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非晚也發現了她在刻意引導,便也跟着發問:“的确,這裏面更适合土匪的居住條件,爲什麽選在了外面?”
張老師凝了凝眸:“也許這些土匪不是來躲的,而是來守什麽東西的。”
“守?難道這洞裏有什麽東西?”
其實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知道這裏大概會有什麽,可偏偏每個人都各懷鬼胎,硬是要将這出戲給唱下去。
藍依依尚且在張老師跟前還是個啥也不懂的小姑娘,所以便跟在隊伍後面,小心翼翼地跟着走了進去。
這裏的洞道很狹窄,隻夠兩人并肩同行,而頭頂時不時有水滴落下,初初形成的鍾乳石也會阻礙前進。
按照現有的情況來看,這裏的年代并不久遠,至多也隻到明朝,且開鑿的功夫比較倉促,雖然刻意處理過周遭洞壁,但也能看出趕工期的痕迹。
平整卻又不細緻的洞壁摸上去有些濕潤,偶有動物的糞便出現,但截止目前沒有别的生物痕迹。
前行了約百十來米的樣子,他們終于穿過了這條狹窄的洞道,來到了一處較大的岩石裂縫之中。
到了這裏,人工開鑿的痕迹明顯少了許多,前方的兩條路都是山體自行裂開的。
又到了這樣的岔路口,張老師明顯學聰明了,不再分開而行,而是讓跟隊的其中一個人去兩邊探探路,其餘的人留下休整。
于非晚作爲“核心骨幹”,自然是首當其沖地留下休息,他看了一眼目不斜視的藍依依沒有說話,但複雜的眼神卻又道盡了千言萬語。
前邊一左一右兩條洞道背道而馳,呈現出一百八十度的角度,而他們坐在進來的道上,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藍依依坐在地上喝了口水,對誰裏一點也沒有好奇的意思,反而研究起了手裏的水瓶。
而張老師則是停不下來的記錄、觀察,他似乎在找着什麽。
于非晚等了一會才站起來,看了一眼張老師的記錄:“您發現什麽了嗎?”
“奇怪,着實奇怪得很!”
“哪兒奇怪了?”
“按理說這裏的分布應該和外面的布局有聯系才對,可現在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敢情他還在糾結那些被藍依依故意錯放的東西。
不過她既然能指向這裏,卻又讓前後失去聯系,是怎麽做到布下如此精細的迷陣的?
且她那泰然自若的樣子,似乎很是胸有成竹。
初進來的山體中危險遍布,連江堯都沒能避免,可這裏卻異常的安靜……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藍依依有備而來,明明不知道之前的山洞裏有什麽,也不知道這裏有瘴氣,更不知道那些腳步聲的由來,她是怎麽知道這裏的?
于非晚不再去看張老師那些毫無意義的記錄,而是拿着水瓶到了藍依依身邊,十分貼心地問了一句:“怕不怕?”
“嗯?”
“你一個女孩兒進來這種地方,又剛剛經曆了危險,害怕也是應該的。”
這個人又搞什麽飛機?跑這兒來當知心哥哥?
藍依依礙于有其他人在,貫徹平時的形象到底,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怕是肯定怕的,但不是有你們在嘛,心裏還是比較踏實。”
“嗯,那就好。”
張老師适時地擡頭看了一眼,他有些不理解于非晚爲什麽非要保這個女人,以他的本事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非要找這麽一個?
雖然長得還行,且膽子也算大,可這個行當的人哪裏就能這麽随意?
難道真是現在的風氣影響,厲害如他,也抵不過這些網紅主播的魅力?
越想越是覺得不争氣,張老師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小于啊,你過來看看這個。”
于非晚意味深長地看了藍依依一眼,又重新走了回去:“怎麽了?”
“你瞧這裏。”張老師指着一處洞壁:“這裏的痕迹明顯和其他的地方不同。”
“嗯,其他地方的都是統一寬度的打磨器具,隻有這裏的不一樣。”于非晚緩緩蹲下身去,仔細摸了摸:“以前應該是刻了什麽東西在上面,但随着時間和山體的擠壓,顯然看不出原貌了。”
“我讓人臨摹下來看看。”
這塊地方也就兩張A4紙的大小,不消一會兒就臨摹了下來,可以在紙上看出是一個圖騰的花樣。
藍依依也好奇地湊了上去,看着那些深淺不一地痕迹說了一句:“看着像是鹿呢。”
她提這一句,張老師立即将紙調了一個頭,發現是有些像鹿的模樣:“是有些像,不過這個地區怎麽會有鹿的圖騰呢?”
“鹿的圖騰多用于蒙古薩滿,他們認爲鹿能顯靈,可以驅魔鎮邪。”
這一席話倒是沒引起張老師的注意,反倒是于非晚擡頭看了她一眼:這暗示得也太明顯了。
“蒙古薩滿?這可是黔渝地界,怎麽會有蒙古薩滿的東西?”
“我也是瞎掰的,正巧之前看過一個科普視頻,也許不是呢。”她笑着退開,又重新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這個提示無疑于讓現下的迷惑更加迷霧重重,張老師手上尚且沒有多的資料,隻能是先将這個圖案保存好,然後又研究起了其他的地方。
等探路的人回來,他說右邊是條死路,也不過十來來深,沒有什麽東西,反倒是左邊要深上許多。
且一路呈坡度向下,顯然是要通往地下。
也是奇怪,這都是通往地下的路,怎麽非要修建在山體之上,直接從地面開始挖不好麽?
藍依依偏偏這時候又好死不死地說了一句:“菩薩保佑不保左,怎麽這路都朝左邊開呢,是生怕菩薩保佑到了麽?”
她的話讓衆人都想起進來的路,無論左右都危險萬分,現下倒是不敢冒進了。
張老師覺得她今日話這麽多,肯定是因爲太過害怕:“封建迷信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