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武卻不是很想搭理他們,看了一眼自己手心裏的皮筋:“找個地方原地休息,等我好好和這些年輕人聊聊後再上路。”
選了一塊還算平整的地方,藍武的人便搭建起了簡易的營地,看着頭上遮雨的塑料膜,藍依依有氣無力地坐着發呆。
齊冰一邊幫自家兄弟看着傷,一邊對她投來憤怒的目光,要不是因爲她,這些兄弟怎麽會受傷?又怎麽會被綁在這裏?
藍武不肯放人,且因爲他攜帶了重武器,所以其他人也不敢異動,唯有于非晚站在一旁不吭聲。
他刻意壓低的帽檐遮住了全部眼睛,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此刻的氛圍并不算輕松,唯有藍武一人鎮定自若,一雙精明的眼睛帶着幾絲興奮和雀躍。
他瞧見于非晚刻意壓低的氣壓,朝着他招了招手:“小于小于,你過來一下,我有事想要問問你。”
按理說本可以不用搭理他的,奈何身邊的人都已經被控制,也隻好走了過去:“什麽事?”
“聽說江堯也來了,怎麽沒瞧見他人呢?”
“您也知道他是個撒手沒,現下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藍武笑得有些勉強:“可他總該知道你們現在的情況吧,也不露面來見見?”
“或許他早已經上了山。”
“哦?我怎麽覺得他應該就在這附近呢,隻是還不願意現身。”
于非晚自然知道瞞不了多久,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藍依依:“那您派人去找找?”
藍武當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方向,不過他有自信讓藍依依陷入困頓,也有能力幫她撇清,隻是看哪一方的利益更大一些。
“我找自然沒有你找有用。”他站起身來,用手裏的棍子點了點地:“這一趟沒有江堯可不行,如果小于你能讓他現身的話,我就放手讓依依跟着你怎麽樣?”
“您拿她來我和交易?”
“你也知道依依是我從小就培養起來的,我有的是辦法操控她,我也知道你對她有興趣,隻要你答應,我一定會讓她……”
“藍爺!”于非晚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别的事可以交易,但她不行。”
“哦?爲何?”
“她是人不是物品,比起等價的利益交換,我更相信真心換真心。”
藍依依就坐在不遠的地方,加之順風,這段話自然被聽進了耳中。
她不傻,知道這裏恐怕隻有于非晚還對她不懷芥蒂,但沒想到他現在還能這樣說……
不過嘛,這人的心思可深得很,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作如此來換取更好的條件,畢竟自己是個“間諜”的事,已經是被人釘死了。
她現下還找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也沒辦法去用言語反駁,隻能是自己梳理着思路,想一下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可藍武卻不這麽想,他隻認爲能掌控的人和事才是最有用的,但凡有什麽失控,他必定會将其扼殺。
可江堯這個人行蹤不定,于非晚又确實不敢過分得罪,現下隻有利用藍依依來捆綁。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是不是把她過早地推入這種境地了?
不過他這個人向來不會覺得自己做得不對,隻會認爲是時也命也,隻有不恰當的時間,沒有他會做錯的事。
看着于非晚這油鹽不進的樣子,雖然不太順心,可也還沒到非要拿他兄弟性命逼迫的時候,所以他點了點頭:“我倒是忘了小于你是個重情義的。”
齊冰看着這兩人交談的樣子很是不舒服,但又明白不能添亂,隻能是走到藍依依面前:“喂,我這裏的藥不夠了,你去幫我弄點來。”
反差如此大的語氣,倒是叫人有些不适應,不過她也沒多大反應,隻是扶着膝蓋站起來:“需要什麽?”
“鎮痛消炎的,還有一些外傷需要的。”
“好。”
見她這麽聽話,而且眼中的疲憊感很明顯,他也突然開始反思起了自己,是不是對一個女孩子太沒有禮貌了?
可她是……
算了,現在也不是算賬的時候。
等她尋來了藥品,小五等人也閑了下來,看着她就開始打趣:“诶,藍小姐,我記得之前耗子和你很熟嘛,怎麽他出了事你也不過問一下?”
這件事可以算是個陰影,那天在古寨的棺椁前,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去反抗,即便是身負重傷也不願意受辱。
可此刻偏偏提起,是想要故意在她傷口上撒點鹽?
這如意算盤他可就打錯了!
藍依依是什麽人?也是在道上混了多年,且也是一個響當當的心狠手辣的人物,能給他給威脅?
面對于非晚的人她是覺得還有餘地可走,并不是害怕他們的眼神好嗎!
正愁心裏的氣沒地兒撒兒呢,這不是上趕着來挨揍?
她直接走過去站到小五面前:“他出事我爲什麽要過問,就比如你現在死了,我也不會給你上柱香的。”
“你……呵,有了靠山挺豪橫哈?”
“你大可和我單V試試,看看我是卸了你的腿,還是打斷你的胳膊?”
即便明知道小五是受藍武的指示來挑釁自己,她也想借這個破下這個驢。
這麽好的機會不用豈不是可惜了?
恰好藍武此刻也聽到了他們的吵架聲,他清了清喉嚨喊了一句:“依依啊,許久未見你的格鬥訓練了,不如趁這個時候練練,讓大家夥都看看,也好順順你們兩個人的恩怨。”
看看?在大家夥面前練練?
耍猴呢?
她知道要借坡下驢的不止自己,可更知道現在需要什麽樣的保護色來僞裝!
要想把于非晚徹底拉回之前的心态,賣慘就是必須的,她必須要讓他看到自己不過是藍武豢養的一個打手,也讓他明白這種戲耍和屈辱是時時會有,才能讓他想得更透徹一些。
越是慘,他就會越相信她的清白!
沒想到他當場就有了反應:“藍爺,這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