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審視了她一下,奈何這人演技太好,連眼睛都透露着無辜和害怕,實在是讓他無話可說。
因爲現下的情況未定,張老師便讓人先返回外面的營地,等休整好的人也進來再說。
倒是于非晚多了些好奇心,他細心地看着那個圖騰,纖長的手指劃過時,仿佛已經讀懂了其中的含義。
這個圖騰的年代也不過明清時期,那時的蒙古族已然退出中原,能來這裏留個圖騰的,絕不簡單。
他對裏面的東西越發好奇了。
等到小李等人全部進來,也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帶着精密的儀器鼓搗了半天,确定前方暫時沒有生物的迹象出現。
在這裏沒有生物也就意味着少了一分危險,張老師便組織着人開始朝左邊開始行進。
這次的洞道寬敞了許多,幾人并肩前行也綽綽有餘,于非晚一直緊跟在藍依依左右,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
别的人是來考察的,她倒好像是來觀光旅遊的,一邊感歎古人的勞動力,一邊欣賞着這裏已經形成的鍾乳石。
更是大言不慚地說這裏适合開發成一個旅遊景點。
又是行進了約摸二百米的樣子,小李在前頭停了下來,他看着手裏突然開始紊亂的指南針:“不好。這裏的磁場有些混亂。”
藍依依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果不其然,指針已經開始胡亂晃動。
張老師的臉上帶着一絲興奮:“看來快到了。”
接下來便是兩條交叉又彙總的洞道,指向了前方一個很大的洞室。
洞室内有三米多高,整齊的開鑿讓洞壁有些微微反光,在手電的光線作用下,裏面的景象倒是一覽無遺。
除了右後方的一條小道之外,這裏的壁角下都放着整齊的瓦罐,每一個之間的距離分毫不差。
且這些瓦罐完好無損,像是沒有被人破壞過。
張老師立即來了精神,戴上手套就走了上去,拿起一個瓦罐細心地看着。
輕輕拂去上的塵土,他拿着放大鏡仔細地看着上面的花紋。
這雖然是留在深山中的東西,可花紋卻十分地精美繁複,一葉一花橫向延展,一層一層地包裹而上,直至到罐口。
藍依依地蹲下看了看,她發現這些花紋的雕刻功力更勝之前,花瓣花蕊刻畫得入木三分,連枝葉上的根莖脈絡都詳細不已,顯然不是一般人能用得上的東西。
這爲什麽放在這裏呢?
她看了看裏面,立即明白裝的是什麽東西,臉色青白地将瓦罐放了回去,後退了幾步之後嘴裏小聲地碎碎念着:“勿怪勿怪……”
顯然,這裏的東西雖然精美一些,但用途卻和外面的是一樣的。
于非晚看了她一眼,心裏自然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但更好奇張老師的研究結果。
見他細細看了許久,又将裏面的東西倒出來研究完之後,他這才開始在筆記本上記錄着什麽。
作爲“高層人物”,于非晚自然有權限知道他在記錄什麽,走過去看了看,古怪地回頭看了一眼藍依依。
不知爲何,他有一種預感,即便藍依依知道的東西不少,但也沒有料到會有這些東西的出現。
按照張老師的記錄來看,這些瓦罐是用來排陣的,至于排的是什麽陣,無非就是陰兵列道,送人上路的陣。
這裏的每一個瓦罐裏都裝了半數的骨灰,裏面壓着買路的錢,個個都按照嚴格的規式擺放。
從一開始進來的地方到這裏,顯然就是一條人間通往地府的路……
藍依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幾乎是小步後退着撞到了于非晚的身上,他趕緊一把扶住:“這就吓壞了?”
“我有話跟你說。”她擡起頭深深地看着他。
于非晚意識到她不是在開玩笑,便替她找了個借口,說是陪她去外面方便一下,這才帶着人退到了外面的洞道。
張老師似乎對他很信任,沒有多加懷疑便同意了,連小李說要跟着去都沒有允許。
在他眼裏,藍依依一個女人哪裏是于非晚的對手。
來到了一處比較安靜的地方,藍依依十分真誠地看着一旁抱着手臂的人:“我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但我希望你也能如實相告一些别的。”
“這麽突然?”
“我事先的确知道會來到這裏,外面做的手腳也的确是爲了引你們進來,可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範圍之内,所以我需要一個信得過的夥伴。”
于非晚眼神一動,終于也正經了起來:“什麽情況超出了你的預料?”
“我收到的資料不多,但和這裏出現的東西沒有任何聯系,甚至可以說完全不一樣。”
“你以爲這裏是什麽?”
“一個具有考古價值的土匪古寨,裏面或許有當年蒙古族留下的東西。”
“現在呢?”
藍依依知道要取得他的信任,自己就必須吐露些真實的東西,回頭看了一眼,警惕地上前了一步:“這些瓦罐和圖騰的确是那個時期的,但作用卻不一樣,這裏本來應該是個寶庫,可現在卻像是用來鎮壓别的東西的。”
他半垂着的眼睛突然擡了起來,即便眼前這個女人很愛演也很能演,但他能感覺到她真實的緊張和恐懼。
如果單單是因爲害怕那些瓦罐裏出現的東西的話,那派她來的人未免也太蠢了。
“你是擔心前路會有危險?”
“危險是肯定有的,但我害怕的是前面是一條無人生還的死路。”
“爲什麽選中我不選張老師?”
“因爲……我覺得你和他們不一樣。”
于非晚看似吊兒郎當實則靠譜至極,雖然城府深,但從他對她的态度來看,他絕對沒有惡意。
選中他,或許真的能爲自己留一條後路。
“既然你如此坦誠,那我也可以告訴你,隻要你不與我作對,我可以護你性命。”
“不止于此,之後的路恐怕……我們還會面臨另一波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