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好啊，不虧是我的兒子，”劉夫人沒了之前的猙獰，沒了絲毫怒氣，“哈哈哈……所以到頭來，我一無所有，還葬送許家，劉家那老頭可真是算計的好啊！”
說話間慢慢撫摸上自己的眼角，“我老了，有皺紋了？”
眼角一滴滴晶瑩滴落，臉上隻留下了悲傷和絕望，劉夫人捂住胸口，原來她已經愛上那個男人了，這裏……好疼！
他不要她了！
當年她風采卓卓，一臉我見猶憐的氣的他的父親卧病在床，沒過多久含恨而終。
如今她讓他失望了，爲了許家不顧兒子的生死，其實她沒有，她隻是冷靜下輕重對比，她知道兒子死不了，但是許家……完了。
劉夫人擡眸看了一眼劉洛安，眼眸深處帶着一絲欣慰，或許自己兒子沒有一直在自己身邊，才有如此好的結果，垂眸下掩飾住眼神中的一切，再次擡眸時恢複了一切淡漠。
“許家你是不放過了？”劉夫人停止住笑聲，望向劉洛安，這是第二次還是第三次與自己親生兒子當面對峙，她如今也無需隐藏。
“你能讓爺爺活過來嗎？爺爺活了，許家就安然無恙，”劉洛安聲音略微有些低沉沙啞，“書信送到，自此後，劉府此地是你的養老之所，若你想要離開，兒子會派人相送，其餘……皆與你無關了。”
劉洛安說完轉身，眼角仿佛在陽光下有一絲反光，隻是快的讓蕭姜抓不住，“蕭姜，我們走吧。”
蕭姜看着快步離開的劉洛安，仿佛往日的劉洛安回來了一般，蕭姜快速跟上劉洛安，當走到門口時候回眸看向院内矗立的身影，劉夫人哭了？
爲了劉老爺還是爲了許家？亦或是……爲了劉洛安？
當走出劉府之時，劉洛安也沒有上馬車，隻是快步往前走，仿佛走着就能不顧一切，身後……
“劉！洛！安！你腿長了不起啊！”蕭姜氣呼呼的雙手掐腰，也不小跑着追了，她是有内勁，可以快速跟上，但是……好氣哦！
他走着，她跑着！活該……算了，他不是單身！
劉洛安這才停下腳步，回眸看着氣成球的蕭姜，難看的臉色才有所緩和，蕭叔家是他在爺爺死後看到的一抹光，他們家夫妻恩愛，兒女和睦，蕭叔和嬸嬸也疼愛子女，是他所期盼的家。
“知道自己腿短了？”劉洛安挑挑眉，帶着玩味道。
蕭姜這才跟了上來，看着劉洛安微微泛紅的眸子，情緒可以隐藏但有些生理特性是隐藏不住的，“傷心就哭呗，不過照我說，你娘不是不關心你，隻是她能冷靜下來分析。”
當初劉洛安割的隻是側面，還劃破的是靠下面的地方，而許家面臨的是家破人亡。
劉洛安剛剛恢複的臉色微微冷了幾分，嘴角下墜，隻是眼眸卻滿含笑意，詭異的面容卻被劉洛安彰顯出悲傷和憤怒，“她能用命來保護許家，卻不會保護我和爹。”
“……”你爹還氣死你爺爺呢！她覺得氣死你爺爺的應該是他親生兒子吧，哪有比親生兒子不聽自己娶了一心謀奪劉家的女人來的生氣。
畢竟對他爺爺來說，劉夫人是個外人。
雖然這話不好聽，但她娘說過，媳婦在公公婆婆眼裏其實算是外人，不是本家人。
“你不讓人看着？”蕭姜想了想，還是出言提醒，“我覺得她情緒不對，變化太大了。”
憤怒到頂點，仿佛一瞬間沒了怒火，恢複了從容，可誰能知道那從容之下是不是絕望。
在末世之時，她見過了太多，男人都是戰士或者一直頹廢絕望而死，而大多數女人面對絕望時候，彰顯的從容，仿佛一切都不在懼怕，從容淡定面對死亡。
就跟……現在劉夫人一樣。
“你要不派木頭去看着？我真的覺得……”蕭姜再次提醒了一下。
劉洛安望向劉府内劉夫人所在院落的方向，他與她的回憶自己竟然記不清了？沉默五息後，聲音更加沙啞了幾分，“不用了，她不會有事。”
真不會有事？蕭姜回頭看了一眼劉府，希望吧。
蕭姜依舊陪着劉洛安走着到了縣衙。
牢内第一道牆外，蕭姜揚起小臉，對着面前的韓琦和段偃師嘿嘿一笑，“聽一下下？”
韓琦捏了捏眉心，這丫頭那麽多店鋪，整天吃飽了撐的閑的沒事幹啊！
“聽說你要見我一面，就認罪？”監牢内，劉洛安的聲音傳來。
蕭姜靠在牢房的牆上，聽着裏面的對話。
而牢内，劉洛安靠在許蝶婉對面空着的牢房的欄杆上，望着對面牢房内身着白衣頭發淩亂的許蝶婉，“不是你的罪也認？”
許蝶婉站在自己牢房欄杆前，望着劉洛安，眼眸滿滿通紅，聲音帶着一絲沙啞，“你受傷了？”
“你姑媽爲了救你，用命威脅我，”劉洛安聲音低沉，仿佛再和普通朋友聊天一般，“所以，我自己傷的。”
“姑媽……”許蝶婉眼眸垂下，她爹已經完全放棄了她，她娘再知道自己沒有和表哥圓房的時候就在辱罵自己，沒想到到了如今這樣，姑媽竟然沒有放棄她，甚至爲了她威脅表哥。
許蝶婉臉上緩緩揚起一絲笑容，轉過身背靠着欄杆，望向牢房内上方一個透過陽光的小窗口，“姑媽怎麽樣了？還好嗎？”
恐怕這輩子她見不到姑媽了啊！
“與我父親和離了，如今在悔恨吧，還是在高興能脫離劉家呢，”劉洛安沒有一絲隐瞞，垂眸掩飾住眼神中的複雜，“隻是要知道這些？”
許蝶婉回眸看向劉洛安，“你恨姑媽？”姑媽……和離了嗎？
“爲什麽不阻止他們和離？對姑媽來說，姑父是她的支撐，”許蝶婉瞳孔一縮，隻是臉上沒有絲毫表現，姑媽啊，愛上了姑父不自知，昧着良心的譴責做着她自己厭惡的事，或許姑媽自己都沒有發現。
她其實也恨着許家，隻是一直以來根深蒂固的孝，讓她沒有那麽多思考罷了。
“支撐？”劉洛安輕輕呢喃，“爲你們許家支撐嗎？”
許蝶婉深深看了一眼，随後轉回頭望向牢門窗口方向，看着那僅有的一絲亮光，“表哥，你恨我？”從來沒有愛過我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