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查閱過,這個玩意不能驅除,而且常人也沒有幾個能挺得過去的。
他之所以什麽也不說,又弄得這麽緊急,爲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看看藍依依在什麽也不知道的情況下能不能有機會挺過去。
于非晚低頭看着**着身子倒在自己手臂上的人,擡手拉了拉被子替她蓋住别的地方,然後十分冷靜地擡頭:“需要多久?”
“最快也要半個小時。”
“她暈過去的話是不是會好受一些?”
“馬上就又會疼醒的。”
他頓了頓,伸手把她的頭發挽在自己手上:“就沒有好受一點的辦法?”
“沒有。”
齊冰有些緊張地搓搓手,想要上前幫忙又找不到自己能做什麽,隻好小聲地問了一句:“要不上點麻醉?”
“那東西傷腦子。”齊冰哥哥白了他一眼:“而且最好别用,免得裏面的東西跟着沉睡不肯出來了。”
于非晚把人摟在自己懷裏,心疼地用手扶着她的背,好讓她可以靠着自己勉強坐直,方便齊冰哥哥操作。
他知道這有多疼,也知道比昨天驅除黑手印難受多了,可如果不趕緊驅除,隻怕她會有性命之憂。
昨日齊冰哥哥已經說明了這個東西是什麽,所以他心裏也一直擔心着,剛想來看看她,結果這操作就開始了。
“如果挺過去,是不是就可以完全驅除?”
齊冰哥哥又拿出一根穿着紅線的鋼針,大約有一隻手這麽長,半根小拇指這麽粗:“隻要把那東西弄出來,她就沒事了。”
“那就好。”
眼見着皮膚下開始有東西在湧動,他趕緊拿出紙袋子裏的幾個紅布做的藥包放上去,把裏面想要逃走的東西給封鎖在了一塊不大的地方。
看了一眼緊張得有些手抖的榆非晚,他揚了揚下巴:“抱緊點,一會兒要是醒了,别讓她亂動。”
“好。”
齊冰哥哥還是很謹慎地先消了毒,這才用那根鋼針刺入她肩胛骨的上方,直接朝着那還動着的東西刺入。
“啊……”
藍依依一下就被疼醒了,感覺有什麽刺在了肩上,那痛感如同燒得滾燙的針被釘上了骨頭,在骨頭上反複的穿刺……
“依依,别動……”于非晚緊緊把她給抱住,也顧不上自己的傷口有沒有裂開:“忍一下,别動。”
“疼……疼!于非晚……疼!”
“我知道我知道……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乖,再忍一下……”
他看着那根鋼針在她的皮膚下穿入,幾次就快要釘住那個東西時都又被逃脫,每每重新刺入時,她都渾身顫抖得厲害。
如此反複幾次之後,她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和後背的衣服,想要在他這裏汲取一點能量。
齊冰也不忍心看下去了,那些被刺破的地方湧出血線,在她白淨好看的肩頸上留下好看的弧度。
脆弱而又凄慘的她,帶着這血腥味的美麗,有一種破碎的美感,混合着那些眼淚,讓看到的人都爲之動容。
這樣的一個形象,饒是誰看了都要心動幾分。
而于非晚卻除外,他沒有心思去欣賞她這些令所有人都心動的美麗,隻是将人揉在懷裏,一聲一聲地安撫着她……
“再忍忍……再忍忍,就快好了。”
藍依依咬着牙讓自己不要再喊出聲,可這種猶如剔骨的痛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每每暈過去就又會被疼醒過來。
反複幾次折騰之後也俨然沒了力氣,隻能憑借于非晚施加在身上的力量得到一些安慰。
可他說的話卻有些蠱惑作用,低沉又帶着一絲嘶啞的嗓音貼在耳邊,一下一下地安慰着和鼓勵着她。
他那雙修長又大的手一下就握住了頭,把她按在他的頸窩時,又一下一下地順着她已經扯到太陽穴的疼痛。
其實,她已經快要痛到麻木了,可又覺得自己能撐得過去。
随着右肩的東西被挑出,她也是渾身一個激靈,如釋重負地直接倒在了他的懷裏:“我覺得我要死了……”
齊冰哥哥用東西把那條血淋淋的蟲子給密封好,然後把鋼針消了毒:“還有另外一邊。”
“我不……我不幹了,随它吧……”她有些意識不清地拒絕道。
“那可不行,這東西不弄出來的話,你最多就隻能活五天,這東西會把你的所有内髒都啃食幹淨。”
“……”
她扯着于非晚的手臂支起身子,滿臉都是汗和眼淚,有些散亂的發絲貼在臉上,蒼白而又無力的眼神和臉色,讓人心生愛憐。
于非晚看她看着自己,眼睛裏全都是在求助,心疼地把她額頭上的頭發順開:“聽話好不好,把這個弄了,我什麽要求都答應你。”
“真的嗎?”她委屈巴巴地問道。
“真的,我什麽都答應你。”
齊冰看了一眼已經聞聲來到病房門口的江堯,兩人都是目帶驚恐,因爲于非晚這語氣溫柔得不像個人類……
素日裏的他脾氣也不算是差,隻是他總是沒個正形,可現在的他眼神如此認真,語氣堅定而又溫柔,那滿臉都要溢出來的愛意,讓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這還是那個不說話時,冷臉得像個霸總,說話時有些好玩,但又分寸感極強的于非晚嗎?
“那好吧……”
藍依依也不知道怎麽了,方才擡起頭看進他眼睛裏的時候,就無意識地被他這句話給蠱惑了。
要不是他說的自己提什麽要求都答應的話,她都要懷疑自己那一刻是不是他提什麽要求都會答應了。
也顧不上别人的眼光,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一邊蹭着他身上香氣,一邊咬着牙說道:“來吧,下手準點!”
齊冰哥哥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就驅個蠱蟲,怎麽還被喂了一嘴的狗糧。”
再次下手時就順了許多,因爲和它同體的蠱蟲已經被挑了出去,所以這一隻掙紮得不是很厲害,兩下就被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