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看着銀子,沒有說話,足足愣了好一會,最後沒有抵得過銀子的誘惑,現在她太需要錢了。
死命咬了咬下唇,老闆娘把心一橫,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銀子放入衣袖裏,正了正臉色說道:“客官有話請問,奴家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闆娘心裏很清楚,眼前的這個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說得對,眼下這個形式,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幾天,不要看現在她這個客棧風風光光的開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不是自己的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我的問題都很簡單,沒有什麽不能說的,我且問你,爲何城外那麽多百姓?爲何你們會在城内?”戰墨宸淡淡問道。
“回客官的話,”老闆娘閃了閃眸子,既然拿了人家的錢,就會實話實說:“那城外均爲不能再納稅的人,而現在在城裏的,都是每個月按時繳納稅款的人,不過若是有天繳納不上,依舊會被驅逐出去。”
老闆娘此事目光淡定,放佛已經無所謂這些事情,或許也是已經看淡了。
“納稅?”沈薇琪驚叫了起來,這又是怎麽回事?
戰墨宸也是蹙起了眉頭,上次說鬧災,戰墨亦已經免去了這邊的稅費了,這個事情他是知道的。
“是啊,唉,不瞞兩位客官,就連這間客棧也不知道何時就不會是奴家的了。”老闆娘重重歎了口氣:“這客棧是夫家留給奴家唯一的念想的,但是奴家沒能保得住……”
“你将此事慢慢道來。”戰墨宸心中咯噔一下,這跟他之前預想的一樣。
“這裏未受災之前,每個人每月需要繳納五百文錢的。”老闆娘一臉的苦笑,她能撐到現在,已經是上天保佑了。
“什麽?五百文錢?”沈薇琪大喝一聲,猛然拍了下桌子,這還能讓人活麽。
“是的,要交五百文錢,并且是上至老人,下至剛出生的孩子,有些家裏老人和孩子多,就算不吃不喝也交不出來那麽多錢。”老闆娘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有的老人上吊,有的出走,有的孩子若是生多了,或者丢了任其自生自滅,或者……或者……”
“易子而食是麽?”戰墨宸接過來話,這些,他已經看到了。
老闆娘點點頭,沈薇琪注意到,老闆娘的眼睛中,微微含着淚光。
沈薇琪直覺,這老闆娘說的應該都是實話。
“即便是這樣,但是仍然很多人繳不起這些錢,所以,官府便收了他們的房子以及田地,把災民們都被趕出了城外,自生自滅?”沈薇琪咬牙切齒的問道。
“嗯,不僅僅是災民們,”老闆娘說着走到了窗戶邊上,推開了窗戶,指着斜對面的那邊的一個酒樓說道:“就連同悅樓的老闆,也都被趕到城外了,或許,過不了多久,城外災民裏,也有我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