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在那裏插科打诨說了一堆根本不存在的事,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寫的那些東西,趕緊悄悄地往兜裏塞得更緊了一些。
于非晚故意躲起來,還編了一堆莫須有的東西,隻怕是不想被人知道他先到過這裏。
隻是他們也沒有研究出什麽來……
張老師突然“咦”了一聲,他回頭看着跟着的人:“你們剛剛誰動過這裏的茶具了?”
藍依依趕緊裝死,要死不活地躺在了地上,嘴裏還不時哼哼唧唧。
“沒……沒動過,我沒碰過。”
“我也沒有……”
于非晚回眸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走到了藍依依身邊,假意幫她看傷,實則小聲問道:“剛剛寫的東西放好了嗎?”
因爲那些茶具都被她給打亂過,所以現在隻有她和他兩個還記得原來的位置。
“嗯。”
見她拍了拍自己的褲腿上的兜,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有些東西記在心裏就行,寫出來反而成了累贅。”
她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現在衆目睽睽之下,哪裏有銷毀的機會?
若不是聽到張老師也發現了茶具擺放的問題,她可是打算拿着東西回去邀功的……
“現在……不方便吧?”
他擡眸笑了一下,兩眼彎彎,還有點說不出的好看:“等着。”
張老師接受了他的建議,因爲現在傷員衆多,在這裏先行安營,等細細查看過後再作安排。
作爲唯一的一位女性,又有他的保駕護航,她很輕易地拿下屬于自己的小帳篷。
閃進帳篷後又有些犯難,這玩意兒要怎麽銷毀?燒肯定是不行,撕痕迹太多,難道要吃下去?
拿起手邊的一瓶水,她開始糾結起來。
于非晚進來時,還給她帶了兩袋牛肉幹,見她這副模樣問道:“你不會是打算吃下去吧?”
“對啊……毀屍滅迹。”
“那倒不必。”
他從包裏拿出一瓶不知名的藥瓶,拿過她手上的東西就把瓶裏的東西撒了上去,看着上面的内容開始消退,她勾了勾嘴角。
“這東西不錯。”
“本來準備的筆也是爲了這個作用。”他直接把紙甩了甩,直接就折好放進了自己包裏。
别以爲她不知道,這字迹就算暫時消退也會有痕迹,他這番動作看似讓她安心,實際也把這玩意自己奪了去。
不過藍依依很識時務,知道現下别招惹他,眨了眨眼睛當做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撕開牛肉幹就啃了起來。
“你這麽能吃,身材還保持的這麽好,看來平時的訓練不少嘛。”
又在試探!
她努了努嘴:“你也是。”
張老師讓人來尋他過去,藍依依隻怕扒在帳篷邊小心地看着。
隻見他們兩人對着一堆資料說着話,時不時還對四周的環境指指點點,她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這裏看似古怪的環境實際一點也不古怪,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這裏和山洞都不過是幌子,爲的是掩蓋其他的東西。
但又似乎在不停地留着線索,一面希望能夠隐藏,一面又希望有人能找到。
如此悖論之下隻有一個推斷:他們還沒到真正的古寨。
到了晚上,霧氣重了許多,天空也飄灑着小雨,整個寨子都陷入一片迷蒙之中。
藍依依伸出手接了一點雨水聞了聞,沒什麽異常,連水質都特别的好。
可是下一秒她就發現了不對勁,守夜的人不知道去了哪裏,周圍的燈光也暗了下來,除了自己這裏,其餘的都是一片黑暗。
沒有月亮的晚上伴着細雨揮灑,将霧氣顯得更加濃重,摸黑的夜裏,那些建築好像都活了起來,在雨中搖搖晃晃。
她神經一下就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現在這個情景可不像是個好事。
正當她把小刀摸在手上,側身躲在帳篷門後時,一個黑影突然蹿了進來,在她有反應之前先行捂住了她的嘴:“别動!”
是江堯。
她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自己知曉,看了一眼突然熄掉的應急燈:“你是啥做的?關燈關得這麽快?”
“我沒關。”
“那怎麽……”
她回頭看了看,這才發現了不對勁。
眼前的黑不是真的熄燈導緻,而是她眼前真的隻有一片虛空的黑,摸向應急燈的方向,開關已開,燈體微微發熱,應該還是開着的……
那她眼睛是怎麽了?瞎了?
這下她是真的有點慌了,伸手一把拉住江堯的手臂:“你看得見嗎?”
“看不見。”
“那你怎麽摸過來的?”
“感覺。”
好家夥,這人不僅身手詭異,還有一個狗鼻子!
心裏雖然發麻,但她也不得不強裝鎮定,摸着黑把帳篷的拉鏈拉上:“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山裏的瘴氣有毒,會讓人短暫性失明。”
原來這不是下雨導緻的雨霧,而是瘴氣。
瘴氣在夜間彌漫,還帶有毒素,總算是和這裏的東西有了些聯系。
握着小刀坐在一旁,因爲眼睛看不到所以她耳朵異常靈敏起來,可以聽到江堯在一旁輕微的呼吸聲。
“你的小夥伴知道嗎?”
“嗯。”
好吧,就她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外面似乎有些響動,本來以爲是其他人也看不見而弄出的動靜,可細細聽去卻覺得不正常。
那是十分整齊的腳步聲,似乎有人正列隊踏步,從遠處慢慢地行進過來。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在這安靜的夜裏顯得十分詭異,藍依依整個人的都不好了,她見過的世面不少,可還沒見過這種世面!
江堯突然靠近了一些,不知道拿了什麽冰涼的東西在她的眼皮上滑過:“就算看見了也不要去看。”
啥玩意?難道真見鬼了?
她可不信這一套,畢竟是唯物主義教育下的優良學子,又研讀過馬克思主義,絕不可能相信這種鬼神之說。
肯定是有人趁着這個時間點在搞鬼!是張老師,還是于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