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點了點頭:“非晚有沒有給你說什麽?”
齊冰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想要攤開手心,又發現藍依依看着自己,猶豫了下搖了搖頭。
江堯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動作:“沒關系,依依不是敵人,可以告訴她。”
“可是她……”他想要辯駁兩句,又想到人家救了自己,而且心中的天平本來就已經傾斜,便攤開了掌心:“于哥悄悄給了我這個。”
藍依依仔細瞧了瞧,發現隻不過是一張紙條,心想這于非晚在搞什麽?
這可是過河诶,不怕被水弄濕嗎?
不過江堯看了紙條上的内容後卻是面色沉重,他回頭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山峰:“他讓我們先上去。”
“不會吧?”齊冰也沒明白爲何要這樣做,甚至想要伸着頭去一探究竟。
哪知道他直接把紙條揉進了手心,看了一眼旁邊的小五:“這個人怎麽辦?”
藍依依看向他的眼神有了些變化,她總覺得江堯在說謊。
就算是于非晚真這樣囑咐,就算是他爲了保住這幾個人而不顧其他兄弟,甚至他自己的生死,可是江堯不會也不顧才對!
如果沒辦法告知他們河中情況,隻怕過來一個便會中招一個,其他人怎麽辦?于非晚怎麽辦?
如今過了河,這些高科技的産品皆是沒了用,隻有用傳統的辦法等着,他現在卻說要先走?
而且一向善良大度的他,居然也會不管其他人的安全?甚至還問起了怎麽處理小五?
奇怪!太奇怪了!
倒是齊冰沒有怎麽去懷疑,他捂着臉爬了起來:“他一時半會應該也醒不了,等我們走遠了,他也追不上了不是?”
“那就丢在這兒,後面的人不會不管他的。”
?
這還是那個江堯嗎?
藍依依心中有惑卻不能言,隻好回頭看了一眼平靜的河面:“你們先去吧,我在這裏等後面的人。”
江堯眯了眯眼:“你不和我們一起走?”
“河上的情況很詭異,如果我不留下給他們提示,或者直接出手幫忙,隻怕都得死在上面。”
“他們的生死對你來說很重要?”
這叫什麽話?
雖然她不是個聖母心的人,但好歹也知分寸懂感恩,好歹還有個于非晚呢,這個人總不能不管吧?
“于非晚還在後面。”
江堯這會兒更加奇怪了:“你是因爲他?”
“是,沒錯,就是爲了他。”她不想再解釋,幹脆直接挑了塊地方坐下來:“你們先去吧,我就在這兒等着。”
齊冰看了看左邊,又看了看右邊,似乎也拿不住主意了。
若真要說等,應該也是他來才對,畢竟這兩個人無論是軟實力還是硬實力都比自己厲害得多。
“好吧。”江堯點了點頭,直接一把拉過齊冰:“我們走。”
說走還真走了。
看着兩人的背影消失消失在遠處,她擡頭看向已經沒入雲層的山尖,心裏卻突然坦然了起來。
曾幾何時,她也是那個義無反顧不會留下或者回頭的人,現如今倒也改變了。
江堯帶着齊冰走了好一陣才慢了下來,他無意地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惆怅。
齊冰撓了撓頭:“哥,把她一個人丢在那兒真的好嗎?”
“她在那兒至少暫時安全。”
說完,他攤開手心,把那張已經揉得皺皺巴巴的紙攤開,隻見上面寫着:“危,勿動。”
“那……那我們怎麽還……”
“前路若無人走,那後來的人必定更加危險。”
所以他這是人設未倒,繼續着爲人探路的意思了?
“那剛剛你怎麽不和她說清楚?”
“說清楚的話,她能安心待在那兒嗎?”
齊冰了然地點了點頭:“哥,我覺得你變了許多。”
“嗯?”
“有人情味了,而且也會揣摩别人的心思了,是不是跟于哥學習的啊?”
他默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也在心中問了自己一遍:是真的有改變了嗎?
藍依依坐在河邊啃着小餅幹,一邊思索着着這幻覺所起到底是個什麽原理,一邊回想着剛剛江堯的神色。
怎麽沒想通他居然也會人設崩塌?
不應該啊……
難道是還在誤會自己?那也不至于這般絕情,至少于非晚還是他好基友不是?
等等,她突然明白過來,這人不會是故意這樣做,爲的就是讓她留下吧?
所以到底是先走有危險,還是留下有危險?
自然是前者更大,畢竟後面來的人未必比未知的事物更可怕。
可現在她也總不能離開去追,好歹攬了責任在身上呢,總不能兩頭都顧不上,隻能祈禱江堯和齊冰能走好運了。
又這樣等了一個小時,對岸終于又出發了兩個劃艇,隻是這次的劃艇要大了些,上面站的人也多了許多。
要是按照之前的浪費手法,且劃艇無法返程,隻怕其他人都得遊過來了。
但藍武的安排依舊很細緻,幾乎采用的是一個于非晚的人加好幾個他的人的模式,完完全全就是克制住了這些人會産生的意外情況。
等到劃艇到了河中央,一日既往地,所有人都不動了。
藍依依瞧見他們也到了那個位置,輕輕地歎了口氣,拉着劃艇就下了水:“真是操勞的命啊……我真命苦。”
劃着劃艇到了附近,她發現這些人搞得陣仗着實有些吓人,有這麽站在劃艇上的嗎!
一個個地杵在這兒,就像一個個雕像一樣,面目茫然紋絲不動,既詭異又可怕。
不過這卻讓她想起了那些木人,沒有被啓動之前也是這個樣子。
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麽聯系不成?
率先找到了于非晚所在的劃艇,她剛想伸手拍拍他的手臂,就感覺手腕被人給抓住了。
于非晚雙眼通紅地轉過來看着她:“快走!”
這可把她吓了一跳,怎麽回事?他怎麽是醒着的?爲什麽眼睛會是那樣?爲什麽要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