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作用力牽扯着所有人向前撞去,但幸好繩索固定牢靠,他們勉強能穩住身形。
但藍依依卻不同了,她就處在邊緣,水流的倒灌讓她一下就沒了重心,整個人直接向前撲去。
該死!
她現在滿腦袋都是髒話,這些殺千刀的人到底是給了什麽資料!居然沒有說這門開的方式是這種情況!
手裏的鐵鈎瞬間被水沖走,她整個人僅靠一隻手扒着門邊,但幸好腰上的作用力極大,直接對抗住了水流的力量,把她固定在了原處。
回頭一看,于非晚牢牢地扯着繩子,即便他自己也站不太穩,但還能将她給拉住。
腰上的力量突然讓她安心了起來,她從未想過真的會有人拼命地拉住她。
水流下瀉得很快,幾分鍾之後便已經穩定下來,即便如此,她腰上的繩子依舊處于緊繃狀态。
和另一張被她貼在腹部的暖寶寶一樣,在這黑暗又寒冷的環境裏給了她一絲溫暖。
等水位下降到腳踝以下,其他人這才放松下來,紛紛放開繩索走過來。
于非晚一刻也沒敢放松,即便人已經走了過來,但還是細心地收着繩子,依舊把她緊緊地拉住。
藍依依讓開了門邊,等他們去查看裏面的情況,看着已經走到身邊的于非晚:“謝啦。”
“我說的話一向算數。”他似乎知道她方才被沖的那一下撞到了手臂,細心地伸手替她解開安全扣:“沒事吧?”
“沒事,小意思。”
小李站在門邊回頭看了一眼,他那一向都是笑容滿面的臉上第一次閃過了嚴肅的神色。
藍依依出現得偶然,于非晚“偏愛”得也異常,他總覺得這兩個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這個女人現在的種種表現都可以看出她是有備而來,絕非善類。
張老師投了兩顆照明彈進去,發現裏面是一個向下挖出的巨大空間,而這個門就像是處于懸崖邊上一般,剛剛如果不是藍依依提議的話,隻怕他們都得被水沖下去摔死。
而這裏少說也有二三十米高,下面的情況還不明,指不定還有什麽危險。
到了此刻,他們要找的地方好像終于找到,所以也沒人來問她爲何會開門,會有這個準備。
于非晚并沒有上前,而是等着他們商議完,這才開口:“如何?”
“看來得爬下去。”張老師說道。
此刻的小李因爲傷口被水打濕很不舒服,加上他的懷疑,便直接伸手指着藍依依:“你先下去。”
“小李,說話放尊重點。”于非晚直接就擋在了她的面前。
現在是怎麽回事?他這是要英雄救美還是扮演霸道總裁?
還是說這就是作爲他同盟的好處?
張老師也同意這個提議:“之前是我小瞧了藍小姐,藍小姐既然身手不凡又熟知這裏的情況,不如就由你來帶路。”
“我熟悉什麽?”她又開始裝傻起來:“剛剛那個情況是個人都能遇見到啊!”
“哦?門怎麽開也能遇見到?”
她幹脆選擇睜着眼睛說瞎話:“拜托,就那一塊磚不一樣,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嘛。”
“那剛剛藍小姐這麽勇猛……”
“我泡在水裏都要冷死了,再不動動腦筋想辦法,隻怕要凍死在這兒。”
不過無論她如何狡辯,那些人似乎統一了戰線似的,非要她第一個下去。
于非晚本來打算和她一起,但又怕上面的人做手腳,便留下來替她看着。
有了剛剛的經曆,藍依依倒也信任他,一邊扮演着不情不願一邊“被迫”再次扣上了繩索。
誰讓她自己說過有攀岩的經曆呢?
她慢慢放着繩子向下,腳踩在洞壁上時感到有些奇怪,雖然剛剛放過水,但這洞壁未免也太滑了吧?
饒是她經驗豐富,也奈不住好幾次踩滑撞在洞壁上。
每次撞擊時,她都能圍到一股松香的味道,濃烈得讓人有些頭暈。
就這樣慢慢降了十來米的時候,她終于發現了不對勁,之前手電還可以看到石壁是黑乎乎,現在逐漸變成了暗黃的半透明體。
而且裏面隐約還有些别的東西。
她的神經一下就緊繃了起來,擡頭看了一眼石門處時不時閃現的手電光線,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繼續下降。
等差不多快要到底的時候,她卻不敢再動了,因爲耳邊再次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次應該不是蟑螂。
一個手電的照射範圍有限,而她又不得不用手拉着繩子,所以根本騰不開空來去動腰上别着的手電。
這種聲音似乎就在不遠的地方,而且在她的背後。
如果她真是偶然遇到了這些“考察隊”,那她現在一定已經吓得半死。
洞壁上越來越濕滑,偶爾還有水流下來,而她的腳也根本立不住,好幾次都險些摔下去。
那陣聲音越來越近,直接朝着她的方向而來,而且帶着一股難聞的腥味逐漸逼近。
想不了這麽多了,現在即便看不清身後到底是什麽,她隻管抽出小刀,甭管是人是怪砍了再說。
突然她的腰間一動,手電突然熄滅,安全扣不知怎麽就突然解開了,沒等看清,就感覺腰間被一股強有力的力量攔住,直接把快要摔下去的她給拉了起來。
一個翻身被帶進了一個洞裏,她剛要有反應準備反手一刀,就聽見耳邊有個聲音:“是我。”
江堯?
他怎麽老愛幹這個事!爲了凸顯自己的神秘感嗎!
她剛想“問候”他兩句,他就直接捂了她的嘴:“有東西,别出聲。”
好吧,敢情剛剛的聲音不是他?
藍依依點點頭,和上一次拍了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明白,然後輕輕地從趴在地上轉成蹲着的姿勢,這才回頭看了看。
這裏應該也是一個岩石裂縫,大小隻能容納三人蹲着,外面便是地下空間,且還有一定距離才能到底地底。
外面的聲音來自于一個黑乎乎的影子,約摸有兩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