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喬亦的臉色少有的嚴肅起來:“老大,你知道是誰幹的嗎?能在黑白兩道有話語權的人,可不多。”
這一點,顧輕的心裏還真的不知道。
“上車。”向司珩看他們站在警局門口聊的熱絡,仿佛把他當成了透明,滿滿的醋意就油然而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拉着顧輕的手就把人丢進了車裏,然後把喬亦擋在了車門外。
“向司珩,你幾個意思,過河拆橋啊。”
“還沒過河,算不上拆橋。”向司珩直接上了車,搖下一條車窗縫隙,淡淡道:“我們兩口子的事情,你一個外人在場不合适!”
外人?
喬亦撒腿就去追車:“姓向的,你說誰是外人!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汽車絕塵而去,留給喬亦的隻有被車輪碾過濺起的無數水花,将他全身上下灑了個遍。
“爲什麽回來?”
車子剛動,向司珩冷烈的聲音就響起。
顧輕的眉宇不經意斂了一下,還未回答整個人就被抵在了位置上,迎面而來的是粗重的氣息和危險的視線:“是因爲放不下我還是因爲擔心我?又或者,兩者都有!”
“商人,當然是因爲有利可圖。”好一會,她才找了一個稍微說的過去的理由。
“什麽利!”向司珩仍舊牢牢的圈禁着她,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她閃躲的視線,試圖從這張漂亮精緻的小臉蛋上找到蛛絲馬迹的破綻。
顧輕被盯得不自然,咬咬牙重整了心态這才回過頭迎上視線語氣堅定道:“向老爺子去世,向家内鬥,不僅僅是你旗下的幾家公司散股被人暗中收購,就連整個向氏名下所有的産業都難逃被低價抛售的命運。這個時候隻要我肯出價,還怕他們不肯賣嗎?”
“所以,你的目标是吞并整個向氏産業?”向司珩唇角勾勒起一絲淺笑。
她沒點頭承認,隻是莞爾道:“商人嘛,利益爲先。說不上吞并,但總不能把機會白白讓給别人不是!”
“這話聽着,似乎有點道理。不過從某種程度來說,顧小姐算不得是一名合格的商人。而且,算賬的能力似乎也有待提高。”
顧輕知他話裏有話,但沒想到向司珩會繼續說道:“比起吞并整個向氏産業所需要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顧小姐不覺得得到我這條路更方便快捷嗎?畢竟,隻要我點個頭,不管是我還是整個向氏産業都可以成爲你的囊中物,盤中餐。”
……
顧輕抖三抖,想把掉車裏的雞皮疙瘩撿一撿。
這都什麽虎狼之詞啊!
她嫌棄的回頭瞟了一眼向司珩,怎麽從前沒覺得這個男人還會這麽一手。
“輕輕,有沒有興趣考慮一下?”
