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很敏銳地攔下齊冰,肯定是發現了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對不對?”
她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如果我說是女人的直覺你信不信?”
“不信。”
“靠……”
其實也不算是直覺,而是心裏上的一種暗示。
之前在古寨時,就沒有菩薩保佑不保左的意思在,那時走的正确的路都是左邊,現在突然有了個右邊,難免讓人有逆反心理。
況且他們不是認爲這裏和古寨也有聯系嗎?那修建和運作的原理也應該不會差太多才對。
但現下要她拿主意的話,可不是随便敢開口的,這一個不慎可是這麽多條人命呢!
如果江堯走的是右邊,那他們豈不是遇不上了?
先不說他們接下來的路會沒有指示,如果江堯遇上了危險孤立無援怎麽辦?
滿腦子的疑問讓她一時半會也沒了主意,反倒是另一邊的燃燒瓶越燒越旺,逐漸有股難聞的氣味傳出來。
于非晚見她蹲在地上不說話,隻能是先讓人去右邊那條道裏仔細看看,找一下有沒有别的機關或者岔路。
隻是這蜘蛛随着燃燒瓶的火焰越來越多,許多已經燒焦了的屍體凝成一團黑色的東西,看起來十分地滲人。
進去查看的人也隻敢前進一小段路,在火球前停住了腳步,仔細觀察着裏面的環境。
而藍依依依然是蹲在原地,滿臉複雜地不知在想些什麽,齊冰隻好也跟着蹲在一旁:“依依姐,你在想什麽呢?于哥等你拿主意呢!”
“他主意多着呢,不需要我來拿。”
現在她的确有些設想,不過也不敢妄論,不知爲何總覺得自己一進來這裏之後,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預感。
就像該走哪條道,就像哪邊會有危險。
可是直覺不能當飯吃,她無憑無據地總得找點什麽以理服人才好,比如掐點什麽東西出來?
比如這裏到懸峰的路線是由北至南,以水爲困,以峰爲局,前有密林斷線……
見她還真就掐了起來,齊冰一臉懵地擡頭看向于非晚:“哥,她這是在幹嘛?”
“分金定穴呢。”
“還真有這手法?”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我還以爲是小說裏的東西呢!”
“藝術來源于生活。”
他平白地一句吐槽,卻突然給了藍依依靈感,她一下就站了起來,把一旁地齊冰給吓了一大跳。
然後就見她直接走進了右邊那條道裏,沒到燃燒的位置就轉身像右,細長的手指在洞壁上摸索着。
齊冰和于非晚趕緊跟了上去,于非晚倒是沒什麽反應,齊冰已然拿出了濕紙巾:“這裏全是動物的黏液,很髒的……”
接着下一幕,就又震驚了所有人。
隻見藍依依似乎是用手指扣動了某一塊松動的地方,聽到洞壁内“咔嚓”一聲後,她整個人突然兩步起跳,順勢接着洞壁上方一個翻轉,雙溪用力地踹向了洞壁。
随着她這一行雲流水的動作,洞壁突然就被打開了一個門,約摸一個人寬和高,裏面黑漆漆看不清情況,但有股很難聞的異味傳來。
接着那些蜘蛛如臨大赦,或是帶着殘肢敗軀,或是滾着火焰,紛紛朝着那個洞奔襲而去。
藍依依推着其他人退遠了一些,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膝蓋:“看過螞蟻搬家,還沒看過蜘蛛遷移呢。”
齊冰俨然忘了遞紙巾的事,拉着她的胳膊問道:“依依姐,你怎麽知這裏有個洞,這些蜘蛛爲什麽要怕進去?”
“這叫洩口,江堯已經進去很深的地方,不知是不是打開了什麽,把這些蜘蛛給放出來了。”
“那我們是不是一會兒也要進這個洞裏?”
“都說了是洩口,隻洩不出的。”
于非晚依舊還是很淡定,他沒想到藍依依的會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看法。
能掐會算是這行當裏許多人都有的本事,但能掐得準的沒有幾個。
而且她這已經不是掐算的問題,之前的尋路,繪制地圖,現在找這所謂的洩口,還有她利落的身手……
方才這個洞的機關很明顯就是卡住了,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動了手,果決的行動力已經分毫不差的判斷力,都是不容小觑的。
可以想見藍爺爲何要把她放在這麽高的位置上了。
其他人此刻也是對她舍棄了偏見,不再認爲是于非晚豢養的金絲雀,而是個能力十足且見識多的人。
這一行本來就對女性有着頗多偏見,而她隻靠着短短的一小段路,就博得了尊重。
等那些蜘蛛都跑完,火也漸漸熄滅,藍依依十分淡定地舉起手電:“走吧,江堯還在前面等着我們呢。”
穿過這一條洞道,已經是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昏暗的地方總是讓人摸不準時間,擡起手表一看,已經是晚上十點。
由于這裏并不安全,且誰也不知道那些蜘蛛會不會倒回來,所以沒人敢提休息的事,都是一言不發地繼續向前走着。
一路上藍依依都在看方向,和她一樣關注這個問題的還有于非晚,兩人同時都發現了這條洞道是呈弧形的,會遠比走上面費時費力的多。
如果不是故意選擇,而是意外落進這裏的話,那豈不是很冤?
但随處的人工痕迹卻不能忽視,沒人會在這麽一個地方,修一條洞道來玩。
再一次發現江堯留下痕迹時,已經是淩晨一點,這不過幾公裏的路,硬是走出了長征的感覺。
于非晚确認了一下記号,有些不解地叫來了藍依依:“依依,江堯這次留下的東西我有些看不懂了。”
“留的什麽?”
“九十。”
“九十?”她也一臉費解:“你們這又是什麽暗語?”
“這不是暗語,就是一種标注,但他沒用計量單位,我也沒明白他想要表達什麽。”
九十?
九十分鍾?九十米?九十個?
這沒頭沒腦地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他都有時間留記号,也知道别人破解不了,幹嘛不留清楚一些?
可江堯絕不是一個這麽不靠譜不嚴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