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衍朝着他露出一個鼓勵的笑臉,“加油,我相信你,你可以的,你是最棒的!”
在何衍的“鼓勵”下,牛肉面老闆喊出口号,“加油加油,我最棒!加油加油,我最強!哦耶!”完全就像被打了一個雞血的人,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杜小魚嘴角一抽,“大俠,你這樣做,真的好嗎?”
“好啊!”何衍感慨道,“能把這樣的人帶上緻富的道理,我滿滿都是喜悅感!”
“……”這明擺着是讓人家破産啊好不好?
“大俠,你說實話吧,我是不會告訴别人的!”杜小魚認認真真道,“他哪裏得罪你了?”
何衍頓了頓,眸子裏的光一閃而過,道,“他剛剛往你面裏加了香菜。”
杜小魚低頭看了看,湯裏面确實還飄着碎碎的香菜。“有什麽問題嗎?我能吃香菜啊!”
“沒有給我加!”
“……”擦!!!問題就出在這裏了!
師父曾經告訴她一句話,甯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甯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她現在想說,甯可得罪女人,不可得罪何衍。
“來,小魚兒,喝牛肉湯!”
好吧……即便不敢得罪何衍,但一碗牛肉湯足夠有誘惑力。
吸溜了最後一口牛肉面後,杜小魚開始對牛肉湯上下其手。
這時候,何衍又問道,“小魚兒,我對你怎麽樣?”
“好好好,非常好,相當好!”杜小魚依舊含糊其辭的回答。
喝完之後,眼睛亮閃閃的望着何衍,什麽時候何衍竟然對她這麽好?難道真的是喜歡她了嗎?如果不是喜歡,那不過節的,爲什麽平白無故讓她吃兩碗牛肉面呢?
想着想着,何衍又說話了,“那我讓你做什麽,你是不是就做什麽?”
杜小魚不經大腦,毫不猶豫的回答,“那還用問嗎?”
“好,是不是裝叫花子都行?”
“别說裝叫花子,裝三孫子我都幹。我……”糟糕,一激動,好像着了何衍的道。她撇撇嘴,欲言又止,看着何衍笑吟吟的面孔,好像并不像開玩笑。她吞了吞口水,認真的問,“大俠,你不會真讓我裝叫花子吧?”
……
看着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叫花子,杜小魚歎口氣,轉身問何衍,“大俠,我哪裏得罪你了?這次也讓我明白,可以嗎?”
“小魚兒,你沒有得罪我!”何衍眉語目笑與她相視,眼睛裏充滿人認真,一絲不苟的态度。“這次,是讓你幫忙的!”
杜小魚試探性的問,“有錢嗎?”
何衍伸出一個指頭,杜小魚大驚,“一兩嗎?”
他搖搖頭,杜小魚的心都揪起來了,何衍出手怎麽可能隻有一兩,那肯定是……“一百兩嗎?”
他繼續搖頭。
“一千兩?”
他還是搖頭。
杜小魚懶得猜下去,怕猜到最後心髒受不了。“大俠,你痛快點,直接告訴我多少不就行了?”
“一錢!”
“……”哎,她居然想多了!
好吧,一錢也是錢!但,實在是太少了!
杜小魚一咬牙,一跺腳,準備拒絕。剛要開口,卻聽到何衍道,“如果你成功了,我再給你一千兩。”
“哈哈哈……我裝!”她讪笑道。
爲了一千兩,她拼了。“大俠,你看,你也别找别人了,就我一個人好嗎?你看我天生麗質,一看就像叫花子的樣兒啊,而且怎麽看就覺得,我從我骨子裏就能迸發出來那種,那種……”
“叫花子?”
“對對,對對對,就是那種感覺!”杜小魚已經無視自己的尊嚴,有多能踐踏就各種踐踏吧,爲了一千兩,爲了美好的明天,拼了。
在地上蹲着的叫花子也蹲不下去了,一千兩啊,誰不敢幹。直溜溜的起身,道,“公子,讓我裝呗,我就是,你看我行頭都是一流了,多像啊!” 擦,這年頭,當個叫花子還有人搶飯碗?
“大俠,别啊,俗話說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看在咱們平時一起睡覺的份上,這個重大而光榮的任務還是我來吧!”
何衍肯定的拍了拍杜小魚的肩膀,莊重道,“你辛苦了!”
“爲大俠服務!沖鋒陷陣,肝腦塗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她已經俨然從一個小呆瓜變成一個小滑頭了。
“說的好!”何衍激動的目光投向她面前。然後轉身道,“你這身衣服怎麽賣?”
叫花子傻眼了,他在和他說話嗎?他在問這個衣服怎麽賣?
“賣衣服嗎?”他頓了頓又道,“賣給你們了,我穿什麽?”
