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力已經快要耗盡，手腳也開始麻木，連同呼吸也急促了許多，于非晚離她近了一些：“你還堅持得住嗎？應該快要到盡頭了吧？”
“嗯……”
又這樣麻木地遊了很久，久到時間都已經停滞，兩人都是閉着眼機械性地做着動作，藍依依終于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我不行了……咱們想辦法靠岸休息一會兒吧。”
“嗯。”
于非晚的聲音也沒有什麽力氣，他慣性地伸手拉住她後頸的衣服，想要朝着岸邊遊去。
隻是這條地下暗河哪來的岸邊，兩側隻有陡峭的山壁，别說靠邊休息，就連想找個扶手的地方都沒有。
兩人幾乎是飄到了旁邊，盡量伸手扒拉這洞壁，一邊喘着氣一邊觀察着地形。
如今已經遊到了這裏，怎麽還沒有到盡頭？
這座山脈并不大，即便把中間都掏空了，也搞不出這麽長的河吧？
再者說他們本來就已經深入到了腹地，這條暗河也大體呈直線狀态，怎麽就遊不到頭呢？
加之河水實在冷得刺骨，這個季節一直泡在裏面實在難受。
藍依依有氣無力地扒在石壁上：“我還沒有遊過這麽久的泳。”
于非晚卻好像輕松了許多，他拿着小鏟子在石壁上敲了敲：“這裏岩層很薄，應該快要到了。”
“那就再加把勁兒？”
“歇一會兒就繼續吧，如果一直處于靜止狀态，連我也受不住。”
兩人又休息了一會兒便接着超前遊去，因爲體力跟不上，所以進度比之前緩慢了很多。
又是遊了十來分鍾左右，總算是看到了頭。
不過這盡頭處居然是個密閉的空間，前方隻能看到石壁，卻沒有可以上岸的空間。
藍依依不善潛水，她拿着手電照了照：“路應該在水下，隻是以我們現在體力要想找到，實在是有些難。”
既然是上遊，肯定得有水源的來處，絕不可能是憑空冒出來的，水上沒有出路，那就隻有水下。
于非晚剛想說點什麽，就感覺水突然運動了起來，本來相對靜止的水面開始洶湧，在中間形成了一個漩渦。
兩人根本來不及躲避，便被那個漩渦給卷了進去。
密集又洶湧的水流仿佛一隻巨獸，它攪動着風雲想要把入侵者都吞入口中。
随着水流方向落入其中，藍依依即便想要憋住呼吸，也被這牽扯力給打亂了節奏，沒一會兒就嗆水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水面，躺在了一塊還算幹淨的石頭上。
旁邊有火光，還有人影晃動，掙紮起身咳了好幾口水，這才眼神聚焦看清了來人。
又是那個神出鬼沒的江堯！
于非晚躺在另一邊，顯然還沒有醒過來。
“江堯？”
那人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這是卡了bug吧？”
“什麽意思？”
她費力地坐直，一邊順着氣一邊說道：“這危險遇上了你都得躲着走，總是悄無聲息地消失又出現，說，你其實是不是個NPC？”
江堯無語，并不回答她的話，反而是看一旁的于非晚有了清醒的意思，急忙過去替他順着氣。
自己好歹是個還算好看的女孩子，他無動于衷，反而是面對于非晚有了一絲焦急，莫非……
她發現自己好像突然磕到了。
于非晚醒來之後倒比她輕松許多，見到江堯也沒有多驚訝：“你怎麽找到我們的？”
“我在這裏等時間，就看到你們被卷了下來。”
“不是落入漩渦了嗎，怎麽會……到了這裏？”
江堯見他沒事，這才重新坐回了火堆旁：“那是入口，你們找對了。”
藍依依擰了擰身上的水，有些難受地拉了拉衣服，這好不容易換了身幹的，又給“濕身”了。
眼下包裏也沒了别的衣服，隻好蹭到火堆旁烤了起來：“修建這裏的人真别緻，連入口都這麽清奇。”
于非晚見她濕漉漉得實在可憐，便把江堯放在一旁已經烤幹的衣服遞了過去：“換上吧。”
“不用不用，你自己換吧。”
好歹他的“CP”江堯在這兒，也算給他們撿了條命回來，她實在是不好意思拿他的東西。
“你是女生，這樣容易生病。”
江堯似乎有些無語，從另一邊撿了一套扔過來：“我烤了兩套。”
“哦……”
分别去旁邊換上了幹燥的衣服，藍依依這才發現這也算是個密閉空間，且不說他們是怎麽被卷到這兒來的，就說這裏連個出路都沒有。
前方是一個地下的水潭，腳下是一片空地，除此之外便是一個被石壁籠罩的密閉空間。
地上是由碎石鋪成，且每塊石頭都小如小拇指蓋大小，不知是水流沖擊還是别的，表面都圓潤光滑，就算是躺上去也無妨。
後方的石壁應該是大自然的産物，沒有人工雕琢痕迹，但也沒有尖銳的地方。
她看了一圈沒看懂是個什麽原理，便走回了火堆旁：“江堯，你是在這裏等什麽嗎？”
“等時間到。”
“時間到了，就會有入口出現？”
“嗯。”
整得還挺浪漫！
她也隻好乖乖地坐着，一邊啃着餅幹一邊東張西望：“這水裏有沒有小魚小蝦什麽的，可以弄來加個餐。”
于非晚似乎對她這經常反轉的人設很有興趣：“這裏的東西你也敢吃？”
“這人要是被餓急了，可是連人都敢吃。”
“你還吃過人？”
她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他的關注點也如此清奇，見江堯也投過疑惑的眼神來，急忙擺了擺手：“說什麽呢，違法亂紀的事咱能做嗎？”
“是麽？”于非晚笑了一下，連眼角的笑紋都帶着懷疑：“那指定不能做，不過也不急着定這麽死。”
江堯将頭又轉了回去，安靜地看着火堆，似乎又與世隔絕了起來。
他這個人很奇怪，明明身在世俗中，但就是給人感覺脫塵之外，即便偶有發言，但隻要一閉上嘴，他又像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