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你和他們不一樣。”
江堯垂了垂眼,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開始閉目養神,他之前也疑惑于非晚的選擇,不過現在看來他選擇得的确沒錯。
藍依依不是來尋财的,雖然帶着别的目的,可總好過那些滿心隻有貪婪的人。
“我瞧着你們對這裏很熟悉,所以我們的目的地是土匪寨子的遺址,還是别的?”
“你不是已經知道我們早已經偏離那個古寨了嗎?”他指了指她的手表:“這高科技不錯,在哪兒買的?”
他似乎很願意解答她的疑惑,可又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像是在等她抛出橄榄枝。
“如果你喜歡,出去之後我買個新的送給你。”
“那就說好了。”
嗯?就這?
于非晚站了起來,拿着手電朝着洞壁上方晃了一圈:“你們先歇歇,半小時後再繼續。”
藍依依從包裏翻了一顆止疼藥服下,靠着洞壁觀察着這兩個人,江堯一如既往地安靜,而于非晚也一如既往地“歡脫”。
這兩人一靜一動的組合倒是挺合适。
等休息好之後,止疼藥也開始起了作用,她将背包收拾好,便站了起來:“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故意把其他人支走,是因爲隻有這條路是對的路吧?”
“這裏的山體結構複雜,未必隻有一條路。”于非晚答了一句,便拍了拍江堯的肩膀:“前邊是三條岔路,我已經看了看,左邊應該是你要找的。”
“嗯。”
江堯點了點頭,便獨自背着包離開,留下藍依依一臉的莫名其妙:“這都集合了,怎麽又分開走?”
“他有他要走的路,我們有我們的。”
說罷,他便率先領路朝着中間那條道走去。
這是一條狹窄且工整的洞道,雖然開鑿得不算精緻,但勝在好走且幹淨,除了偶爾滴下來的水以外,也沒有别的髒東西。
穿過這條洞道之後,意外地來到了外面。
長期的黑暗讓人睜不開眼,好不容易适應了之後,這才發現來到了山的另一邊。
這邊的風景更勝,沒被開發過的地方叢林環繞,時不時還有鳥飛過,在這本該惬意的午後相得益彰。
藍依依擡手遮着光線:“我們這就出來了?”
“不,我們才剛剛進來。”于非晚指了指前方的山下:“看那邊。”
此時身處的地方是山腳,但地勢較高,可以在這些叢林之後發現一些建築痕迹。
她不禁有些疑惑,這地方就在山的這邊,爲什麽還要從那邊這麽險惡的地方進來?
隻是爲了甩掉其他人?
不對啊,其他人就算發現進入了死胡同,也會想辦法找原路返回,或者掉頭走其他的洞道……
難道說其他的路都是無路可回?
她不禁心生寒意,自己這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于非晚用手裏的鐮刀開着路,顯然這裏還沒有人來過,原先的路已經徹底被雜草長滿,時不時還有些刺人的東西。
藍依依一路随後,倒也感歎他的紳士,并沒有讓她做這些瑣事。
不過江堯走的另一邊,又是通往何處?
還是說不論走哪邊,最終都會來到這裏?
這樣走了近一個小時,那些建築終于近在了眼前。
這裏以前應該是一個村寨,房屋都是用木材搭建,隻一層高,但常年的潮濕環境讓各處都爬滿了青苔。
空氣中有雨水的味道,還伴着淡淡的塵埃味,想來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
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單獨的木屋,基座用幾根木柱打入地下,屋頂由茅草覆蓋,半關的門有些幽森。
于非晚拿出防塵口罩帶上,回眸的時候那雙狹長的眼睛似乎帶有笑意:“怕麽?”
“隻要沒人就不怕。”
“哦?這是什麽緣由?”
“這世上啊,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她也拿出口罩帶上,然後将方才江堯給她的小刀反握在手,打開手電走了上去。
輕輕推開門,灑落的塵埃險些蒙了眼睛,揮手扇開,可以看見裏面的陳設十分簡單。
就是單獨的一間屋子,裏面隻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除了桌上擺着的一套茶具之外,再是沒有其他的東西。
走上去拿起茶杯看了看,近代的東西,沒有任何價值。
“這裏沒什麽特别的。”她說了一句,然後就準備朝外走去。
“看來你還是個專家,一眼就能瞧出這些東西值不值錢。”
她白了他一眼,這明裏暗裏挑了這麽多話,不就是想要試探她的真實身份麽?
不過他沒有自報家門以前,她也絕不會透露半分,就随着他猜,把自己猜得越厲害越離譜越好,那她也就越安全。
出門走入這堆建築群,她發現了一個問題,這裏的建築風格很平常,但是排列卻很奇怪。
呈一個圓弧形圍繞中心排開,每四個大屋子旁挨着剛剛那樣的一個小屋子,每個建築的風格都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中間穿過一條已經幹涸的溝渠,在東西兩邊分别有一個涼亭,這要是俯瞰下來,不就一個八卦陣嗎?
這種深山老林裏出現這種排列,不是鎮壓的話,就是有……
她猛然回頭看着于非晚:“你們找土匪寨子的遺址是假,尋龍才是真的吧?”
“沒有啊,我們找的就是這裏,這以前是個土匪寨子,方才走的那裏是他們的防禦工事,用來抵擋外人入侵。”
“這裏的風水不錯。”她感歎了一句,用手電指了指四周:“四面環山,下有溝渠,唯東北方向有洩口,可以引不破之風……”
于非晚眯了眯眼睛:“你還會看風水?”
“我瞎掰的。”
她的确是瞎掰的,就是爲了看看他的态度,沒想到他防備還挺深。
這裏的風水說不上好,四面環繞的山雖有聚攏之意,但唯破的北邊是唯一生門,下挖的溝渠破壞了地勢形态,可謂是聚陰散陽之地。
再加上這些建築的排列,大有鎮煞的意思,到底是什麽人選這裏到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