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沒心沒肺的人都這樣幹。
仁美進來,說要帶着她去外面曬太陽,杜小魚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畢竟待在這個房間就像牢獄一樣,好像總有一種感覺在被人監視着。
走出房間後,她才意識到原來自由是多麽多麽的美好。
“四師兄,你也是梁朝後人嗎?”
仁美轉身看了看她,臉色發暗,道,“大師兄什麽都跟你說了嗎?”
“嗯,差不多!”
他哦了一聲,不再說話了。杜小魚也搞不懂他在想什麽。
可過了一會兒,他反而先開口了,淡淡道,“小師妹,我是個孤兒。”
“啊?不可能吧!”杜小魚很肯定,他四個師兄都是有父母的,而且她也見過仁美的父母還來青銅派看過他,怎麽突然就是個孤兒了呢?
“你……怎麽會?”
仁美點點頭,苦笑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們是梁朝後人,我被親生父母抛在樹林裏,被他們經過看到,就收養了我。最近青銅派裏面鬧的厲害,不是梁朝後人,但又不想效力的,都被師叔關押起來,如果他們敢說出去半個字,就是被殺掉。”
“啊?這麽嚴重?”
看到杜小魚稀裏糊塗的樣子,仁美有些疑惑,“大師兄不是什麽都告訴你了嗎?這些也沒有說嗎?”
“額……他隻是沒有你說的這麽嚴重而已,呵呵……”真是機智如她,竟然反應過來了。
“哦,對了!”仁美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可誰知仁義突然走了過來,冷聲呵斥仁美,“仁美,你帶公主來這裏幹什麽?”
雖然杜小魚不太習慣這個身份,但是仁義這麽稱呼她公主,讓她更覺得拘束。因爲在她印象中,仁義算是一個一本正經的人,即便張口王子王子的。
“二師兄,我隻是有些悶,所以讓四師兄陪我出來走走。”順便看看路線,看晚上怎麽逃走?但貌似仁義的出現,讓她連查看地形的機會都沒有了。
仁義闆着一張臉走了過來,“師父要見公主。”
師父?哪個師父?
杜小魚大驚,他們共同的師父自然就是德綱,可是師父不是死了嗎?難道……真的如她所料,根本沒有死。
一路上,杜小魚想了很多事情,迷迷糊糊就被送到了客廳,隻見眼前站着一個似陌生似熟悉的背影,好像恍如隔世。
“你……”
滿腦子晃過無數個身影,依舊想不起來這個背影在哪裏見過。
可就在這時,那個背影轉了過來,驚了杜小魚一臉狗血。
“師,師父?”
果然是她師父,他,他竟然沒有死?
德綱雲淡風輕的笑着道,“小魚啊,我們很久沒有見面了。”
“師父……”杜小魚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臉上早已噙滿了淚水。
曾經,不,是杜小魚認爲,這輩子都再也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沒想到,她所認爲的至親竟然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朝着她微笑。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師父,你,你沒有死?”
“小魚啊,看到爲師沒有變樣,你是不是很開心呀?”
杜小魚搖頭,道,“不,師父,你變樣了,你肥了三圈!”
“……”德綱無語了,他徒兒,總是耿直中透露着傻缺。
他搖頭失笑,大步走了過來,道,“有些事情,想必你知道的也差不多了吧。”
但杜小魚現在很明顯,關心的不是這個。她很好奇,爲什麽她師父沒有死。顯然,她也問出口了,“師父,你爲什麽沒有死?是不是還有什麽心願未了?”
“……你難道不應該好奇你的身份?”
“我覺得我首先會好奇爲什麽你會死而複生。”
好吧,既然她都問了,那作爲師父,理當爲徒兒解惑。
他回到桌前,伸手取過一杯茶,敦敦敦敦喝了下去,将茶葉一口吐了出來,杜小魚看了之後更不懷疑她師父是假的,因爲他平時喝茶就是這樣。總讓人覺得惡心。
“師父,你先說吧,回頭等我走了,你再喝茶!”
德綱置之不理,将茶葉徹底吐幹淨了,才道,“無妨,我現在就跟你講。”
他頓了頓,從鼻孔裏掏出一個茶葉沫,大大方方的彈掉,手指在胸口那麽一抹,可算是清閑了。
但杜小魚卻快看吐了。
何衍喝茶像個仙人,這她師父喝茶,感覺跟掏糞的一樣,哎,果然,人比人,氣死人!
“其實,從頭到尾,我和你德華師豬一直都是在演戲。”
“啊?”
