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沒有發現這些變化的他們,便如同落進風箱的老鼠,隻鼓着一股勁兒向前跑,卻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其實隻是原地踏步。
這就像是被遮住了眼睛的人一樣,任由别人扶着走,若不是他刻意去注意身邊細微變化的話,便是隻局限在一個圈,他也會認爲是走出了一個小世界。
方才他們經曆了石化人攻擊,又因爲他們突然的撤退,所以心思亂了一些,這才沒有注意到這些細枝末節。
也有可能是因爲古寺就在上面,所以也沒去想這麽多。
但現在既然遇上了這事,就不免會去想藍武那夥人……
他們是到了上面,還是也被困在了其中,或者是送去了别的地方?
準備如此充足的他們,會否也知道了這一層?
藍依依心裏記挂着後援隊伍,也不知道自己留下的那些記号能不能幫上忙,可别把他們折這兒了……
别自己出不去再折了他們,那她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想到此,突然發現留下齊冰在洞口等着還真是一件正确的決定,他大概知道其中細節,好歹也能避免一些問題的發生。
隻是自己現在又該如何破局?怎樣才能留下不會被誤會的記号?
于非晚見她又在冥思苦想,倒也沒有着急,而是和江堯找着這石梯上有沒有什麽特别的地方。
而且還試着每上幾層就尋找變化。
藍依依看了一眼他們的行爲,突然拿出一根繩子來,由江堯牽着末尾那頭,于非晚拿着中間,自己捏着頭部:“我們三個現在分批次走,我先上十層,你們不動并注意有沒有什麽變化。”
“這個辦法可行。”其他兩人欣然同意。
她拿着繩子向上走去,并囑咐他們注意時刻繃緊繩子,然後慢慢地一步一步踏上石梯。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猶如負重千斤,但直到上到了第十層時,繩子也沒有任何變化,她依舊能看到後面的兩個人。
剛開始上來時并沒有太多借助光線,所以可以把折射原理給排除了,現下這也沒有變化……
她試着再上了五層,依舊還是沒變。
于非晚讓她别動,自己也跟着上了幾步,繩子依舊隻是順着盤旋而上的石梯而已,并沒有别的異樣。
這怎麽可能?
藍依依擡起手指算了算,是石化人在差不多九十九層的地方停下,那應該是從開始就出了問題,那會不會是從那裏開始他們就走進了岔路?
她伸着頭朝下看着江堯:“江堯,你試着往後退退。”
江堯按照她所言照做,十層時并無區别,可下了十八層過後,繩子突然松了。
于非晚趕緊收繩,一邊喊着他的名字,一邊拼命扯動繩子。
扯回來的是一段被什麽截斷的繩頭,并不是他開始握着的樣子,藍依依也趕緊跑了回來:“你有沒有注意到發生了什麽?”
“很暗,他像是突然一下就沒了影蹤。”
“我好像明白了。”
“上二十退十八……遇三進五,遇四退六,遇五進十,我明白了!”
于非晚倒也不是很擔心江堯的處境,畢竟這個人神出鬼沒、化險爲夷已是常态,而且他運氣總體也不差,總能走出他自己的捷徑來。
隻是現在他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麽,這一堆進啊退啊的是什麽意思?
藍依依卻十分高興地收起繩子,然後拉着他的手就往下走,退到江堯方才的地方後,突然又上了四步,然後又扯着他退了六步。
按照她剛剛說的這個方法,不停上上下下很多次,兩人都已經筋疲力竭的時候,終于發現前方八層階梯之上出現了一個石門。
于非晚震驚地看着她:“這是什麽路數?”
“不告訴你,交學費的話可以考慮。”
“那江堯?”
“放心吧,局已被破,門開之時,所有人都會在頂峰上相見的。”
按照遇三進五的規矩,她上了整八層的石梯,然後伸手摸了摸那扇石門,突然就将手掌合攏成拳,一下打在了石門右面。
石門應聲而開,門外是透進來晨曦的光線。
“到了,懸峰古寺。”她說了一句,毫不猶豫地擡腳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如同被斬斷的山頂,平整的很極緻,倒是有些樹木花草點綴着,坐落在中間的是一處幾十平米的寺廟。
和資料上的倒是如出一轍,這間寺廟飽受風雨飄搖,看起來并不金碧堂皇,反而有一種敗落的美感。
外牆的青磚被風雨侵蝕得也很嚴重,連門頭上的牌匾也已經腐朽得看不清了。
于非晚跟着走出來,見到這寺廟也是好半會沒說話,隻是拿手機拍着照片。
這可是被世人遺忘的地方,也是被不知名力量守護着的地方。
藍依依不緊不慢地走過去,她擡頭看着這約有三米高的門頭:“其他的都被風雨侵蝕得很慘,唯有這門還保持着原來的模樣。”
于非晚也走過來看了一眼:“近千年的烏木,不腐不朽、無堅不摧,能找到這麽大的還運到這裏來的,絕非凡人。”
“對啊,這不是神仙住的地方麽?”
她眨了眨眼睛,用力地試着想要推開門。
見她推得很費力,可門依舊絲毫未動,他也跟着幫忙:“是不是年代太久了,這門也鎖死了?”
“有可能。”
她拿出短刀,對準門縫用力一劃,發現很是順暢,且門縫裏都沒有阻礙物,應該是用力就可以推開的。
難道真是年代太久,所以這門已經沉了下來?
可即便再重,也不會經得起他們兩人的合力才對……
她回頭看了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本來還以爲可以捷足先登呢,沒想到還是被追上了。”
于非晚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見藍武等人也已經到了:“可惜我們要給江堯留門,否則他們未必能找到這兒來。”
“依依啊,果然還得是你!”藍文笑着上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