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刻意，還是不是故意的？
見人都散去後，杜小魚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關心道，“糖糖，你的眼睛是不是……”
“沒事。”唐糖糖灑脫的笑了笑，“我這不是又研究了一些毒藥嘛，誰知道不小心毒粉進了眼睛裏了，你放心，解藥我都制出來了，已經服用了，過個七八天就徹底康複了。”
研究什麽毒還能失明？杜小魚實在想不明白。
保劍鋒扶着唐糖糖，對杜小魚道，“你笨成這樣就别胡思亂想了。”
“我……”
“說真的，就是因爲你太笨，又能胡思亂想，才中了别人的圈套。杜小魚，你們以後離開後，你多聽何衍的話，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是……他比你聰明。”
“……寶兒，你怎麽老是說我笨呢？”
“事實！”
“……”
明明眼前迷霧重重，隻需要再往前走一步就可以看到真相，爲什麽何衍卻拒絕查出真相呢？這讓杜小魚十分不明白。
回到房間後，見何衍負手而立，背對着自己，在看牆上的一幅畫。畫上的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在山上騎着馬，灑脫不羁。好像隻有這樣的生活才能活的自由自在。
但在此之前，杜小魚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幅畫。難道……這畫是？
“她是你的母後吧。”
“嗯！”何衍淡淡道，“這是我母後還沒有遇到我父皇的時候。”
他轉過身來，淡淡一笑，“之前跟你說過，我母後是百夷人，她很喜歡自由，可爲了父皇，她甘願入宮，抛棄了自己喜歡的東西。”說到這裏，他面色微微沉重，“卻不曾，會落到如此下場。”
他跟她說這些是什麽意思？
明明在萬花樓的時候還那麽堅決，爲什麽又開始說這些話？哎，智商急需充值啊。
杜小魚撇撇嘴，低頭說道，話都沒有經過腦子就出來了。“那你爲什麽不查出真相，是害怕這是事實不敢接受嗎？”
哪知剛一說完，就遭到何衍的謾罵，“你是不是傻？”
“……你這是在人身攻擊嗎？”
“……”這是變相承認自己傻嗎？
二人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再開過口，此刻，房間安靜的不像話，可内心的浮躁與不安并沒有因此安靜下來。
最終，何衍歎息一聲，伸手将她拉到懷裏，如實開口，“萬花樓裏很多都是父皇的眼線，我是爲了保護你啊。你說的每一句話，我怎麽可能不相信？”
杜小魚心口一顫，終于安下心來。原來他那麽做，竟然是爲了保全自己，害的她白擔心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紅蘭一死，死無對證，僅憑幾句話，就認爲是真的，肯定也太含糊了。我隻是，隻是想讓你查出事實而已。”
“好！”
“好？”她沒有聽錯吧？剛剛說了一堆，他隻是讓她走，現在直接就說好？
“不過，再去萬花樓查明真相是不可能了。”何衍慢條斯理道，“但是我已經安排好人了，他們會以将紅蘭的屍體扔出來爲由，将人送到太子府來。”
光要紅蘭的屍體有什麽用？屍體隻能證明被誰殺了而已。
“可是……”
“怎麽？”何衍勾唇笑道，“連我說的話都不信了？看來你确實長進不少啊。”
是啊，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好像突然不怎麽白癡了。呵呵，果然進步了呀。
“放心吧，無論什麽樣的真相，我都可以接受。”
看着他堅定的眼神，杜小魚感到欣慰。身在皇家不由自己。或許很早之前他就清楚他母後的死并非那麽簡單，但不過也隻是懷疑，并沒有十足的證據而已。
這次，她從他眼中看到決然之意。若真是皇上做的，看來他們之間一定會有決斷的。
子時一過後，有兩個人真的将紅蘭的屍體送到了太子府，交代了幾句，又将紅蘭生前的東西整理了一些送了過來，便匆匆離開了。
可憐的保劍鋒還在陪夫人，硬生生的被何衍從被窩裏拖出來了，雖然不高興，但是看到可以研究的屍體後，他還是很開心的。
于是，一個時辰的時間裏，何衍和杜小魚來研究紅蘭生前遺物，保劍鋒來研究屍體。
不多久，保劍鋒便得出一個結論，“她是自殺。”
