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這于大哥挺義氣的哈,明明江堯身手更強些,硬是被他給保護起來了。”
齊冰見她還能和自己開玩笑,就明白她真的沒把那些事往心裏去,這才如釋重負:“其實于哥和江哥兩人不相上下的,隻是于哥這人吧,沒那麽喜歡暴露實力。”
“哦?隐藏型選手?”
“我覺得他是更喜歡玩心理戰的那種。”
藍依依十分明白地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他就是心機boy嘛。”
的确,論心機和耍陰招,他的确是把好手。
“那個……依依姐,我會讓我哥給你好好治肩上的傷的,你就安心養着,有什麽事都可以吩咐我去做。”
她知道齊冰這是在彌補呢,自己如果客氣的話,他心裏未必就能好受,倒不如坦蕩接受:“好啊,正好你幫我去買個手機來,要最新款的,我電話卡一直沒機會用上呢。”
“好!”
等齊冰走了之後,她坐在床上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起身去看看,便扶着牆一瘸一拐地出了病房,并沒多猶豫就拐向了右邊。
于非晚似乎還睡着,雖然蓋着被子,但也能知道他肯定滿身都是紗布。
所以她盡量放輕了腳步,挪到了他床邊坐下,看着他難得如此安靜的樣子搖了搖頭:“你說說你,搞什麽英雄主義呢?現在開心了吧,躺這兒起不來了吧?”
病床上的人并沒有回答。
她掀開被子看了一眼,确定他腳上的黑印已經被處理好了之後才放下心,但也暗自慶幸自己的幸運,至少還能起來蹦跶不是?
對着這麽一個平時能說會道,現在卻閉眼躺着的人,她難得地打開了話匣子:“本來是想來找你做做心裏疏導的,可看到你躺在這兒之後,我好像突然有了答案。”
小啞巴的提示不無道理,程顯煜到現在都沒有查出來的東西,也許真的隻有藍武才知道真相。
她不是個拘泥于過去的人,但人總會好奇,也會渴求尋求自己的過去。
自從有記憶以來,她都是跟在藍武身邊,從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從何而來,即便是讓程顯煜幫忙查找,終究還是一無所獲。
可現在小啞巴的死突然點醒了她,人無法預測生死之時,但在能有所作爲的時候就不要放棄。
所以她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藍武沒死在那裏,如果她找到了他,是不是就距離過去又近了一步?
她的手放在于非晚的手邊,低着頭想了一會兒,繼續自言自語道:“我覺得我的想法挺危險的,可是如果不去做,我怕我以後會後悔。”
“你說,我要不要跟着心走,重新返回懸峰古寺,去看看藍武到底死沒死,去問問他我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病床上的人依舊一絲未動。
“我很難得會這麽糾結一次,但真的好難選擇……而且我們身上的詛咒還沒解呢,我總覺得冥冥之中有種召喚,讓我得重回那個地方……”
她擡頭看向門的方向,突然就自己下定了決心:“嗯,我得再去一次,說不定會有兩層收獲呢?”
就在她自言自語把自己給開解了之後,剛準備起身離開,就感覺手上有一陣冰涼,于非晚那雙帶着刀傷的手按住了她的手背:“我陪你。”
“你什麽時候醒的?”
“剛剛。”
這人怎麽回事!
醒了就起來聊聊呗,幹嘛裝睡聽她自己在這兒自言自語?這不純純看她笑話呢嘛?
“嚯……你就擱這兒睡着聽我自言自語是吧?”
她作勢打了他一下,他立刻笑着捂着她打的地方:“有傷呢,疼。”
“我瞧你好得很!”
于非晚的确是在她剛進來時就醒了,這是出于一種防禦的本能,不過難得見她說這些話,倒也願意配合着聽一下。
隻是聽到她要回去的時候,他還是心裏緊了一下,即便他和江堯都認定了那個地方很重要,勢必得再找機會回去,但也沒她這麽快地下決定。
此次去損失多少不說,連命都差點保不住,所以下一次必須得做好萬無一失的準備才行。
而且現在的懸峰古寺已經由官方的人接管,他們即便是想去也是困難重重。
“我聽你說你想要再回去懸峰古寺?”
“嗯,我得賭一賭藍武沒死在裏邊。”
“因爲小啞巴給你的紙條?”
“不僅僅如此。”她居然也沒想瞞他,接着他的誘導就說了出來:“你對我還算了解,應該知道我的身世。”
于非晚見她直接就說了出來,立即起身坐起來,一本正經地問道:“你覺得藍武真的會知道你的身世?可不都說他也是……”
“撿”這個字他還是沒有說出口,唯恐撕開她隐蔽已久的傷口,哪知道她竟然毫不在意地接過話:“對啊,大家都知道我是他撿回來的,可是我總覺得他應該知道些什麽。”
“你是察覺到了什麽嗎?”
“小啞巴一向隻做後勤,但也因爲此,他勢必能知曉一些旁人無法知曉的事,況且我一直也在讓人查,可偏偏什麽都查不到,就好像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樣。”
“所以你和那個姓程的合作,就是爲了更方便地查這件事?”
藍依依眨了眨眼睛,一點也沒有因爲提起這事而傷感:“當然還有别的,我總不能一條路走到死嘛,得給自己多留點後路。”
“他當真什麽也沒查到?”
“我覺得他應該沒有對我隐瞞。”
于非晚點了點頭,但也明白官方有官方的難處,畢竟不是負責當年那些事的人,想要重啓舊事的确很難。
而且如果真是隻有藍武才知道此事的話,憑借他的手段和多年的積累,恐怕早已經把所有的事都抹得幹幹淨淨。
換個角度想,他知道的話,那麽培養藍依依這把刀并不是随機的,而是刻意爲之,可以想見他到底做了多萬全的準備。
“你既然都告訴我了你想要知道的事,那我不介意也幫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