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琪接着問道,“既然官府不願意開倉放糧,你們爲何不待在自己的家裏面?不去官府去請願呢?”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沈薇琪不得不心中感歎,災難就好比流感,如果不加以控制,情況便會越變越糟。
聽到了這話,其中一個百姓趕忙回答着:“在家裏?去官府請願?呵呵,那城裏哪裏還有俺們的家?就是因爲請願。俺們早就被趕出來了,城外方圓十裏,除了城裏面,已經沒有可以吃的東西了,本來前段時間有人吃樹皮,泥土,俺們正想跟着吃這些,可是那些吃了的人結果最後都上吐下瀉,可又沒錢醫治,竟然被活生生的疼死了,俺們也沒有人敢吃這些,所以想着能不能碰碰運氣,攔住朝廷官員,隻可惜他們都有官兵保護,哪裏能容易接近?”
沈薇琪眸子黯淡了下來,究竟是怎樣的父母官?究竟是怎樣的黑心腸?
“薇兒,不如我們現在就進城親眼看看情勢如何?在這兒待着也不是什麽辦法?”戰墨宸在旁建議着,他當然知道沈薇琪此時此刻心中所想,隻是沖動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何況他們現在就是兩個人,若是其他的地方,倒沒有什麽關系,但是這是皇姑姑的地盤,戰墨宸擔心會對沈薇琪不利。
沈薇琪點點頭,她已經迫不及待去看看城内的狗官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對受災百姓承諾着:“還請你們放心,既然我們夫婦說過在七日之内讓官府開倉放糧,就并非玩笑話,你們且堅持過這幾日就可以了。”
說完後,沈薇琪咬了咬牙,轉身上了馬。
她不忍再看見這樣的場景了,是那麽的讓人心疼,無法接受。
戰墨宸也趕緊上馬,揚起馬鞭,向前行駛。
沈薇琪平靜許久,才緩過神來,撩起了簾子,輕輕聲歎氣,喃喃道:“這種情景,之前戰墨亦一點都不知道麽?還是知道,根本不願意去管?”
“所謂山高皇帝遠,何況是這樣的特殊,戰墨亦什麽都知道,但是他隻會撥發銀兩和糧食。”戰墨宸回答着。
自小生活在皇宮中的戰墨宸,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這種事情,别說是戰墨亦,若是他沒有天機閣,估計處理起來也會很麻煩。
縱使一個人的權利再大,可到底也隻有一雙眼睛兩隻手,而且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能得到消息的,無非是那些奏折,所以貪官越來越多,而且易魚目混珠,怎能追查得過來呢?
何況這個封地,或者戰墨亦可能根本沒有辦法下手去查,再或者,他連來查的膽量都沒有。
戰墨宸見沈薇琪沒有說話,知道她還沉浸悲傷之中,隻得安慰着:“薇兒,你看到的這些不過是冰山一角,或者還有更殘忍的事情,隻是你和我還沒有看見而已,或者已經正在經曆着,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把這些受災百姓從水生火熱之中解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