父的說法完全不一樣,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如果說李相在撒謊,他現在已經快要被逮捕了,爲什麽還要說謊,他根本沒有理由要說謊。
但是如果說師父在說謊,他又到底爲什麽要說謊?
顧輕陷入了沉思,這麽一看下來,多數是師父在說謊,李相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之盡,他根本沒有必要說謊。
樓下一陣警笛聲過後,一群警察跑了上來逮捕了李相,一副擔架把靠着手铐的李相擡了上去。
而顧輕心裏的疑惑卻始終沒有解決,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麽?師傅又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究竟又應該到哪裏去詢問真相?
一旁的向司珩看出了顧輕的難受,他雖然不太明白,但是也差不多聽懂了個大概。
他輕輕攬住顧輕的肩然後抱住她安慰道:“輕輕,沒事的,有什麽事情我都陪你一起,你不要擔心。”
顧輕有些寬慰,環住他的肩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這一天下來,她确實有些累了。
顧輕心裏想到,還好還有向司珩。
連顧輕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一天一天的越來越依賴向司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