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姐從老婦人那邊問了一下情況,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她家的姑娘的确被選上了落花洞女。
她家姑娘剛二十歲出頭,還沒有相好,加上這婦人家男人死的早,也沒有個扛事的人,事情就落到了她家的頭上,也是一對可憐的母女。
那婦人跟我們說着說着就哭了,我也是覺得心酸不已。
這個時候,張姐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她問道:“大娘,你們寨子裏的落花洞女是不是選定了就不能換呢?”
那婦人說道:“倒也不是不能換,那有錢人家,出個大價錢去買個黃花大閨女也不是不行。可咱家裏沒錢啊,哪裏能買的來?更何況,這誰家的姑娘不是姑娘,這種缺德的事情,也做不來啊……”
我就在一邊看着,以爲張姐不過是好奇問問而已,沒想到她下一句就說道:“大娘,您看我咋樣?”
大娘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說道:“姑娘你模樣俊,又年輕,是個好姑娘啊,怎麽了?”
張姐笑着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代替你家姑娘去做這個落花洞女!”
那婦人的臉上在那一瞬間閃出了一絲光線,但是很快暗淡下去,她連忙的搖頭,她說道:“不行啊,絕對不行!”
我一把抓住張姐的胳膊,說道:“張姐,你瘋了,你做落花洞女?”
“是啊,二姐,你沒燒糊吧?”沈越道。
張姐将我倆給拉到了一邊,她低聲說道:“又不是真去做落花洞女,你們倆在呢,能人姐我真嫁給什麽狗屁神?我隻是想救那姑娘一命,母女倆怪可憐的,完事你們倆在把本姐姐給救走不就得了?”
張姐見我倆還猶豫,她繼續說道:“你們好好想想,這次的事情,如果我不過去先打入内部,你們怎麽着手調查?”
這的确不失爲一個好辦法,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到時候,真有什麽危險,大不了拼了把張姐給救出來,也不怕對二爺爺沒法交代。如果想要弄清楚這個寨子裏的事情,我跟沈越這倆男人還真就不行。
張姐的兩句話把我們給說動了,回過頭去,再跟那老婦人說,她還是覺得不合适。這是個樸素善良的老婦人,擔心自己的女兒,也不想害了别的姑娘。
不過,張姐那般堅持,這對她來說可謂是天上掉了餡餅,那老婦人一下子就跪了下來,給我們三人是連連磕頭。腦袋砸在地上是咣當作響,我看那血印子都滲出來了,連忙把她給攙扶了起來。
老婦人朝着屋子裏邊喊道:“瑤靈,快出來,給恩人磕頭!”
她說着還回屋了,随着老婦人出來的那個姑娘,長得特别水靈清秀,目光明亮若秋水一般,特别漂亮,身着豔紅色的苗族禮服,髻銀飾奪目。那張白皙的臉被一身紅裝映的通紅,似是有那麽一點羞澀,卻也很是動人。
旁邊的沈爺都愣住了,我甚至看到她咽了口唾沫,咕咚一聲。
老婦人拉着那瑤靈要跪下來,沈越連忙說道:“大娘,不必行此大禮了,這地上都是土,跪了豈不是髒了你家姑娘的衣服了。”
沈越的眼睛直,張姐那邊沖着我偷笑,我也是頭一次看到沈爺動了如此凡心。在楊家莊的時候,對胖嬸家的閨女都沒能這樣的。
瑤靈還是給我們鞠了個躬,感謝救命之恩,然後,張姐就跟她還有老婦人進了屋,既然是替那瑤靈,自然是要把裝束給換了的。
沈越沒說别的,一直目送他們進屋,最後來了一句:“真好看啊!”
我笑着說道:“沈爺,你不是真動了凡心吧?”
我以爲沈越可能會反駁,這是一般人的反應,對于這種事情被别人給挑明的時候都喜歡掩飾一下,但是沈爺沒那麽個習慣,他很大方地說道:“卧槽,沈爺我真動了,現在心裏還撲騰撲騰直跳呢!不過,爲了她,動了凡心又何妨?”
我給沈越比了大拇哥,說道:“成,等着你有一天把她娶回家!”
