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地方邪門很正常,可如果出現這種事就已經不是邪門可以定論了!
下一刻她就翻身跳了下來,幾乎是同一刻就拿出了匕首擋在胸前,嚴陣以待地看着雕塑。
但出乎意料的是,雕塑并沒有任何的異動。
隻是那張臉看起來很熟悉,輪廓分明,眼睛細小而狹長,挺立的鼻梁……這不是于非晚嗎!
她猛地回頭,哪裏還有于非晚的影子,整個大殿内就隻有她一個人在這裏。
什麽情況?
再次回頭看向雕塑,似乎那張臉在逐步變得更加清晰,立體的五官栩栩如生,甚至還可以感覺到它微微顫動着的睫毛,仿佛下一刻就要開始蘇醒。
這還真是遇鬼了!
藍依依将匕首往身前收了收,輕輕地喊了一聲:“于非晚?别在這個時候開玩笑哈!”
沒有回答她。
空洞的大殿之内,她的聲音仿佛落入真空之中,就連自己也不聽到自己在說什麽。
但偏偏在這時,她的神經由于太過緊張,所以有些生理性的耳鳴,從而忽略了雕像的頭部稍微轉動了一下。
就在她想要退後一些的時候,雕像的翅膀突然撲騰了一下,青銅所鑄的雙翅絲毫沒有要卡殼的意思,宛若一隻生活的大鳥。
“靠……這又是什麽玩意兒!”
她暗罵一聲,直接大步後退着,将背靠在了甬道口,随時準備着戰鬥。
下一刻,雕塑真的“活”了過來,顫動的翅膀扇了幾下,利爪直接離地,以極快的速度朝她飛了過來。
閃身回到甬道,這隻鳥因爲體積龐大,所以沒能沖出來,隻是把頭伸了出來。
那張臉也完全複蘇,冷冽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冰冷的嘴角輕輕上揚着,仿佛在嘲笑衆生。
這于非晚的臉不笑的時候,還真有些可怕!
藍依依舉起匕首想要給它個痛快時,那張臉卻突然悲憫了起來,雙唇微啓:“依依……”
竟然還真是他的聲音!
這青銅物件是成精了嗎!
不僅有張人臉,還能動能說話?
這不僅是已經用科學無法解釋了,就連玄學也解釋不了。
匕首的尖端在離它眼睛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因爲這張臉實在是太像了,以至于她真覺得就是于非晚站在面前。
“依依……”它再次開口喚道,聲音遠得像是從山外傳來,卻又能輕易被她給聽到。
心裏一下沒了底,她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也不知道消失的于非晚去了哪裏,可潛意識裏告訴着自己:不能殺……
無奈之下她隻能收回手,看着鳥身不停地在朝自己掙紮,而那張臉也似乎格外痛苦,用眼神祈求着她的幫忙。
曾幾何時,她也目睹過同伴帶着這樣的表情看着自己,請求着她伸出援手……
可那一次,她剛伸出手時,那人便瞪着眼睛氣絕,合不上的眼睛滿是對她的質疑和憤怒。
爲什麽不救?
她不是不救,是救不了……
往事猶如流水一般湧入腦海,她仿佛在一瞬之間回顧完了過往人生,每一次的曆險,每一次的險象環生,還有每一次獨自行走……
壓抑的情緒讓她心生痛苦,像是體會到了那張臉的難過,竟然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就在她靠近時,于非晚的那張臉突然冷笑起來,已經伸進來的一隻利爪穿破了她的胸口。
沒有疼痛感傳來,她隻感覺到了解脫。
随着眼前一黑,她慢慢朝後倒去,下一刻卻感覺到有人接住了自己。
眼前似乎被人摘下了什麽東西,所有的黑暗頓時消失,那個雕塑好好地立在原地,而于非晚放大了的臉卻在近前:“醒醒!”
“你!”她回手抓過手腕上的東西甩開,幾乎是本能反應一般就要刺向那張臉。
“喂!”于非晚一把把她推開,一個閃身避過:“你做什麽?”
她這才清醒了過來,剛剛的這個是于非晚真人,而雕塑也還是雕塑,根本沒有活過來,那個被她摘下的面具孤零零地躺在一旁的地上。
“我……我怎麽了?”
“你剛剛突然戴上了這個面具。”于非晚指了指地上:“然後就倒了下來,我還以爲你暈倒了。”
“怎麽可能,我沒有戴……”她擡頭看向雕像,在見到那張人臉後一愣:“怎麽不一樣了。”
“哪兒不一樣?”于非晚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步,但還是怕她再有什麽動作,所以保持着安全距離:“不就長這個樣子嗎?”
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方正的臉型和扁平的五官,還有半合着的眼睛,根本和于非晚是兩個極端。
所以她剛剛是出現幻覺了?
雕塑根本沒有蘇醒,這隻鳥也沒有撲騰過自己,甚至連樣貌都不一樣,問題隻可能出現那個面具之上。
她垂頭看了一眼那個面具:“你剛剛說我是自己主動戴上這個面具的?”
“嗯,本以爲你是覺得好玩,哪知道來這一出,不過……你剛剛到底怎麽回事?”
“出現了幻覺,看到這雕像活了,還差點殺了我。”
“這……”
等等,這面具這麽邪門?
不過她心中還有另一個疑問,上次做噩夢的是她,這次鬼使神差還出現幻覺的也是她,是她八字屬陰,還是于非晚的八字太硬?
皺着眉用腳踢了一下地上的面具:“看來我不适合做動手的工作。”
于非晚沒有說話,隻是仔細地觀察着她的表情,唯恐她一會兒又突然暴起。
回頭看了一眼另一個雕塑,藍依依也不敢再妄動,拿出水瓶喝了一大口,這才把心中的那些情緒給澆滅。
“對不住了啊,我之前在幻覺裏看到這玩意長了一張你的臉,所以剛剛才險些失手傷到你,其實沒有故意針對你的意思……”
他這才放下了心來,輕輕地歎了口氣:“你這不是要抱我就是要殺我,我還真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種時候他還偏要提這茬?的确有些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