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到了?”
“我找到了這個。”她把碎片遞了過去:“當初叔叔也給過我們這種眼鏡,我剛剛在屋子的角落裏找到的。”
“怎麽碎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興許是有打鬥過吧,屋裏那孩子被吓得不輕,想來是有了心理陰影,那個男人也是一驚一乍的。”
江堯點點頭:“他家隻有他們兩個人?”
“這就要看非晚的功力了。”
“非晚……”
他跟着念了一句這兩個字,卻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她隻當做他是愛沉默,便也不再說話。
屋子裏的于非晚和齊大哥把人給扶了起來,并且一起坐在了桌邊喝水,等男人情緒平複了一些之後,才慢慢地問道:“他們是什麽時候到的?”
“就前天晚上。”
“人多嗎?”
“多!”男人的眼神裏閃現出了一絲恐懼:“他們浩浩蕩蕩的好多人,帶着很多奇奇怪怪的設備!”
“然後他們做了什麽?”
在于非晚循循善誘的下,男人便慢慢說起了那天的事。
藍武等人到了這裏之後,便卸了好幾車的裝備進村,直接花大價錢租了幾戶人家的房子,當天晚上便安上了一些高科技設備。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又有新的車來,把好多村民都給接走了,隻留下幾戶人家。
而男人一家本來也是要走的,領頭的見他對家人情重,便把他們留下,隻帶走了孩子媽。
男人自然是不願意,孩子也跟着哭鬧,哪知道那夥人手上沒個輕重,也不知道孩子媽正懷上了二胎,硬是弄得人有了流産的征兆。
領頭的說是把孩子媽送去縣裏面的醫院,卻不允許他們父子同行,并且威脅說是他們若是不好好待在這裏假裝繼續生活,便要把孩子媽給扔到山裏去。
就這樣他們父子二人便留在了這裏。
于非晚覺得這故事很凄慘但也漏洞百出,倒也沒有刻意揭穿,而是看着角落裏被扯斷的半截電話線:“怎麽沒有報警?”
“我們這兒的信号全被掐斷了。”
“那他們呢?”
“去那邊山裏了。”
“全都走了?”
“嗯,全都走了。”
他看了一眼齊大哥,見他沒懂自己的意思,感覺還是藍依依靠譜些,隻能是自己開口:“那既然他們都走了,你們怎麽還守在這兒?”
“這不孩子他媽在他們手上嘛……我們哪兒也不敢去,就怕他們把孩子他媽給丢進大山裏。”
齊大哥聽得是義憤填膺,直接拍桌而起:“還有沒有王法了,簡直是無法無天!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于非晚有些頭疼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問道:“那現在村子裏還有幾戶人?”
“就三四戶。”
“你知道西邊那個農婦家嗎?她家又是怎麽回事?”
男人的眼睛轉了轉:“我不知道,他們來了之後我就沒出過門。”
“你之前看到我們同行的那個男人時,爲什麽這麽害怕?”
“我……我怕又是那夥人回來了!”
看來他已經說得差不多了,于非晚便站了起來:“行,我知道了。”
見他要走,男人伸了伸手:“你說你要送我們走,什麽時候?”
“明早。”
于非晚說完便走了出去。
藍依依見他出來,也沒有急着問,而是等一起走遠了些才開口:“如何?”
“真假摻半,沒有多少收獲。”
“怎麽會呢?那個男人的心思不是被你拿捏得死死的嗎?”
他轉頭看着她,從她的眼神中尋找到了一絲甯靜:“他是受脅迫不假,可是他給出的故事不太對。”
“比如?”
“他說孩子媽因爲有流産的迹象被帶走,可是我在他屋子裏沒有發現任何屬于女人的用品。”
“還有呢?”
“他又說自從有人來後便沒有出門,可我看到有新摘的野菜,而且我們來的時候,他的孩子也在院子裏玩,倒不像是足不出戶的樣子。”
“關于那個農婦有沒有什麽收獲?”
“這一點很奇怪,他說村子裏其他的人都是被強行接走的,隻剩下了幾戶,可我們明明看出來那個農婦是自行逃走的。”
“沒錯,連一個杯子都舍不得摔碎,顯然是自己動的手,還等着有一天回來。”藍依依了然地點點頭,知道他不強迫尋找真相,也沒有繼續刨根問底必然是有道理的:“那這裏是找不到什麽了。”
“嗯,不過可以留心一下,也許能發現點什麽。”
商議之下,便讓江堯和齊大哥在這附近先守着,兩人先行回去。
此時程顯煜已經醒了,看到于非晚又是想要站起來,可藍依依卻做了個擡手的姿勢:“程大隊長,現在可不是内讧的時候,叔叔他們早已經到了這裏。”
“那又如何?”
見一旁的齊冰有些呆萌地搖了搖頭,她知道程顯煜還沒來得及公布于非晚的“罪行”,便走過去拉着他到了一旁:“你先聽我說兩句。”
“行吧,你說。”
顯然,剛剛江堯那一下,還是把他打清醒了一些。
“這個村子的人是被強行帶走的,而且帶我們來這裏的那個農婦也被人劫走了,這裏發生的事可比你那些沒有證據的事嚴重多了。”
“什麽?被劫走了?”
藍依依幹脆就順着忽悠了下去:“嗯,之前我們遇到的那個男人家中或許也出了人命。”
“這麽嚴重?你叔叔這是要做什麽?”
“還不确定是不是他做的。”她故意回頭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我們現在或許也在被監視中,所以一舉一動都要格外小心,暫時不要再起内讧,免得被人利用弄得個全軍覆沒。”
程顯煜顯然對她的話并不全信,可現在消息閉塞,他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是點點頭:“暫時可以不論,不過出去之後他必須跟我回去接受調查。”
“行行行……”見安撫好他之後,藍依依又瞥了一眼沈墨雲:“她一直都在寫寫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