沈越一笑,說道:“好!”
還是那麽幹脆,不過,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我們在外邊的堂屋裏等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突然就聽到有人敲門,非常急促的敲門,口中還喊着什麽我跟沈越聽不懂的話。我從門縫裏朝外邊看了一眼,現是兩個青壯年的苗人,腰裏都别着苗刀,月光下散着森然寒光。
看來這倆人就是來帶走落花洞女的人,我朝那屋門口看了一眼,裏邊她們換衣服還沒出來。苗族的衣服,需要佩戴很多銀飾,加上還要化妝,的确比較慢。
本來想着稍微等一會兒,可是,外邊的那兩個人十分的嚣張,喊了一陣子,屋子裏沒動靜,就使勁的踹門,口中還說着什麽我們聽不懂的話。
應該是苗語,似乎是在罵人。
再這樣踹下去,估計這門就要被踹掉了,沒辦法,我們倆就把門給開了,反正也不怕這兩個喽啰。
那兩個人一看,這屋子裏是兩個男的,還一身漢人的打扮,就一臉詭異地笑,用十分蹩腳的漢語說道:“還以爲這貞婆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被選中落花洞女,是她家的榮幸,敢不開門。原來家裏是養了你們這兩個小白臉啊,不過,我看你們兩個人年輕,不如咱們抓了去做了人質,好上樹神爺爺的高興高興,保不齊給咱們哥倆賞一顆果子吃呢?”
其中一人說着,另外一人附和,倆人顯得十分的得意。
我就這麽看着他們,然後,就聽到“啪”的一聲脆向,剛才話多的那個男的臉都扭曲了,然後,那臉上就出現了一個紅巴掌印。
那兩個苗人自然是看不到剛才生了什麽,因爲他們兩人身上根本沒有什麽特别的氣息,肯定也不會什麽術法。剛才沈越隻是快的過去,抽了他一巴掌而已,我都沒仔細看,隻是覺得一陣風從我旁邊過去,下一秒沈越就回到了遠處。
兩個人遇到這種情況,哪裏還了得,除了那紅巴掌印之外,臉色一下子變得刷白。
兩個人張口就要慘叫,沈越快的一個翻身,袖口之中快的沖出了兩張黃符。“嗖嗖”兩聲,黃符一下子就貼在了兩個人的額頭上。
那兩個人還張着嘴,一下子就僵住了。
沈越的度快的很,那兩個人甚至都沒有叫出聲。
然後,沈越緩緩地走過去,一把扯掉兩人額頭上的黃符。兩人苗人全都倒在了地上,我看到沈越手中黃符上都附着着一縷青煙,應該是他們的魂魄,這是攝魂符,剛剛沈越隻是用了一秒就把他們的魂給勾了。
沈越将那兩張黃符分别折成黃紙包,分别塞在那兩個人的口袋裏。他拍了拍手,回頭看着我問道:“幾秒?”
我說道:“厲害,二十秒不到!”
這個時候,裏屋才有了動靜,屋門吱呀一聲開了,張姐穿着苗族的婚禮服飾,一身的紅裝,看起來光線奪目,跟剛才那瑤靈不是一種感覺,但是也非常不錯。
瑤靈換上了平日裏的衣服,卸了紅妝,沒了剛才的那種豔麗,看起來倒是更加的清純。沈越一看到瑤靈,整個人就有點兒挪不動步子,甚至張姐問她美不美,他都沒聽見,氣的張姐是上去就踢了他一腳。
不過,這一腳倒是讓沈越醒了過來,他說道:“美,張姐真好看!”
很膚淺的一句,張姐也不跟他再計較了。那老婦人看到門外躺着兩個人的時候被吓得不輕,不過看到那兩個人的臉之時,也是一臉的恨意,可見,那兩個人平日裏在寨子裏作惡習慣了,一定沒少難爲這母女倆。
老婦人說,這兩個人隻是過來守親的,擔心她鬼女大半夜跑路。等會兒差不多半夜的時候,迎親的隊伍就會過來。
正愁這兩個人沒法處理,沈越倒是利索,讓他們幾個女的去屋回避,然後直接把那倆苗人的衣服給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