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則緩緩地松開了我,她輕輕地撫摸了自己的肚子,低着頭,微微地笑着說道:“凡哥哥,小薇是想跟凡哥哥商量一下,給孩子起個什麽名字!”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内心當中的激動是無法掩飾,我甚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真的隻有真正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才能夠有那種體會。原本還以爲自己是個小孩子,沒想到我這就要當爹了。
“我……我們的孩子?”我看着小薇,還是沒有緩過神來。
“是啊,凡哥哥,你都要當爹了,他都一個多月大了呢,凡哥哥是不是應該給孩子起個名字呢?”小薇說道。
也怪不得小薇知道我今天回來,大老遠就跑到村口等着我,一定就是爲了告訴我這個喜訊。
苗疆的艱難經曆,和回村之後的這種美好溫存,生命就是這般的美妙。
“名字,這得好好想想,我好好想想!”我說道。
小薇牽着我的手,她低聲說道:“凡哥哥,咱們有的是時間,他還要百九個月才出來呢,看把你給激動的。”
小薇咯咯的笑着,她天真爛漫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年前她穿着那身粉紅色的運動衣出現在我們村口,想起了小時候的小薇。
那邊車上的沈越已經坐不住了,他似乎要下車過來湊熱鬧,卻被張姐和趙旭龍給硬生生的拉了回去。
張姐低聲說道:“你一個大老爺們的過去湊什麽熱鬧呢,人家小兩口小别勝新歡,你這過去,橫叉這麽粗一杠,你不覺得别扭嗎?”
沈越則說道:“不是啊,我有重要的事呢!”
張姐說道:“人家小兩口見面,有你什麽事?”
沈越歎了口氣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小凡家這孩子生的金貴,我得過去拔個頭籌,别被旁人搶了去!”
“拔什麽頭籌啊?”趙旭龍也來了興趣,他問道。
“當然是要做孩子的幹爹啊,這本就是說好的事情,可不能讓别人搶了先。”沈越說道,不過,他還是被張姐和趙旭龍給硬生生的摁在了車裏,不讓他出來。
我跟小薇回去,走到半路就見到了我奶奶,奶奶慌慌忙忙的跑過來,先是問候了一句,凡娃子回來了啊?還沒等我回答,奶奶就沖着小薇唠叨說:“小薇啊,我不是你跟你說了嘛,你這有了身孕,不能亂走動,要養好胎,才能有個大胖小子。”奶奶說完還不忘了瞪我一眼,還說道:“你們這些男人,都不知道疼自己的女人。”
我的心中感覺怪怪的,這句話并不是在埋怨我,倒像是埋怨我爺爺。
老爹說過,爺爺會回來,也不知道何時,他能夠回來。
回到家的時候,除了二爺爺還在我家之外,家裏還來了另外兩個人,那就是何村長和何村長的媳婦。
看到這個和我媽有幾分神似的女人,我再次想起之前我媽給我的那張紙條,何村長的媳婦竟是我媽的妹妹,可是既然是妹妹,爲什麽鳳凰一族的人對她這個妹妹沒有任何的印象,甚至阿昆和喬安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以前我并沒有太在意這一點,但此處仔細地看,倒是覺得何村長媳婦的身上倒是有那麽幾分奇怪的氣息,那種氣息很是微弱,之前我察覺不到,好似是被她給封了起來。現在我已經到了神息的境界,再微弱的氣息,我還是能夠感覺到的。
問了何村長之後,才知道,原來何村長媳婦的後背上也出現了那一朵彼岸花。
豔紅色的彼岸花,跟我媽後背上的那一朵是一模一樣的。
我老爹在二十年前曾經與何村長交代過,若是她媳婦的後背上出現彼岸花,便讓他到楊家莊等着。
二十年一過,老爹的預言是如期應驗,所以何村長夫妻二人就來了。
我找了機會,低聲地問我老爹:“血髓花所成的丹藥隻有一顆,自然也隻能夠救一個人而已,現在該怎麽辦?”
