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爺笑着靠着椅背,看向窗外,緩緩道來,“星河桃林是我爲陳國國主之前,身爲東宮之時,與兄弟所傳,星河桃林非原名,起初以我們三兄弟爲名,星河兆,三弟李兆便是陳後主李寶,”祖爺眼神劃過一絲暗色,聲音微微暗沉,“後背叛于我,我與二弟攜帶忠誠與我之臣逃離大陳落于江湖,自此更名星河桃林。”
“星部主信,傳遞信件,搜集信息,其星部暗使之主稱天鳳。”
“河部主醫,術精岐黃,毒蠱青囊,其河部暗使之主稱龍鲵。”
“桃部主刑,逼問招供,暗殺追查,其桃部暗使之主稱血夭。”
“林部主财,金銀玉礦,糧草儲備,其林部暗使之主稱金蟾。”
蕭姜一手托着下巴,“天鳳爲信,龍鲵爲醫,血夭爲刑,金蟾爲财,這四人中除了龍鲵,其他三人我都見過?”
“星部天鳳乃暫時代替于我,星爲天,飛鳥傳信,鳳凰爲主,便稱天鳳,隻是現在代替我之人爲女,本應稱之爲天凰,但我已經找到真正适合爲天鳳的人。”祖爺回頭看向蕭姜,“可知是誰?”
“葉塵。”蕭姜沒有任何猶豫,“原代替師父的天鳳是不是洪玉菱?”
“不錯,洪玉菱曾受教與貞白,貞白于我是生死之交,圓寂前曾托付于我照顧幾分,便讓其代替我爲天鳳,如今早已生子,所以我便計劃在你猜到所有事情之後,便讓葉塵成爲天鳳。”祖爺響起圓寂的好友,這些年來,一個個好友離去。
蕭姜也贊同葉塵爲天鳳,現在葉塵便做着搜集信息的事,對此會得心應手,而在爲主一事上,葉塵曾經爲喪屍王之首,号令末世喪屍組建了喪屍城,葉塵爲天鳳,在合适不過了。
“河部龍鲵我不認識,那桃部血夭,主刑,韓琦?”蕭姜仔細回想自己所認識的人,與刑法有關的,第一人便是韓琦。
祖爺點頭,“桃之夭夭,刑殺見血,稱之血夭,而韓琦便是現在的血夭,你已見過,也熟悉,他早已奉你爲主,不然你怎可輕易入縣衙。”
“我就說我入縣衙有點太輕松,”蕭姜抿嘴,“那林部金蟾呢?”
“林爲木,木之林乃獸之所,劉海戲金蟾,步步釣金錢,故而林部之主稱之爲金蟾,上一任金蟾七年前已亡,他曾有一子取名李木,”祖爺神秘一笑,看向蕭姜,“可猜到?”
“劉洛安?!”蕭姜瞳孔一縮,木頭乃上一任金蟾之子?
“李木不适合繼位金蟾,他的師弟劉洛安很适合,劉洛安當年才十歲,八歲那年被李木所救,拜師李木之父,上一任金蟾死後,便任劉洛安爲金蟾,也可照顧李木。”祖爺手微微敲擊着桌面,皇宮圍攻,江湖追殺,他的人都老了,身上内傷嚴重,能撐到現在的已經盡其所能了。
“河爲水,水中之王爲龍,大鲵之肉食之無癡疾,所以龍鲵爲醫,上一任龍鲵是二爺,”蕭姜眼眸一閃,二爺當年是聞名天下的醫聖,甚至黑蛇都不是其對手,倏地,想起林中白衣兄弟,“是李藥師和李客師兄弟二人?”
祖爺眼眸劃過一絲驚訝,快速一閃而過,“你竟然知曉藥師?是他,李藥師便是龍鲵,李客師其李藥師師弟也是其一母同胞的弟弟,師承二爺,一直往來與河部與桃花山,爲了隐瞞我們的蹤迹,便一直讓他不被桃花村之人所見。”
“也算是你師兄了,”祖爺低頭看着蕭姜,擡起手揉了揉趴在桌子上的蕭姜,蓦地,半握拳頭放在嘴邊,輕咳幾下,臉色更顯蒼白,“咳咳……”
“師父!”蕭姜立刻起身,站與祖爺後背,左手暗與後背之處,以内勁之力催動經絡,壓制體内遊動的毒素。
“好了,我已經好多了,”祖爺臉色恢複了些許紅潤,便讓蕭姜停手了,“年紀大了,體内殘留的毒早已毀了我的内髒乃至骨骼經脈,你再多的内力也無用。”
“我倒是沒事,隻是苦了老二了,”祖爺說着看向窗外門口處躺着的二爺,“因我讓他孤苦一生,毒素纏身半生,月月生不如死。”
“姜丫頭,除卻任你爲星河桃林之主外,還有一樁未了之事,”祖爺回頭看向身後的蕭姜,他虧欠老二太多了,如今能爲他做的事不多了,多年恩怨早已煙消雲散,如今都已經入土之時了,該化解的該化解了。
“師父你說吧,和我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嗎?”蕭姜見祖爺臉色好多,也松了口氣,做了下來,祖爺生死早已看淡,她雖難受祖爺壽命不足半年,但也知曉這是無可奈何之事。
能在最後時間幫師父了卻心願,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
“幫我尋黑蛇來桃花村,你就說半年之期,可與醫聖葬于一棺,”祖爺眼眸劃過一絲暗色,因黑蛇害他妻女兒孫三十餘人痛苦慘死,數十年的折磨,老二心中有她,多年不曾再娶,懷中玉環永在,便能說明一切。
“十月十五日,子時,一刻。”祖爺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說完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閉上眼睛,“讓她來吧。”
蕭姜知曉當年大陳宮中叛亂一事,這也是祖爺和二爺身中劇毒始末,更因黑蛇之毒導緻祖爺無從回擊李兆也就是李寶,也因此李寶掌握了祖爺妻妾兒女子孫三十餘人,皆斬殺。
如今讓黑蛇來,等于原諒了仇人,可是真的能當做沒發生過嗎?
她做不到!
祖爺……
蕭姜看着祖爺閉眸不想言語的神色,緩緩起身,“師父,我知道了,此事會辦妥,星河桃林之主我接認,明日我會來此面見龍鲵李藥師。”
祖爺揮了揮手,并沒有睜開眼睛,他怕眼神中的恨意吓壞自己的小徒弟姜丫頭,他原本以爲自己對過去能夠看淡,原來還是高估了自己,恨意難消啊!
走出去的蕭姜擡頭望天,蔚藍色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清風拂過,帶走所有憂愁,往街上走去,二爺睜開眼睛,臉上帶着戲谑之色,“喲,不生氣了?剛才丫頭的嘴巴可是能把你家的驢子栓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