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三以爲他們又在打什麽啞謎,直接招了招手:“依依,你也上來吧。”
其實她還真沒什麽興趣,加之自己也還不想死,想要上去純粹隻是不想和耗子待在一塊。
雖然他不能說話,可他的行爲會很想人産生暴力的沖動。
跨過幾步之後來到同一高度,滾下來的人已經越來越少,算下來應該還有七八個人還在上面。
慘叫聲也随之減少,剩下的就是這不算很高但卻很陡的樓梯。
由于金老三是雇主,所以便由于非晚和藍依依在前面開路,他随之跟上。
很快來到了台階之上,這是一個十米寬的平台,腳下是大理石所鑄地面,中間放着一口不知道什麽材料所鑄的棺椁。
其他人皆是倒在地上人事不省,隻有江堯像入了定似的站在棺椁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但自從一跨上這裏之後,便感覺雙腳雙肩猶如負重千斤,分毫也動彈不得,稍稍移動,内髒便被壓力撕扯着疼痛。
金老三已經痛苦地蹲了下去,而是于非晚則想拉着藍依依倒回去。
可偏偏她瞧了一眼那個棺椁,黑得仿佛吸收不進光亮的材質一下映入眼簾,接着襲湧而來的是無盡的黑暗。
好像又回到了被瘴氣迷了眼睛的時候,一切東西都已經看不見,萬事萬物都陷入黑暗。
耳邊的聲音也不在,沉重的身體仿佛在拼命在向下撕扯,重力壓得她腦血管幾乎都要爆掉。
幾乎是看過去的那一刻,她的瞳孔突然放大,詭異的黑色遮住了琥珀色的瞳孔,進而覆蓋掉整個眼眶。
那種黑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顔色,而是類似于暗物質一樣的東西,它吸收不進光亮,也無法發射,直接把人的瞳孔變成了兩個空洞。
跪在地上的那一刻,藍依依的眼前突然有了些東西,沉重得已經擡不起手的她拼命想要掙紮,卻在一瞬間見到了死亡。
那是一種無能爲力的消亡,是即便意志再強大,也會随着衰竭而泯滅的過程,苦痛在這一瞬間也失去了意義。
仿佛穿過了時間,越過了世紀,她置身于超脫三維空間的環境裏,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分解,而意識也在消亡。
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大腦也停止運作,唯有倔強的心髒還在做着最後的掙紮。
這一刻,她隻知道這就是死亡。
随着意識徹底消散,所有感觀也不在,她的眼睛才慢慢閉上。
一旁的于非晚卻沒有這麽嚴重,他除了感覺到後背在灼燒之外,隻是身體有些乏力。
伸手想要去扶已經倒在地上的藍依依時,背後突然猶如大火噴燒,疼得他就地打滾。
而一旁的金老三也沒好到哪裏去,整個人空洞而不自知,隻是不停地抽動着,口邊冒着白沫。
也就是在此時,一直未動的江堯突然暴起,他那張幹淨的臉上帶着罕有的淩冽之氣,一躍而起,直接用刀劈在了棺椁的蓋上。
刀鋒和棺椁接觸到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反而是像一個軟物質一般凹進去又彈了回來。
“夠了!”他怒喝一聲,毫不猶豫地劃破自己的手掌,将帶着鮮血的掌心按在上面。
血液猶如腐蝕液體一般将棺椁腐蝕出一條裂縫來,趁此機會,他的短刀沾着血用力一劃,那些覆蓋在棺椁上的“暗物質”四散在空中。
也就是這一刻,藍依依突然感覺大腦清醒,一口氣吸了回來,整個人仿佛又活了過來。
眼睛裏的黑色也消失不見,除了後背上有灼燒感之外,一切都還好。
爬起來看了看,其他人好像也跟着醒了起來,隻有于非晚暈倒在了地上。
顧不上一旁的金老三,她趕緊爬過去拍了拍他的臉:“于非晚?你醒醒?要睡也不能擱這兒睡!”
呼叫無果,她隻好看向江堯,隻見失血過多的他倒在了棺椁旁邊,整個人都蒼白得可怕。
表面的黑色物質消失之後,露出了裏面的東西來。
這是一個青玉所做成的棺椁,通體圓潤無銜接痕迹,如同是在一塊石頭上鑿出來的一般。
但其實也不算是棺椁,畢竟它沒有棺蓋,隻是一個不知實心還是空心的容器。
看着上面殘留的血漬,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架着于非晚就朝着江堯的方向挪去。
一直在下方的耗子微微睜眼,滿臉帶笑的踱步上了台階,此時的他心情甚好,甚至還有些想笑。
本以爲這玩意兒今日是打不開了,沒想到還真有奇人在。
他上來之時,正好看到其他人都還在地上躺着喘氣,而藍依依拖着暈過去的于非晚正向棺椁處爬着。
金老三年紀大又身體弱,此刻自然是緩不過來,倒是她這個女人堅強得很,居然還能動?
晃着手裏的手電,他帶着挑釁的表情,用力地扯着嗓子發出了難聽的聲音:“沒想到還真有人能打開,真是天助我也。”
藍依依現在可顧不上他,因爲自己的身體也隻能勉強爬行,重力和剛剛不知名的影響讓她此刻隻想暈過去。
可是不能暈,于非晚和江堯還人事不省,金老三此刻也是廢的,唯一正常的耗子還是跟她有仇的……怎麽可能不小心防範?
果不其然,耗子沒有直接去看棺椁,而是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那聲音簡直比腐朽的木門還難聽:“爬不起來了嗎?”
“你要的東西就在這兒,倒也不必急着和我算賬吧?”
“我這嗓子……”他努力地擠出聲音:“可都是拜你所賜,你說我現在應該做什麽?”
她知道逃不過了,悄悄解下手環藏在袖子裏,然後把于非晚挪到了江堯身邊:“你想做什麽?”
“當然是……報仇!”
他用力地嘶吼了一聲,直接一腳踹在了她的心口上,根本躲避不了的人直接被踹到了棺椁上,胸口遭受重擊之後,硬生生悶出一口血來。
看來今天他是想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