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雲派的少主與京都富商的女兒大婚,無論是對于江湖人還是普通百姓,都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
二人大婚,唐家開倉七日,挨家挨戶都能領到米糧。百姓們一出門都喜上眉梢,平時裏見面都會問“吃飯了嗎?”,現在出門都會問:“領到米糧了?”
雖說唐老鴨平日裏摳摳縮縮,但是對于女兒大婚可是大方的很啊。現在唐老鴨的名聲直線上升,連他自己都想不到已經成了百姓口中的土财神。
至于江湖中人,陸續來到唐家參加喜事,臉上帶着笑意,都有着江湖中的豪爽。
從寅時就起床,一直忙忙碌碌,給唐糖糖開始沐浴、梳妝、打扮。
杜小魚雖然不是丫鬟,但由于人手不夠,也是忙忙碌碌的。
忙到卯時,可算是消停了一會兒。
此刻的唐糖糖真是美到極緻,美到沒朋友。
佼佼烏絲,玉帶珠花。蘭性喜如春,嬌面紅霞襯,朱唇绛脂勻。可謂,嬝娜如花輕體,窈窕嫣姌美仙家!
“糖糖,你真是漂亮極了。”杜小魚忍不住誇贊,唐糖糖滿面春光拉住她的手,臉上溢滿了笑容。
喜婆道,“姑娘,該梳頭了。”
這時,唐糖糖她娘突然來了,從喜婆手中接過木梳,道,“我來吧!”不等媒婆答應,她已經擡起手來給唐糖糖梳頭,一邊梳頭,一邊念念有詞,“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梳着梳着手便頓住了。
唐糖糖扭頭一看,她娘這是哭了呀。
“娘啊,你做什麽啊,女兒這是嫁人,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别哭啊!”
在這樣的情景下,杜小魚不知該如何安慰人,但不說兩句就顯得沒有存在感,于是随即道,“對啊,夫人,雖然嫁的遠,但肯定會來看你的。你就放心吧,你死之前肯定能見到她的。”
唐糖糖:“……”
她娘:“……”
被杜小魚這麽一說,她娘哭的更厲害了。
還是喜婆有經驗,上前安慰,“夫人,你就别哭了,您姑娘能嫁出去是好事啊,再說了,當初您找我給您姑娘安排婚事,因爲她制毒這名聲,多少老少爺們被她給吓跑了啊?現在她能嫁出去,還嫁的不是個殘廢,你應該笑啊,哈哈……”
果真這麽一說,唐糖糖她娘就樂壞了,拉着唐糖糖的手,喜極而泣,“對啊寶寶,娘怎麽這麽笨,娘應該高興才是啊,你可算嫁出去了,以後要是能不回來就千萬不要回來啊。等你生了七八個孩子,要是沒有帶,再來找我哦。呃想了想還是算了,我天天還有好幾場麻将呢。”
“……”這是什麽娘?
劍雲派離京都較遠,爲了讓兩家人都樂樂呵呵,保劍鋒他爹,将婚事都由唐家操辦,省了不少的事情。
但爲了走走形式,也得坐坐花轎遊街什麽的,該有的還一點都不能少。
保劍鋒穿着紅衣出現在門外後,衆人攙扶着唐糖糖親自交到了新郎的手上,鞭炮聲随之響起。二人牽着手走出了大門去外面顯擺去了。
衆人都跟着出去看熱鬧之際,杜小魚好不容易喘口氣,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冒出來,“杜姑娘,許久不見了哦。”
她下意識轉身一看對方,果然是許久不見了。
“顧鄭?你怎麽會在這裏?”
顧鄭的裝扮依舊是翩翩公子的樣子,看來這輩子都逃不了何衍的陰影。他微微一笑,道:“唐家與顧家都是做生意之人,雖然不同行,但關系不錯。”
“所以,你這麽說,是爲了顯擺,你家也有錢?”
聽到杜小魚這麽理解,他不由好笑起來,“杜姑娘這麽理解也可以,但我并非是爲了顯擺,隻是如實回答杜姑娘的問題。”
杜小魚撇了撇嘴角,顧鄭此人看似翩翩公子,實則他内心在想什麽惡劣的事情誰也猜不出來,更何況上次白一把的事情,已經讓杜小魚對他的形象大打折扣,雖然……在她心裏,他也沒有什麽好形象。
轉而一想,她還是離他遠一些比較好。
“咳咳,既然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先走了。”
剛走兩步的她被顧鄭用伸來的折扇擋住,見他笑的無害,心中不由疑惑,他到底找她幹嘛?
“杜姑娘可是在躲我?”顧鄭微微挑眉。
她眼睛一撇,狀似淡然道,“我表現這麽明顯,你竟然用的是疑問句?”