“什麽？”杜小魚愣了，“怎麽可能是自殺？我當時在後院裏明明聽到的，他們要殺了我和紅蘭，然後我去找她的時候，她就死了，她活的好好的，怎麽可能會自殺呢？”
保劍鋒翻了個白眼，“你說還是我說？”
本來不讓他好好睡覺就不高興了，還質疑他的能力？真讓他惱火。
“……你說。”
見杜小魚軟下來，他冷冰冰開口，“之前我也懷疑自己的定論，但是我絕對不能懷疑自己學到的知識。這個女人有了輕生的念頭，她向自己胸前刺進去的時候并沒有那麽果斷，即便刺了進去，也沒有傷到心髒，按道理說，她應該死不了。”
何衍走到屍體面前觀察了良久。紅蘭的右手沾了少許的鮮血，應當是自殺的時候留下的。
“就像你說的那樣，她讓你離開萬花樓，你又偷聽了别人的話，想要回來來帶走紅蘭，沒想到卻發現她死了。如果是被人殺害的話，她的面色也不會那麽平靜，衣裳也不會那麽整潔，兇手也來不及給她整理。”
杜小魚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如果事實就像保劍鋒說的她是自殺，可她好好的爲什麽會自殺呢？
“你們别看她面色平靜，嘴唇無色，其實她是服用了劇毒而死。”
“什麽？”劇毒？杜小魚一愣，看來紅蘭是抱着求死的心态。
可她爲什麽會想死，這讓杜小魚十分不解。就算她偷聽了他們的談話，但也隻有紅蘭一個人知道，那也不能說死就死啊，總得有個原因吧。
何衍撇了桌上淩亂的物品，分析道，“這個女人很愛錢。”
“廢話！”杜小魚翻了個白眼，“有一半都是銀票，肯定很愛錢啊。”
杜小魚又将自己在廚房從廚大娘口中聽來的事情說出來，“我聽廚房的大娘說，紅蘭是在萬花樓裏待的最久的女人，也是接客最多的。據說她特别能搶客人。就比如已經有嫖客進了别的女人的房間，甚至已經跑到床上了那啥啥的時候。但凡她想睡，都活生生的能把人給拉過來。不僅如此，她還特别狠毒，在她身邊的丫頭因爲長的比她好看，然後劃花人家的臉，還扔到豬圈裏和豬睡覺。總之……要多狠有多狠。”
“所以……”保劍鋒不解，“她到底圖什麽？是圖自己快活，還是圖掙錢？”
“這個。”杜小魚撓撓頭，也不太理解紅蘭爲什麽會這麽做，但是……“這跟她死有個毛關系？”
“……”好吧，好奇都不行了。保劍鋒撇撇嘴，又道，“難道你不好奇嗎？”
被他這麽一說，杜小魚還真好奇，“大概，也行，可能，是因爲，她爲了證明自己的存在感吧。”
在杜小魚和保劍鋒談話之際，何衍注意到紅蘭的某一件衣服裏有一個信封，打開一看後，被裏面的内容也着實吓了一跳。
“存在感？狗屁存在感！”保劍鋒沒好氣道，“一個女人，明明不缺錢，還在青樓生活，最重要的是變态到搶客人的地步。隻是爲了證明自己在男人的眼中有魅力？還有存在感？”
“那你說爲什麽？”
話題抛到他這邊，他毫不猶豫道，“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說了等于沒有說。
正在這時，許久沒有開口的何衍突然說話了，“我知道爲什麽了？”
保劍鋒和杜小魚同時一愣，異口同聲問道，“爲什麽？”
“消息，爲了套消息！”
何衍拿着信封，一本正經道，“這封信上記錄了她收到的任務，讓她晚上務必伺候一個人，是朝廷的禮部侍郎，并套出朝廷撥給兖州水災的銀兩去向究竟去了哪裏。”
頓了頓，他想了想才開口，“我好像對此事有些印象，禮部侍郎在去年的時候，因爲貪污受賄而被抄家。想來，應該就是這個紅蘭的功勞。”
這麽一說便真相大白。
“我知道了，這就是細作。”保劍鋒自我賣弄，“我懂，朝廷上經常這麽幹。”
既然這樣的話，那紅蘭是皇上的人就确定無疑了。
何衍嘴角劃過一抹笑意，極爲自信道，“按道理來說，任務給了細作之後，細作看後一定會燒掉的。但這個紅蘭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細作。她很會給自己留後路。如果不是别人觸碰到她的底線，她也不會自殺，但她留下這個信封，是爲了讓有心人知道，她在爲皇家賣命。若是上面的人得知了此事，想必也會對她的人手下留情吧。”
話音剛落，隻見九天破窗而入，帥氣的站在桌子上。
屋外的冷氣迅速竄了進來，不由令在屋裏的人打了一個哆嗦。
何衍見狀，嘴角一抽，“九天啊，你就不能從門進來嗎？門沒有鎖啊。”
九天一愣，沒有解釋，隻是簡單幹脆說了兩個字，“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