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于她而言沒什麽大用處,說難聽點,反倒是個累贅。
但她也不能讓安玉落入他人之手。
腦子裏很亂,顧輕揉了揉太陽穴,把安玉放在枕頭底下,慢慢閉上眼睛。
也不知道是安玉起了安眠的‘神效’,還是她最近實在太累,眼睛一閉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九點多,她起床收拾好下樓,顧天申和喬亦在下棋,王阿姨和一衆傭人在安靜的打掃衛生。
沒看到沈越,應該是早早地就回沈家了。
她走過去,喬亦扭頭看了她一眼:“姐,你怎麽睡那麽久?”
還沒等顧輕回答,顧天申一個黑棋落在棋盤上,斜着眼睛看了眼喬亦,“幾經周波,好不容易回來,睡得久怎麽了?”
喬亦:“.”
他又沒說什麽。
這護犢子的速度也太快了點。
顧輕走過去坐下,看了眼棋盤上的‘戰争’,明顯是顧天申在讓着喬亦,明明有好多次機會可以‘殺掉’喬亦,但都放水了。
喬亦攻勢太猛,一頭往前沖卻忘了自己後方的防守太弱,顧天申的棋子已經從後面繞上去形成了包圍圈。
他還在往前沖。
顧輕無奈搖頭,說:“好久沒睡過這麽安穩的覺了,應該是那塊安玉發揮了效果。”
“是因爲回到家了。”
顧輕抿了抿嘴巴,老頭子說的也對。
她在外面整天都提心吊膽的,尤其是在M國,危機四伏,睡眠很淺,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夢做到一半,有點風吹草動她就會被驚醒。
三樓卧室隔音效果好,房間裏暖和,她還做了夢呢。
“王姐,準備早餐吧,再讓人去把那幾個懶豬叫起來,一覺睡到九十點像什麽話?”
顧天申擰着眉毛。
喬亦瞅了顧輕一眼:看吧看吧,你老爹就是這麽雙标。
顧輕垂眸看着那盤棋,她記得在M國的時候,高院士經常找她下棋的。
後來就沒怎麽下過了。
“小熙,你會下棋?”顧天申見她雙眼緊盯着棋盤,有些意外的問。
顧輕點頭:“會一點點。”
“來來來,咱們父女倆下一局,”顧天申搖頭感歎:“這小子棋藝太差,沒勁!”
喬亦懵了一下,手裏的白棋掉在了盅裏。
很差嗎?
他一直在進攻,老頭子隻能防守,還說他差?
他很不服氣的起身讓到一邊,看着顧輕和老頭子下棋。
還是殘局,顧輕一坐下來,就捏着白棋仔細的看了眼這個棋盤。
喬亦下得卻是很差,她都找不到挽救的突破口。
仔細研究一分多鍾,顧輕才眼尖的發現了老頭子的缺陷,他一直在防守,卻從喬亦疏忽的後方形成了包圍圈。
而前方的防守卻快被喬亦打破。
她抓住這個點,将白棋落在防守最薄弱的地方,按照喬亦的思路繼續發起進攻。
而顧天申眉頭擰了一下,也繼續在後方進行包圍。
可漸漸地,顧天申發現,他繞了一圈,前方棋子全被顧輕打破吃掉,兩人的重心換了過來。
他包圍了個寂寞。
顧輕的棋子将他的都逐一擊破,最後留了他包圍圈裏的棋子,其他的棋子也被顧輕包圍了。
這.
顧天申眉頭擰得很緊。
“王阿姨,今早吃什麽呀?”樓梯上傳來顧培培打哈切的聲音。
顧天申猛地扭頭看過去,紅着臉低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睡到這個時候才起來,改天就搬出去住!讓你經紀人好好管管!”
顧培培一臉懵逼的站在客廳裏。
後面一起來的還有顧媛媛,顧勝男在最後。
顧耀祖也是趴在欄杆上一臉茫然,他們不都是在這個時辰起來的嗎?
老爸今天早上吃炸藥了?
顧輕抿着嘴巴沒說話,低頭看着棋局。
小老頭,惱羞成怒了。
“吃飯了!”顧天申哼了一聲,都沒看顧輕,自己推着輪椅就往餐廳去了。
吃完飯後上午十點。
顧家一行人收拾着前往禺山墓地。
五六輛車在道路上平緩行駛,紅色車牌氣勢十足,兩旁的車爲其開道。
一路上暢通無阻,不到半個小時就抵達禺山墓地。
顧輕在禺山腳下看到了熟悉的人。
趴在窗戶上定睛一看,果然是向司珩。
他身邊還站着一個穿着黑色西裝,面色清冷,眉目間的淩厲和向司珩如出一轍的男人。
那男人是個寸頭,身材高大,比向司珩還要高出半個腦袋。
男人單手插兜站在車頭前和向司珩說着什麽,向司珩坐在車頭,目光卻緊盯着停在禺山腳下的幾輛紅色車牌小轎車。
他眯着眼睛,看着車停下後,下來的幾人。
是顧家一衆人等。
還有幾個保镖。
保镖将顧天申的輪椅拿下來,幾人扶着顧天申下車,坐在了輪椅上。
顧輕則站在車邊,和向司珩短暫對視一秒,随後跟在輪椅後面往前走。
他怎麽會在這裏?
顧輕擰眉,難道是知道她會過來?
這趟來禺山墓地,是給顧輕的生母、顧家先夫人上香。
墓地的地段很好,在山頂的私人墓地,周圍隻有兩三個墓碑,很寬敞。
遙看下去,風景秀麗。
墓碑正對着梅竹山莊顧家的方向。
顧天申說:“就是這兒了。”
顧培培拉着顧輕的手走過去,然後跪在墓碑前,“媽,我們把大姐帶回來了。”
顧輕低頭看着墓碑上雕刻着的字:亡妻扶馨之墓。
扶馨?
怎麽會姓扶?
顧輕愣住了,她錯愕的睜大眼看着墓碑上方的一張照片,和她得到的那張照片上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
可是那是傅家大小姐傅馨。
在這塊墓碑上,同一張臉,名字卻是扶馨。
也難怪,顧家和傅家都在H國,都是豪門,而老頭子和傅家卻一點交集都沒有。
因爲顧家人根本不知道先夫人扶馨,就是傅家離家出走多年的傅馨,傅大小姐。
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确,顧輕看了眼旁邊坐在輪椅上的顧天申,他雙目神情悠遠,目光落定在那張照片上。
她從老頭子的眼裏看到了不舍、懷念、深情。
他到底是不知道自己亡妻的真實身份,還是知道了、卻在隐瞞呢?
她跪了下去,深深的看了眼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女士,随後磕了三個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