“……”
杜小魚的坦率讓顧鄭忍不住再次笑出來,雖然他笑的樣子很好看,但是……越是好看的男人越危險,何衍已經證實了這個假設。
“你,你笑什麽笑?”
顧鄭如實回答,“許久不見,杜姑娘還是這麽坦率可愛,不枉顧某思念。”
“……”這人,說假話,也是這麽坦率啊。
俗話說的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雖然誇人不黑臉和這個并沒有什麽關系,但被人誇的太少的杜小魚還是忍不住心中小小的激動了一下。
“雖然你說的都是真話,但我還是要打擊你一下,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機會?什麽機會?”顧鄭故作無知問道。
擦,當然是愛慕她的機會啊!難道她說成這樣,沒有人聽的明白嗎?
杜小魚剛想要解釋的再直面一些,哪知身後已經有人替她開口了,“我的人你還敢想,不怕被我扔到糞坑裏去嗎?”
她扭頭一看,此人正是她思念了好幾日的何衍,這貨非但沒有消瘦,反而臉色紅潤有光澤,精神抖擻的站在她面前。除了他,身後還有九天和蕭建仁相随。九天擺着一張冷臉,與吊兒郎當的蕭建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何衍?”顧鄭呢喃道。
“嗯,怎麽?隻顧着思念我家小魚兒,同時是否還記恨着我?”何衍挑眉道,“這麽久不見,想必殺人的陰影也消了一大塊了吧。本來身爲武林盟主的我想要辦了你,想了想也沒有必要,與其讓你死了,不如讓你活着,承受内心的煎熬。”
“你……”
真是哪壺不提提哪壺!
自從白一把的事情發生後,顧鄭的名聲可謂是一落千丈啊。從翩翩公子變成了殺人小生,從益州回來,他已經多日沒有出門了。唐家大婚,他得知杜小魚會來,便出門跟了過來,結果卻被這樣羞辱。
“何衍,你……就算你是武林盟主,可你這麽說真的好嗎?”
“顧公子這麽理解也可以,但我并非是爲了顯擺,隻是如實回答顧公子的問題。”
“……”
杜小魚心中咯噔一響,這話好像在哪裏聽過?哦,對了,剛剛顧鄭就是這麽跟她說話的。糟糕,他是從什麽時候就看到他們在一起談話的?
她小心的看了一眼何衍,發現他也在看自己,急忙把視線轉移他處,雖然她看的什麽都不知道。但何衍怒了。“杜小魚,你這麽目不轉睛的看着他,還要我站在這裏做什麽?要不我給你騰地兒,讓你看他看個夠?”
“我……”原來她剛剛是在看顧鄭啊。哎,真是是非多啊。
顧鄭嘴角揚起,對杜小魚禮貌一笑,有條不紊道,“杜姑娘,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既然杜姑娘也在京城,那麽改日顧某邀請,還望杜姑娘賞臉喝杯茶,杜姑娘别拒絕,顧某别無他意。”
人家說的這麽說了,她總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我……”
“不許去!”何衍冷聲呵斥,“别無他意是什麽意?你倒說說,一非故友,二非好友,三非舊情,去什麽去?”眼睛瞄到杜小魚,意味深長道,“當心他用刀捅你!”
咦,這還了得?杜小魚連忙搖頭,“呵呵,我雖然不是大忙人,但是命還是想要的,顧公子的好意我……”剛要說心領了,又被何衍的眼神吓到,連忙道,“不要了,不要了!”話落,朝着人多的地方奔去了。
顧鄭望着那個背影歎息良久,何衍邪笑道,“對于不是你的東西,我希望你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因爲,沒有任何人能将我看上的東西拿走。”
“你就把她當做東西看?”
何衍揚眉,“怎麽?你當她不是東西?”
話一出口,顧鄭才知道何衍是什麽意思,若是回答就是罵人。哎,何衍的毒舌如此了解,這輩子終究比不過了。他惡狠狠的瞪了何衍一眼,甩袖子離開了。
看了一場好戲的蕭建仁不由感慨,“沒想到不是你一個眼瞎啊,這個顧鄭眼睛也瞎,一直跟你較真也罷了,居然還看上同一個……”女人二字還未出口,何衍便走掉了,而且走的時候急色匆匆。
他轉身對九天道,“你說,隻要看上杜小魚的男人,眼神是不是都不太好??”
“哼~~”九天扭頭,傲嬌的走掉了。
獨留蕭建仁一人站着原地納悶,難道隻有他一個覺得杜小魚這人不咋地嗎?頓時搖頭歎息道,“爲什麽大家的審美都停留在傻白甜的人身上?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像我一樣喜歡女神級别的嗎?哎……這個看臉的世界真是悲哀啊!”
于是再次仰頭歎息,“天哪,請賜給我一個女神吧!”
說完,一坨鳥屎再次砸在他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