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說起來,要找厲害的訟師,也是不會以反坐之罪論罰的。
蕭姜抿嘴,她還沒等到兩家來人呢!還沒鬧大呢,可不能就這麽辦,誰讓她倆找上門,而且已經被嫉恨上了,那就鬧大呗。
大不了她晚上回去将兩人宰了,反正這時候不能停止。
蕭姜眯起小眼睛看向葉塵,無聲說了什麽,韓琦沒有看到,但看到那神色,轉頭看向蕭姜望向之處,隻是此刻葉塵已經走向遠處了,韓琦眉頭微微一皺,這幾個小崽子還想做什麽?
他總感覺他掉坑了呢!
段偃師也由此感覺,眼角瞥見自家小崽子被蕭雲澤帶着淹沒在人群之中,眉心一跳,今個好像運氣不咋好了!
蘇晚漾咬住下唇,擡眸淚眼看向蕭姜,一副楚楚可憐之姿,旁邊坐在自家白玉堂門口的周玉輕笑一聲,“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給誰看?若不是如今縣令大人在此,隻怕如今蕭家就被人說胡亂擡價,欺騙劉家的不義之徒了。”
蕭姜差點笑出聲,周玉嬸嬸簡直太給力了,不愧是嘴巴毒的黑寡婦,“謝周嬸嬸仗義執言。”
在白玉堂内坐着的周雙沒有出去,還她們家白玉堂就在蕭家調坊隔壁,所以也聽得清洗,聞言微微一笑,眼眸帶着一絲睿智,一旁老婆子道:“姑娘笑什麽?我這裏老婆子覺得夫人說得對,這被污蔑可不能輕易諒解。”
周雙微微一歎,“娘爲人爽快直接,沒有彎彎繞繞,遇到此種帶着惡意的兩人也是心直口快爲蕭家仗義執言,但其實那兩人是女子,還占據弱者之态,婆婆,世人同情弱者,此事不會治罪兩人,我笑隻是因爲娘親明知如此還願意幫助姜妹妹。”
難得看到娘親喜歡一個丫頭,隻是她也歎息,隻怕娘親也會被嫉恨,許家和蘇家雖然不是桃花縣大家族,但也有些人脈,與桃花縣首富劉家千絲萬縷聯系。
一旁劉婆子搖搖頭,“那是夫人心善,我這老婆子能夠活到今天,還多虧了當日夫人所救呢,我就想着我這把老骨頭能看到夫人等待老爺歸來,看到小姐能嫁人和樂,我就能閉上眼了。”
“我們都會好好的,”周雙對着劉婆子一笑,随後看向門口處的自家娘親,未見到爹爹屍骨,就算十年二十年,娘親都不會認命的。
其實,她何嘗不是,都說爹爹是身子骨不好的窮書生,可是隻有他們娘倆知道,爹爹會武,甚至比娘還厲害,當年也是對娘英雄救美,還一起闖蕩江湖,爹爹時常裝作文弱模樣來騙娘,娘說起來也是笑意滿滿。
那樣的爹爹在深山屍骨無存?她不信。
隻是十年了,卻不得不信了。
周雙放下手中的針線,擡步走了出去,站在門口看向隔壁蕭家調坊。
蕭家調坊門前,蕭姜依舊筆直站立,那不遠處周雙依舊在給乞丐布施,拿到紫菜湯的乞丐已經迅速離開,仿佛在着急做什麽。
蘇碧仰起頭,咽下心中的憤怒,看向一旁不過七八歲模樣的蕭姜,“蕭小姐,是我不好,不該污蔑貴店,還請蕭小姐不要計較。”
一旁蘇晚漾咬住下唇,久久不語,她都能感覺到周圍大家的視線,再也忍不住委屈,淚如雨下,“我不活了,姑姑,嗚嗚嗚……”
蘇碧臉上帶着怒氣,“你這丫頭是想逼死我侄女嗎?是想看着我家晚漾被逼死才善罷甘休嗎?小小年紀心思怎麽如此惡毒?你……”
“住口!”遠處匆匆而來的許朗呵斥出聲,一路走來已經知曉何事,還未到就聽到自家妻子說着那話,在縣令面前還敢如此嚣張,簡直不知所謂。
許朗幾步走上前,彎腰想韓琦縣令行禮,“韓大人,小人來遲,内人被嬌慣,口不擇言,還請大人恕罪,許家感激不盡。”
韓琦看向許朗,“許家主請起,此事不是本官嚴苛,是需狀告之人諒解,否則本官也無可奈何啊。”
身後匆匆趕來的蘇家家主蘇陽也聽到此話,看了一眼哭泣的自家女兒,有些心疼,但此刻也不能做什麽,擡眸看向面前蕭家丫頭,眯了眯眼,“蕭小姐,還請高擡貴手,家女年紀小,稍微有些任性,如今知錯,羞憤難耐,還請蕭小姐恕罪。”
“她十五,我七歲,誰年紀小?”蕭姜看向蘇陽,妄想用年紀小稍微任性揭過去?她都被嫉恨了,此事不承認就像模棱兩可過去,休想!
蘇陽一噎,“你……”一旁許朗輕咳一下,蘇陽回神,看了一眼在旁邊的韓琦縣令,深呼吸一下,“蕭小姐想要如何?”
在店内的蕭海庭想要出去卻被卓氏阻止,卓氏小聲道:“你出去該如何說?難道還能爲難一個婦人和一個十五的姑娘不成?”
蕭海庭便止住了步子,隻是聽着外面蘇陽的話,他就生氣,他家乖寶才七歲呢!
“哎,我還是個七歲寶寶,單純善良,你家閨女和這許家夫人一來就嫌棄那群乞丐,我們布施難道有錯嗎?”蕭姜一臉委屈,眼眸掃過人群,看向眼前的四人,歎了口氣,“我隻是個孩子,就是看到許家夫人和蘇家大小姐一來就爲了劉家少爺因爲什麽我們家缺席你們兩家宴會而心懷不滿,所以污蔑我們鋪子,如今蘇家家主一來,就說蘇家大小姐年紀小羞憤難當在要挾我,我才七歲啊!”
蕭姜委屈,使勁眨眼睛,算了,流不出眼淚,輕咳一聲,揚起小臉,帶着一絲苦澀的笑意,“你們許家和蘇家在桃花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我們隻是鄉下來的,賺個辛苦錢,如今得罪你們兩家,隻怕也吃不了好果子,算了,就這樣吧,大人,我不告了,我怕我們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妹妹,不哭!哥哥保護你!”蕭雲澤上前将蕭姜抱在懷中,瞪眼看向蘇陽,“我不信在這桃花縣他們敢随意殺人,乖寶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