我以爲老爹也在爲這事愁,老爹卻說道:“沒事的,這事我知道,隻要你媽能好,何村長的媳婦就沒有問題!”
老爹并沒有解釋更多,而是快的去了我媽那屋裏。
按照之前的時間推演,我媽的情況已經不是那麽好了,她此時已經變得害怕見一點點光線,隻能夠呆在屋裏,窗簾都得拉上。
我和老爹二人去了屋裏,其他人都在外邊等着。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手上還有我媽的那一魄,若是能夠将這一魄重新融入我媽的魂體之内,我媽在以後就可以說話,甚至也不會因爲魂體太弱而不敢見太陽。
在我老爹喂我媽吃那棵藥丸之前,我将黑鱗匕拿了出來,老爹見我那麽做,他有些疑惑,他問道:“凡娃,你這是要幹啥?”
我沒多說話,而是跟蛇魂以意識溝通了一番,讓她将我媽丢失的那一魄放了出來。那隻是一個虛影,卻有着我媽的輪廓。
老爹也是吃了一驚,他說道:“這是你娘當年丢失的那一魄?”
我點頭。
老爹很是激動,我看那表情甚至都恨不得抱着我親我一口,我示意老爹先将我媽還了那一魄。這并不難,隻是一魄,人三魂七魄原本就是很強的凝聚力,當老爹以術法驅使那一魄靠近我媽身體的時候,那一縷迅的化成了一縷青煙鑽入了我媽的眉心之中。
我看着我我媽,屏住呼吸,等待着。
我老爹也是一樣,他看着我媽,甚至眼睛都變得有些濕潤,他也在等待着。雖然他這一輩子已經适應了我媽不能說話,不能見太陽,已經适應了被村民們碎嘴,說我老爹娶了一個漂亮的女鬼,但是,隻要有那麽一分的希望,他定然是希望自己心愛的女人好的。
差不多等了有四五分鍾的時間,我媽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看着我們父子倆,臉上露出微微地笑意。
或許是因爲長時間不說話,一時間我媽還有些适應不了,她甚至在開口說話之前還在找他時常用來說話的筆記本,不過她還是說了出來,雖然并不是那麽利索。
“明義,凡娃,我……我可以說話了……”
老爹已經忍不住自己的眼淚了,他說道:“蘭君,是啊,你可以說話了,咱們凡娃幫你找回了當年丢失的一魄……”
老爹說着說着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他顯得十分的激動。
突然間,我媽的臉色一變,我甚至都看到她的手背上都出現了一朵彼岸花,當血紅色的彼岸花蔓延全身的時候,那種詛咒就會起到作用,很難想象我媽會生什麽。
外邊也傳來了聲音,我能夠聽到何村長緊張的喊聲,何村長媳婦似乎也出現了同樣的症狀。我媽說過,她是我媽的妹妹,她們兩個人的命脈竟然聯系的如此緊密,就連這種詛咒也是同時出現的。
老爹看到這個現在,甚至都有些手忙腳亂了,他少有這種情況,但是對于我媽,他真的是有些慌了。
我立刻說道:“爸,快給我媽服下那棵血髓花所成的丹藥!”
老爹點頭,快的從自己的口袋當中找到了那一枚血紅色的藥丸,我立刻倒了一杯水,老爹将那藥丸放在我媽的嘴邊,那藥丸便化成了一縷血色的氣息飄入了我媽的口中。
我跟老爹都盯着我媽的情況,也不知道這血髓花是不是真的能夠破解那種可怕的詛咒。
那一縷血色的氣息飄入我媽的口中之後,我媽平靜了一陣,已經蔓延到她手背上的彼岸花已經有了要消退的迹象,可正是我以爲沒事的時候,我媽竟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我的心都咯噔了一聲,老爹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