德綱道,“你德華師豬也沒有騙你啊,你确實是梁朝的公主。身上肩負着複國的責任,有着複興國家的使命。但……梁朝亡國已有二百多年,再不複國,怕是梁朝也沒有多少後人存在了。”
“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用着急,聽我慢慢說!”德綱歎口氣道,“那個何衍的身份,我從一早就知道他是假的,他是當朝的太子賀蘭衍。也正因如此,我們才要想方設法的将他騙到青銅派。”
“可……”杜小魚剛到嘴邊的話,再次被德綱給打斷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用着急,聽我慢慢說!”
“……”
德綱又道,“這不,現在賀蘭衍的每一步都在我們的算計之中。所以,你用美人計,親自解決了賀蘭衍,再解決了狗皇帝,我們梁朝就算是複國了。”
“可……”
“當然,如果你不喜歡這個簡單粗暴的方式,沒有關系,我還制定了破爛一二三四。剛剛說的簡單粗暴的就是破爛一,破爛二就是你用美人計當上太子妃,然後等老皇帝死了,你就成了皇後,再以那賀蘭衍昏庸無道爲由親手解決他之後,我們梁朝就算是複國了。”
“可……”
“哎呀你到底可是什麽?”
德綱總算是給她留條說話的餘地了,杜小魚擦了擦臉上的汗,問道,“可是我還是想知道,當初我明明看到你的屍體已經冷了,爲什麽你還能這麽活蹦亂跳呢?師父,是不是世界上真有死而複生的藥?”
“……我說了這麽多,難道你隻關心我到底爲什麽活過來的問題嗎?”
“是啊!”杜小魚極其認真道,“我比較關心我的死活,萬一哪一天我跟你一樣嗝屁了,然後吃了什麽東西又活過來了,這多好啊!”
“……”跟這種人好像無法溝通!
最後隻能說了一句,“等你吃飽我們再說話吧。”
于是,杜小魚又被迫在這裏留了一天。
如仁禮所言,無論是德華還是德邦更或者是德基,見到她之後都是很尊敬的樣子。沒有一個人敢傷害她。
到了第三天晚上,德綱來了。
“師父。”杜小魚激動的跑到他跟前,便問,“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這裏啊?”
德綱并沒有以往那般慈祥,而是闆着臉問,“青銅劍呢?”
“什麽?”青銅劍?跟她有什麽關系?
“小魚,當初我送你的每一把劍,你不是都留在青銅派了嗎?”
杜小魚點點頭,瞪着圓溜溜的眼睛道,“可是,我沒有拿青銅劍啊?再說我也沒有見過青銅劍。”
“你……”德綱歎口氣又問,“你再好好想想,當初你離開的時候,帶走過哪一把?”
被德綱一提醒,杜小魚終于想起來,她臨走的時候将她師父送給她的最後一把劍——十分劍,帶走了。但……這十分劍又和青銅劍扯到什麽關系了?
“我,帶走了你留給我的最後一把劍。”剛話落,就被德綱一把抓住衣袖,滿眼欣喜的問道,“在哪裏,你将它放到哪裏啊?”
“……皇宮!”杜小魚剛說罷,德綱臉色瞬間就變差了,試探的問道,“那賀蘭衍知道你有嗎?”
杜小魚認真的點點頭,“知道吧!”
“你怎麽能……”他的語氣一下子變的很激動,但話剛出口卻又頓住,别人猜不到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她眨眨眼,覺得莫名其妙,但心中也不太舒服。一開始他問她青銅劍哪裏去了,現在又打聽十分劍在哪裏。就算她再傻也能聽出,十分劍就是青銅劍!
這個想法一旦蹦出,她也不跟多說話了,隻能見機行事。
德綱松開她的胳膊後,走來走去,似乎在想事情。眉頭緊皺,眼神驚鴻。杜小魚将這一切都納入眼底。
自從被他們帶到這裏,她感覺一切都變了。師父,不再是曾經那個慈祥和藹可親的師父。大師兄也不是曾經那個溫文爾雅的大師兄,反倒面色陰沉,滿是心事。就連一向活的最潇灑的仁美師兄,臉上也布滿了憂愁。
究竟……成爲梁朝後人,将複仇進行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想了許久,似乎,終于想出辦法。這才道,“小魚啊,如果你回宮了可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告訴賀蘭衍你是梁朝的公主。等過段時間,你取出青銅劍先給我們送來,然後再回去見機行事。待時機一旦成熟,我們梁朝就可複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