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找不到江堯,而她隻有奮力先波動船槳,想要讓劃艇先行靠岸。
哪知道任憑她如何劃動,朝着哪邊劃,這劃艇都是絲毫未動,就像釘死在這個位置上了。
這下怎麽辦?
倒是可以棄船,可江堯呢?他去了哪兒?會不會倒回來?
想到這裏,她幾乎是很果斷地就做了一個決定,拿出手镯裏的鋼針刺在了皮艇上,接着用力将口子破開大一些,好讓氣能走得更快。
接着便翻身跳入了水裏,即便真有人來,也會因爲逐漸沒氣的劃艇而知道她不在此處了。
刺骨的水一下就激醒了她的神智,陷入這水流之中後,她開始努力地朝着岸邊遊去。
可是身子卻越來越沉重,手腳也因爲這涼入骨髓的水開始變得僵硬,但依然看不到岸邊。
她就像一顆漂浮在無邊無際大海中的草,靠不了岸,也找不到去路。
很快全身的力氣便已經用完,意識到了自身問題後,她昏昏沉沉之中想起了在古寨時做的夢,好像這一次亦是如此。
她不會是又……
心性這麽不堅定的嗎?
想到這裏,幾乎是沒有任何考慮地就咬向了自己的舌頭,一時間,猛烈的疼痛刺穿了大腦,她眼前的白霧也開始消散……
猛地一口氣吸上來,她突然就重新睜開了眼睛。
還在劃艇上,沒有什麽白霧,而對面的江堯仿佛入着定,端坐着紋絲不動。
“是夢還是幻覺?”
她趕緊爬着到了江堯身前,盡力平衡好劃艇之後,用手拍了拍他的臉:“醒醒?喂?”
江堯還是沒有反應,半閉着的眼睛輕輕顫了一下,還是沒有醒過來。
“對不住了啊……我是爲了救你。”
她拿出吃奶的力氣在他胳膊上扭了一下,終于見他皺起了眉,整個人如同被重新賦予了靈魂,慢慢地醒了過來。
趕緊爬回原處,她冷靜地看着他:“醒了?”
江堯如夢初醒,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剛剛……幻覺?”
“嗯,這裏不知是水有問題,還是别的什麽,會讓人暈厥過去,甚至産生幻覺。”
見他眼神有些躲閃,甚至還有一絲愧疚,她突然有些好奇:難道他看到的和自己不一樣?
不過本着相互尊重的原則,她什麽也沒有問,隻是拿起了船槳:“先靠岸吧。”
這一次就順利了許多,很快便已經到了岸邊,回首時,發現齊冰的船也到了那個位置。
同樣地,他們的船也是不動,兩個人也沒什麽反應。
她敲了敲眼鏡,想要和對面溝通,發現這玩意兒隻能發出雜音,就連鏡片上的内容也是閃爍不已,一時也沒了耐性,讓江堯上岸之後,便準備動身再劃回去。
江堯伸手拉住了船身:“你要做什麽?”
“齊冰在那個船上,估計也遇上了剛剛的情況,我得去把他叫醒。”
“你怎麽知道你回去之後不會又中招?”
喲,他倒是改人設了,不普度衆生了?
“進入幻覺很危險,如果困在其中走不出來,那死在裏面也是有可能的,我得去把齊冰給救回來。”
他拉着劃艇的手動了動,發現她說話有些大舌頭的同時,也發現了她嘴邊的血漬。
想來她剛剛爲了醒過來是下了狠心的,可如果不是她及時回神,恐怕大家都得交代在那兒。
她本來是可以不用叫醒他的,也可以不倒回去救齊冰的,可爲什麽要這麽做?
是對背叛一事的彌補,還是她的良心并沒有泯滅?
可即便這樣,他也不能放她去冒險:“要去也應該是我去,你留下。”
“拜托,剛剛可是我先醒的,我比較有經驗,你就留在這裏接應就好了。”
“你……既然背叛了我們,爲什麽還要救?”
藍依依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都什麽時候,别隻顧着煽情好嗎?
“如果我說我沒有你未必會信,可我真的沒有。”
她一把推開他,直接一腳踹在了地面上,讓劃艇随着這股力蕩了出去。
随着她靠近齊冰時,水面再次開始起霧,周圍的環境再次模糊了起來。
靠,這玩意是在卡bug嗎?沒完沒了還?
她直接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努力讓自己清醒,在看到白霧散去時,終于靠近了齊冰的劃艇。
因爲顧忌着水下有東西,也不敢貿然起身,她便拿出繩子綁在了他們劃艇的鈎子上,再次努力地朝岸邊劃了回去。
這拖着兩個人的劃艇就是不一樣,費了老大的勁兒才終于離開了那塊地方。
她一邊用力劃着,一邊發現江堯已經站在了水裏,等着她靠近之後,直接用手拉着劃艇上了岸。
把小五暫時打暈在一旁,藍依依直接上手給了齊冰一個大嘴巴子,猛地把人給扇倒在了地上。
江堯愣了一下:“你也是這樣叫醒我的?”
“沒有,我隻是掐了你。”她指了指手臂的地方。
他撸起袖子一看,好家夥,這淤青都趕上拳頭大小了,她真的不是在公報私仇?
尤其他皮膚還很白,這痕迹看上去着實有些觸目驚心。
不過也正因爲此,他心中又釋懷了幾分,她能下這麽重的手必定是心中有怨,這一有怨更能證明她有所委屈,所以……她真的沒有背叛?
于人心估算上,他遠不及于非晚看得明白,所以一時拐不過彎也實屬正常,可聽到齊冰的臉響得這麽透徹,反倒是把他扇醒了一些。
齊冰捂着臉醒來的時候,抹了一把嘴邊的血,看了一會兒兩人有些無奈的臉,這才有些怔怔地問道:“剛剛……剛剛怎麽了?我的臉怎麽這麽疼?”
藍依依大緻給他說明了一下,然後就走到水邊看了看,發現對岸的人沒有再繼續過來,這才松了口氣。
鬼知道下一個是誰,不過藍武派的人都是互爲牽制的,想必他是知道點什麽。
江堯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對齊冰問道:“你們怎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