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心歌被向司珩一番教育過後,她也不敢再怎麽造作,低着頭摳着手上的皮包,看着皮包上被燙的泛白的那一塊,她咬着嘴唇半晌也不說一句話。
顧輕看到此情景,不由得覺得心裏發笑,一物降一物這向心歌還真是被向司珩給降住了。
向心歌其實此時心裏很不服氣,她覺得她二哥憑什麽訓她,明明她也沒有做錯什麽,就是顧輕在裏面和事罷了,什麽嫂子不嫂子的,她怎麽能配做自己的嫂子?
顧輕跟向心歌周旋了大半天也有些累了,她正想着怎麽把這倆人從她辦公室趕出去?結果還沒等她開口,向司珩便低聲對向心歌說道:“天也不早了,心歌,收拾收拾回家吧。”
向心歌在這個地方早就呆膩了,被顧輕這麽一弄,她巴不得趕緊回去才好,連忙點頭應聲說好。
顧輕左等右等,卻也沒見到向司珩起身,向心歌也傻傻怔怔的看着向司珩,眨了眨眼睛問道:“二哥,你怎麽還不走?”
向司珩緩緩道:“我走什麽呀,我在這等你嫂子下班。”
向心歌的臉一陣青,一陣紅,又一陣白,她牙齒半咬着嘴唇,從牙縫間蹦出來幾個字,聽起來好不生硬:“二哥,你送我回去吧,我今天沒有開車來。”
顧輕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她把向心歌接來的。
向司珩皺了皺眉說道:“你沒有開車來,那你今天是怎麽來的?”
向心歌一聽這話,怕是早上自己的計謀要露餡了,她有些不敢說出口,但又不得不說,便戰戰兢兢地說道:“早……早上是嫂子來接我的。”
向司珩一聽這話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家裏的司機沒有上班嗎?爲什麽要叫你嫂子去接你?”
顧輕這時候卻發了聲,她淡淡笑道:“心歌第一次來,我怕她找不到路,正好我早上醒得又早,便過去接了她。”顧輕又頓了頓,“也沒有什麽麻煩的,都是舉手之勞。”
向心歌這下才真正知道向司珩心裏有多在意顧輕,她也不敢再耍什麽大牌,連忙又沖顧輕道謝。
顧輕莞爾一笑:“正好我也忙完了,大家就一起走吧,司珩,你把心歌送回去就好,我晚上還有約。”
“你跟誰約好了?”向司珩的話奪口而出,說完了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激動,有些不合時宜,他有些懊悔的攥緊了手。
“怎麽?”顧輕淡淡道,“我有些私事,你有什麽事找我嗎?”
向司珩心裏有一絲不悅,到底是誰找她有什麽事,破壞了自己想要找她吃晚飯的計劃,他想問卻又憋回了肚裏,隻好開口道:“沒有,就是随便問問。”
顧輕撥了撥自己耳邊的碎發,沒有再說什麽,淡淡笑着把他們送上了車以後,自己也驅車而去。
……
要說顧輕和誰約好了,這件事還是要從前兩天說起。
距離師父壽誕已經過去兩周了,顧輕也陸陸續續聽到了一些傳言,這個三師兄李相打自顧輕記事起就很少再見過,每次見到也都是沉默寡言,低着頭不怎麽說話。
顧輕從别人那裏聽到傳聞說是他之前好像差點和高院士鬧掰,然後離開師門出走了五年,今年才第一次回來,她覺得這個說法有點蹊跷,畢竟她看着李相和師父之前的互動,也不像是鬧掰的樣子。
但顧輕總歸還是有點好奇,于是便問了衛藍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衛藍告訴她這件事說來話長,等他找個時間約顧輕出來再好好談談。
這不,正好今天早上衛藍沒有排班,便約了顧輕到附近的小茶館坐着喝喝茶,正好談談話。
而這邊向司珩把向心歌送回家以後,心裏也覺得有些郁悶,他專門跑來找顧輕一趟,結果還落了個空,顧輕和别人有約了,這比顧輕拒絕他還讓他心慌。
于是他便打電話約了雲遲到品居茶館喝喝茶,談談心。
顧輕先是回家換了一身衣服,畢竟一天下來都待在那個充滿着榴蓮味道的辦公室裏,難免衣服上有些味道。
等她到的時候,衛藍已經在那裏坐好了。
“師妹。”衛藍開口道,“我點了一壺野生普洱,不知道你愛不愛喝。”
顧輕眼裏藏着笑意:“師兄你覺得好喝就好,我沒有什麽講究的。”
衛藍看着顧輕身着一身墨綠色長裙,黑發猶如瀑布一般輕披在身後,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巴,還有一雙微微帶笑的眼睛,實在是令人歎爲觀止,美的猶如一幅藝術品一樣。
他心裏暗自贊歎,不由得在心裏說道向司珩這小子真是好命,有這麽一個漂亮媳婦。
而眼前的茶水與顧輕今天的打扮也實在是相配的不得了。
淡青色的茶水從茶漏裏一縷一縷流下,猶如高山流水,又有猶山上的青松落雪,聞起來茶香撲鼻,讓人猶如置身于青山松嶺裏,耳目清新,心曠神怡。
顧輕看着衛藍走了神,有些疑惑,大師兄難道是這幾天加班累了不成,怎麽迷糊成這個樣子,便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衛藍這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輕咳兩聲,然後輕聲對着顧輕介紹這個茶壺的用法。
顧輕把茶壺往前輕輕一推,頂端杯漏裏的小珠子便被茶壺柄端的磁鐵吸了過來,滾滾的茶水便嘩啦啦的猶如瀑布一般往下流淌。
“真不虧是好茶,師兄你找的這家茶館還真是不錯呢。”顧輕有些驚歎,捂着嘴輕聲笑道。
向司珩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顧輕捂着嘴嬌羞的笑道,面前的衛藍對着她眉眼帶笑,還幫她扶着茶杯給她倒茶。
她說的有約就是指這個?他不禁捏緊了手指,關節“咯嘣咯嘣”直響。
雲遲停好車進來後看見向司珩緊鎖眉頭,身上一股森寒溫怒的氣息迸發出來,像是要把什麽吞沒。
雲遲趕緊拍了拍向司珩的肩膀:“司珩,你看什麽呢?”
向司珩冷哼一聲,瞪着那個方向看了半天才轉身去他訂的位置。
雲遲跟在後面張頭望腦,看到身着墨綠色長裙,舉止優雅得體的女人,他突然眼前一亮,這不是顧美女嗎?她面前坐的那個男人是誰呢?
怪不得向司珩生氣嘛,誰會想自己老婆跟别的男人吃飯呢。
等坐到了座位上,雲遲好奇的伸出腦袋又歎頭去看:“司珩,這不是顧輕嗎,她在這跟那個男人幹嘛呢?”
向司珩一個不客氣的重重敲上了他的頭,沒好氣道:“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雲遲疼的呲牙咧嘴,他小聲嘀咕道:“八卦還能不給人八卦了嘛。”
向司珩此刻心裏卻很是郁悶,他要是能知道顧輕在這裏幹嘛的,他也不會這麽擔心了。
想了半晌他又開口道:“你說她來這裏能有什麽事,有什麽事就不能在電話裏說嗎,非要約出來。”
雲遲聳了聳肩,向司珩都不知道,他哪兒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