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才密室一事,藍依依也算徹底對他有了信任,倒也不避諱地說道:“還記得我們遇上的鬼打牆嗎?那裏的磚石和花紋對我們有了誤導,尤其是在神經緊張的情況下,是分不清毫米之間的落差和距離的。”
“所以這是個圈,走着走着,我們又回來了?”
“可以這麽理解。”
她有些猶豫地停了一下:“江堯怎麽辦?他會不會也陷在裏面了?”
“這裏面的裂縫千變萬化,如果我們要找的話,恐怕也很難找起。”
的确,剛剛她掐算過一次,這些裂縫出現的并不随機,但就算是以概率學來說,重新進入并且走上和他同一條路的幾率也隻有四十九分之一。
更何況他如果無意走進了哪間洞室,那接下去的路就又會重新排列,就像無數會變動路線的迷宮一樣,永遠無法遇上。
還有張老師他們,如今也不知道進到了那條道上……
“别的不說,江堯也算救過我……我也不能不管他不是?”
于非晚點了點頭,似乎做了什麽決定:“你告訴我路線該怎麽走,我去找他。”
這一找得找到猴年馬月去?
他們的裝備也僅供兩天,他這一去,隻怕得死在裏邊。
“那倒也不必,我有辦法給他開出生門,以他的身手出來應該不成問題,至于張老師也是個懂五行之術的人,應該也沒問題。”
她說着便拿來了于非晚的雷管,然後找了個地方就準備定點爆破。
于非晚吓了一跳:“你這就要炸?”
“嗯,炸了這裏,起碼能保證他們的生門會開,死門不死,我們也好接着走下一條路。”
她動作很快,幾下便已經準備好,擡手便點燃了引信。
于非晚無奈地一把拉過她,飛速跑到轉角,直接一整個人把她護住:“你怎麽這麽急躁,都還沒準備好……”
“呃……剛剛破解了一個謎題,有些激動沒收住手。”
其實她不是激動而是着急,時間過去了這麽久,後續人員應該就要到了,她若是現在再不手腳快些,隻怕會和他們撞上。
自己倒是不怕,但要是牽連上了于非晚和江堯就不太好了,至于張老師他們就自求多福吧,自己已經爲他們留下來生路,如果非要尋死或者硬磕,她也沒必要攔着。
随着爆炸聲響起,整個甬道也開始晃動,是不是會有碎石崩出,仿佛一個點就撼動了整個山體。
捂得緊緊的耳朵也開始耳鳴,氣流帶來的暈眩也讓人站不住腳,兩人不由自主地都蹲了下來,等待着平靜。
她炸開的地方也正好是做記号的地方,所謂開門,不就是把機關給破壞掉嗎,這進口都找到了,自然也就破了。
等徹底平靜下來後,兩人走過去看了看,那地下暗河湧出的地方赫然裂出一個洞來,足夠容納兩人爬行通過。
藍依依踢了提腳下的碎石說道:“你說修建這裏的人雞不雞賊,竟然把入口藏在不起眼的牆裏,要不是這條地下暗河沖出,隻怕誰也别想找到。”
“這入口封這麽死,顯然還沒被人發現過。”
“也不盡然,也許還有别的路呢?”
她總有一種預感,江堯用不上她開出的路,而是找到另外的路進入了裏面。
他雖然話不多人不狠,可身上總是帶着些“地下”的氣息,仿佛是常年混迹在這種地方。
而且他找路的直覺很準,雖不識五行,但誰又能知道他心中到底知不知,否則怎麽會每次都這麽順利走在前面?
罷了,揣測人心是最累的事,她現下實在沒心思去想這些。
收拾了一下行李,又撿了之前小李他們丢在這裏的包看了看,勉強湊齊了東西,兩人這就準備着要下去。
這條洞是斜坡向上,不算很光滑,但勝在都有凸起的岩石可供踩腳,倒也不算爲難,隻是一直都有水流流出,加重了濕滑。
爲了以防萬一,于非晚還是選擇了走在前面,而藍依依則是小心地跟在其身後。
每一步都爬得格外小心,但水流卻不盡人意,好幾次都險些摔下去。
看着身後的距離越來越遠,高度也越來越高,藍依依有些緊張地說了一句:“于大哥你可千萬别踩空哈,否則我們兩個人都得摔成一攤泥……”
随着水流越來越大,兩人也攀爬得越來越吃力,一邊要穩住自己的同時,還要對抗着水流的沖擊力。
終于又在爬了十分鍾之後,上面的于非晚一個縱身不見,然後對着她伸出手:“到了。”
出了洞口之後發現這裏是條暗河的岸邊,因爲水勢大漲,所以這水才随着洞口淹入了剛剛的地方。
她大約估算了一下,現在所處的地方應該快要接近地表高度了。
“唉,又得濕身了……”
于非晚驚了一下回頭道:“你說什麽?”
“打濕的濕……”
眼前除了腳下這塊勉強知道腳踝的地,前方是一條橫穿過去的暗河,且水流不急但很深。
這接下去的路,隻怕要順着這條暗河遊到上遊去了。
坐下來吃了點東西墊肚子,藍依依看着自己依舊受磁場擾亂的手表:“于大哥,你遊泳技術怎麽樣?”
“還行,不會被淹死。”
“我也是,但現在咱們不知道這條河有多長,萬一中間體力不支了怎麽辦?”
“那可能就得當一具泡發的屍體了。”
兩人相視一笑,皆是在這個玩笑之中搖了搖頭,看似對生死看淡,實則卻充滿着眷念。
休整了一會兒之後,藍依依伸腳試了試水溫,感覺冷得刺骨:“祈禱這條河别太長吧。”
入水之後,兩人保持着穩定的距離,用力地向上遊遊去,因爲是逆水的方向,所以很是吃力。
随着手腳逐漸低溫,體力開始透支,藍依依十分疲累地用慣性劃動着手腳:“這怎麽看不到頭呢?”
兩人的手電皆是防水用具,但被扣在了肩膀上,所以隻能看到一小塊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