他說着,整張臉更近了幾分。
顧輕忙伸手撐過去,阻止他繼續靠近:“沒興趣。向總還是先管好自己吧,柳韻雖然是星藝傳媒的人,但怎麽說也是在你們華洲影視的片場被人綁走的。要是你那個哥哥足夠聰明,隻怕這件事情的風波沒那麽容易過去。”
“我就知道,輕輕你心裏是有我的。”向司珩淡笑一聲才規規矩矩回到自己的位置:“就他們那點手段,不過是關公面前耍大刀,自取其辱罷了。我早有準備,你不必擔心。不過害你連夜跑這一趟,肚子一定餓了吧,我知道有一家西餐廳不錯,我帶你去嘗一嘗。”
顧輕沒拒絕。
因爲她是真的餓。
回想起自己去警局後被沒收手機甚至險些不能請律師的種種迹象,顧輕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她看着車窗外一瞬而過的往來人群,下意識覺得睡眼朦胧。
眯眼之間,竟然就這樣睡着了。
轎車的速度便緩慢了下來,向司珩伸出手将她溫柔的攬入懷中,盯着懷裏的女人視線久久不能挪開。
他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三年夫妻,他竟然從未認真的注意過這個女人。
所以,才給她可逃之機。但以後,這種機會絕對不可能再出現第二次。
……
這一覺顧輕睡的有些沉。
時間雖然不長,但也最夠她整個人清醒過來。
“醒了?”一旁,向司珩就端坐在辦公桌前,将視線從電腦上挪了過來。
顧輕這才發現自己此刻竟然躺在一張陌生的沙發上,她立馬彈了起來,但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到這裏來的。
“剛好,菜已經上齊了,快過來吃一點吧。”向司珩合上電腦起身,又繼續道:“這裏是西餐廳爲客人準備的休息間。我看你睡的沉,所以便沒有叫醒你。”
說話間,顧輕已經快速的将周圍的環境打量了一圈。
确實是在西餐廳的包廂内。
而且,一股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惹得她饑腸辘辘咕咕直叫。
美食當前顧輕便徑自坐下,反觀向司珩卻脫下外套走進了開放式的廚房裏:“聽說你對吃很講究,那不如嘗嘗我的手藝。”
顧輕沒想到他對廚藝還有了解,煎起牛排來一套一套的挺有說詞,動作不僅熟練而且火候也控制的很好。
可見,是個熟手。
片刻後,一小已經切成丁的牛排就已經整齊劃一的擺放在她面前。
顧輕實在餓不行,哪裏管是不是黑暗料理直接就囫囵吞棗往下咽,看的一旁向司言笑出聲音來,倒了熱牛奶放在她跟前:“慢點吃,我又不和你搶。”
他見顧輕視線流轉,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又補充道:“衛師兄說了,這一個月之内你都不能飲酒。”
“你們已經單線聯系了嗎?”顧輕頓了頓,差點沒被噎着。
衛藍是什麽性子她在清楚不過了,在自己人面前一派溫和内斂好師兄的模樣,但實際上面對不熟悉的人從來都不給個好臉。這才兩天時間,竟然就對向司言有求必應,還心安理得的當起了人家的好師兄。
“這已經是我最慢的速度了。”向司言脫下圍裙在她身邊坐下,陡然深情起來溫柔的握住了顧輕的手道:“不僅僅是衛師兄,還有你的師父,你的家人朋友。輕輕,關于你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要了解。”
顧輕忽然就覺得嘴裏的牛排它不香了。
正所謂吃人的嘴短,這話還真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她縮回手賠了個笑臉:“向先生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那不作數!”向司言看她不再否認,表情更認真了一些。
“三年協議是向先生你主動提的,離婚也是你主動提的,潑出去的水哪裏還有收回去的道理。”顧輕拉開了一些距離,看上去不像是玩笑:“更何況,我對向先生你沒有心動的感覺。”
向司言的心仿佛一擰,生出一絲疼痛的感覺來,百般不是滋味。
他緩緩開口,前所未有的堅定:“這些不過是暫時的。”
“那也許向先生對我的感覺也隻是暫時的。”顧輕接過他的話,字字珠玑:“畢竟,向先生對于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隻是爲了給自己回向家鋪路而已,更何況你的這位妻子還毀了容奇醜無比,所以你才會三年來放任她在寒山别墅不聞不問。而現在,她搖身一變成了你不熟悉的那個人。所以好奇心驅使你靠近,想要了解,甚至是覺得可惜有點懊悔。可向先生,不管你心裏是哪一種感覺,那都不是愛情!”
她的直白坦率,毫不忌諱隐藏甚至是一針見血,都讓向司言覺得挪不開眼。
此刻,再多的承諾和甜言蜜語都顯得那麽無力。
向司言隻覺得内心的那個答案變得更确定了,他釋然一笑忽然伸出手輕輕的落到了顧輕的唇角上,溫柔的抹去。顧輕下意識閃躲,視線所及就看見他将指尖的醬汁吮入了口中:“味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