何衍一本正經道,“十兩,脫不脫?”
“必須脫!”叫花子毫不猶豫回答。
一刻鍾的功夫後,叫花子穿新衣走了過來,就算衣服整潔到不行,滿頭污垢,還是無法掩蓋他的身份。
他笑的牙花子都露出來了。将衣服還刻意疊的整整齊齊,雙手奉上,“大哥,給你。買一身贈送個大褲衩!”
擦,這些年,連叫花子都會買一送一了,這麽好的經商頭腦,爲什麽浪費?
杜小魚差點就暈過去,怪不得這麽臭,都是大褲衩惹的禍!
好在何衍還是比較人性化的,“大褲衩就不用了,你自己留着穿吧!”
“别啊大哥,都是做生意的,你給我點自尊!”
“滾!”
“好的!”
叫花子将衣服放在地上,正要躺到地上準備滾,忽然一看自己是新衣服,不能再像之前說滾就滾了。
“大哥,跟你商量個事呗!”叫花子扯着臉笑道,“能不能不滾,爬,可以嗎?隻髒一面!”
杜小魚嘴角一抽,這叫花子還真會講究!
“行!”她替何衍答應了!
一個時辰後……
集市上出現一個叫花子。
說他是叫花子吧,看着也不像。說他不是吧,但穿着打扮上又如出一轍。
這時候他來到一個叫李府的門前,坐在地上就開始呐喊,“可憐可憐我吧,給我一點錢,可憐可憐我吧,有錢的路人,可憐可憐我吧,給我一點一點一點,一點點,一點點點錢、錢、錢!”
路人都覺得……這個叫花子瘋了!
李府大門一開,走出一個穿黑衣服的中年男子,嘴邊續着八撇胡子,走路嘚嘚瑟瑟的,一見門口站着一個叫花子,頓時心情不美麗了,朝着叫花子就嚷嚷,“我說哎,你這哪兒來的要飯的啊?沒看到這裏是什麽地方嗎?還敢來這裏要飯?”
“怎麽了?大街是你的家啊?憑什麽我不能來這裏要飯啊?”
杜小魚直起身去,故作揚威耀武的樣子,反正何衍在暗處,要是這個人真敢對自己動手,何衍一定會出手的。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心理,杜小魚更加猖狂。“給錢,不給錢就别出門。”
“呦,竟然敢在李府門前耍潑?”男子撸起袖子道,“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李府的管家。你再不走,我就讓人過來……”
“李府的管家很牛逼嗎?”杜小魚摳摳鼻孔,不以爲然道,“聽說李府的管家和三夫人關系走的不錯,這個三夫人的孩子長的還和管家有些相似。哎呀呀,你抓了我吧,正好我去李大人面前說說,反正我胡說八道,誰也不會相信!”
李府的管家叫常德,看上去四十多歲,而李府的老爺,年紀六十多,卻和梅明月的愛好一樣,愛娶小妾。這女人一多,就容易自顧不暇。年級大了,很多事情,也懶得多管,因此,常德在府中一手遮天。
常德和三夫人的事情是公開的秘密。當然,這也是何衍和她道聽途說的。至于這些話,全是何衍教的,雖然她不明白爲什麽要讓自己裝叫花子非要在李府面前待着,但想來應該是有道理的。
或許,何衍覺得兇手在李府裏面。
被一個乞丐戳中要害,常德面如土色,但爲了吓唬對方,他隻能道,“本來我還想給你點兒,就你這樣我還不給了呢。”
杜小魚更嘚瑟,“看見要飯的不給錢,倒黴八年,哎呦喂,慘的不要不要的,媳婦跟别人跑了,孩子不是自己的,賭博輸的隻剩下大褲衩了,去青樓消遣卻發現自己不行了,哎呦喂,慘!”
“……”這個叫花子怎麽那麽讨厭啊?
常德死死的瞪了她一眼,從懷裏掏出個碎銀子一扔,便扔到杜小魚的破碗裏。“給你,自己留着花吧!”話落便離開了。
依稀還能聽到常德抱怨的花,“今天真是倒黴,老爺的針丢了,出門還遇到這個晦氣的叫花子。他娘的!”
針?
杜小魚似乎聽到什麽有用的信息,難道他口中老爺的針,不會就是刺在無能頭上的針吧?
不過話說回來,要飯真掙錢呐。隻不過和他吵了幾句嘴,輕輕松松十兩紋銀就到手了。也太掙錢了吧。要是以後她離開何衍,就去要飯。因爲不勞而獲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想到這裏,杜小魚鼓起鬥志,開始吆喝。“可憐可憐我吧,給我一點錢,可憐可憐我吧,有錢的路人,可憐可憐我吧,給我一點一點一點,一點點,一點點點錢、錢、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