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有些期待于非晚見過金老三後會得到什麽消息了,如果金老三等人也一樣的話,許多不通的東西便能解釋得通了。
隻要金老三等人也有這種傷痕,那就足以證明是棺椁上的東西搞的鬼,等真正的考察隊去認證過之後,不就有迹可循了嗎?
所以她并沒有任何的擔心的和害怕,隻是在猜測這一次的行動背後,本質會不會就是一場陰謀?
比如爲什麽叔叔要安排自己來這裏,又爲什麽連同張老師、金老三也在找土匪古寨?
他們是不是也早就感染,還是這一次去才感染,或是他們根本沒有感染,隻是想從這其中謀得些什麽?
如此大的陣仗和人力物力的投入,絕不可能隻是爲了那最後一個“假”棺椁而去的。
但這些疑惑都得等于非晚回來之後才能慢慢開始解答。
不過她現在也算是抓住了一條線,叔叔想要找的東西可能遠不于此,而她作爲棋子,也并非是毫無還手之地。
要不想再任人擺布的,唯有主動出擊。
江堯見她雖然對着自己,可眼神早已出賣了她,此刻隻怕是早已遊離開外,便也轉頭過去看向那排玩具。
說實話,這些東西他向來不喜歡,但也不排斥,隻是覺得現在這樣倒也還不錯。
等齊冰回來時,也帶來了于非晚的消息:說是他處理好那邊的事之後,會坐後天一早的飛機回來。
既然還有兩天,那就好好待着呗。
有了江堯在,齊冰的注意力自然會被轉移一部分出去,沒有被盯得這麽嚴了,藍依依也能在這附近溜達溜達了。
其實這裏也不算偏僻,站在房子後的小山坡上,可以看見不遠處有鎮子,且這裏的路也都是省道。
她拿着手機找到信号,便挑了一塊石頭在下,仔細看着這裏在地圖上的定位。
離縣城不遠,也就十多公裏的樣子,但這附近卻是幾個鄉鎮的圍繞點。
也不知是爲何,這幾個鄉鎮猶如盤龍一般圍繞在外側,到了這塊的附近幾公裏處,便都還于荒野了。
沒有耕種,也沒有人工的植被,就是這麽一塊純天然的地方。
也是難爲了于非晚,當初是怎麽讓這個地方通上信号的,還能拉來電線……
既然有電有網絡,那這個位置也不算難找。
她對着手機點了點,然後就坐在這裏吹了一會兒風,感覺到有些涼意才蹦蹦跳跳地回了房子。
她對外時一向都是活潑大方但又有點蠢萌的形象,即便偶爾有人能窺見她的心事,也都會被她每分每秒扮演着的活潑行爲給遮掩過去。
江堯恢複能力比她還快,到了晚上已經能自己在院子裏走走,一邊逗逗狗,一邊想着屬于他的心事。
藍依依站在房門處看着他的背影,覺得他身上帶着一股獨特的孤獨寂寞感,好像這世界與他格格不入。
其實到了這一步,她已經完全放棄了要私自去探尋那個屋子裏的黑洞了,而是選擇了“棄暗投明”。
暗地裏來的确不地道,而且還容易被發現,倒不如現在開始多鋪墊鋪墊,讓他們自願把秘密共享出來。
于非晚是個鐵打的桶一絲風也不肯漏,可江堯卻沒這麽多心眼。
等他回過神來,她也走了上去:“這兩隻狗很聽話,也不知道多大了?”
“非晚送來的時候隻有兩個月大,現在也三歲了。”
“它們很通人性,知道是自己人便不會叫。”
江堯伸手摸了摸其中一隻:“狗有時候比人還懂事。”
看得出來他對狗比對人親近,藍依依也蹲了下來:“我以前也養過一隻小狗,它很聽話、很乖,總是很懂事的在家等着我。”
江堯回頭看了她一眼:“後來呢?”
“後來……叔叔看出我對它有了依賴性,覺得我這樣的人不能有這些感情,便把小狗送走了,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它去了哪兒。”
雖然是爲了切入話題,可她卻沒有在這一點上造假,尤其當江堯看到她鮮少露出的思念時,也有了一絲同情。
“你叔叔爲什麽這樣做?”
“因爲……我的價值隻是爲了給他創造财富,如果有了羁絆,那我的價值便不再純粹,也會影響到他的決策。”
似乎是深有同感,他沒有再說話,而是将心中的防備再降低了一層。
自從在山中見她時,便能感覺到她雖然和那些人是同類,卻也不一樣。
别人的眼裏全是貪欲和算計,而她卻有一種曆經千帆依舊無所求的感覺,看似重财,卻沒有取走任何值錢的東西。
“它們也很乖。”他遞了一塊狗餅幹給她:“而且一定會記得你。”
她接過狗餅幹笑了一下:“沒想到我們倆還能講點真心話。”
第二天中午,藍依依才懶懶地起身,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說多了話,所以睡得格外沉,甚至還難得地賴起了床。
等她出現時,江堯和齊冰都吃完了午餐,見她睡眼惺忪地走下來,齊冰笑着問道:“依依姐,你可從來沒睡過懶覺呢。”
“你不也沒叫我?”
“江哥說反正也沒什麽事,就讓你多睡會兒。”
她轉頭對着坐在沙發上想事的人笑了笑以示感謝,然後伸着懶腰走到了院子裏,和那兩隻狗也打了個招呼後,慢吞吞在院子四處走着。
齊冰想要去看看她在做什麽,江堯卻突然開口:“你幫我去買點東西,我急用。”
“啊?”他這剛剛才從鎮子上回來吃了個飯,又得去跑腿……可說話的人他又不敢得罪,隻好點了點頭:“你需要點什麽?”
等他開車走後,藍依依卻不敢再亂跑了,她總覺得江堯好像知道了自己要幹嘛。
如果說于非晚是明着測算人心,那他就是什麽都懂卻又不說破的那種人。
見她猶猶豫豫地到處亂晃,他實在是看不下去閉上眼睛:“我去睡一會兒,你自己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