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看到程阿牛的臉色變得十分可怕,手指甲也變得奇長,眼睛也變成了青色。程阿牛晃晃悠悠的過來之後,朝着沈越就撲了過來,喉嚨裏發出的聲音早已經不是活人的聲音。沈越自然是不會坐以待斃,他一個快速的翻身,一腳踹在程阿牛的肚子上。
程阿牛五大三粗的個子,照樣被踹飛了出去。
他站起來的姿勢跟剛才程老五的情況一樣,直挺挺的就站了起來。這次,那程阿牛跑的非常快,沖着沈越惡狠狠地撲過去。沈越躲閃不及,連連後退幾步,腳下打滑,差點就摔下去。
情急之下,沈越快速的從口袋裏邊抽出幾張黃符。一手拿着一把糯米,程阿牛沖過去的時候,沈越一把糯米就撒在了他的身上。
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就程阿牛的身上傳來,程阿牛疼的是連連慘叫,就地打滾。
這個過程中。我看到程阿牛後背上被撓破的三道印子上長滿了白毛,沒想到程阿牛被這麽傷到,竟然也出現了屍變的迹象。
程阿牛屍變,也不知道那老嬸子現在是啥情況了。
如果程阿牛在自己家裏邊都已經屍變了,那老嬸子還有傷。她身上有血。僵屍對鮮血沒有任何的抵抗力,搞不好程阿牛已經把老嬸子給吸了。
我有些擔心,不過,程阿牛的情況好像與程老五也不太一樣,至少他的臉還算是正常,應該隻是剛剛出現了屍變的迹象。
趁着這個機會,沈越從口袋裏又拿出了一把糯米,想要沖着那程阿牛撒過去。我趕緊過去攔着他,我感覺程阿牛的情況應該還有救。如果連程阿牛都死了,老嬸子就算這次幸免于難,她也沒法過日子。
沈越本來還覺得意外,爲啥我會攔着他,不過,他腦子很靈活,一下子就明白了我是什麽意思。
糯米對程阿牛的傷害要比程老五更加嚴重,再來一把糯米恐怕程阿牛會有生命危險。
一把糯米燒得程阿牛痛苦不已,他倒在地上到處翻騰,在雪地上掙紮了一陣子,他雙手撐着地面緩緩地爬了起來。
沒錯,是爬了起來,而不是那種直挺挺的站了起來。
沈越肯定也發現了這個,他有些意外,他手上的糯米也放了回去,他問道:“阿牛,是你嗎?”
“是我。明義哥,我這是咋回事,身體咋就不聽使喚了呢?”程阿牛問道,看來他現在已經恢複了過去,而且原本青色的眼睛也恢複了正常。
沈越一愣。他看了我一眼,我也沒法給他建議,沈越就直接回答道:“阿牛,你這情況問題不大,能治好!”
“真能治好啊。那就好,剛才我家家裏邊的時候,差點就把我娘都給吃了,我咋能變得跟畜生似的呢?唉……我就拿自己的腦袋撞牆,最後還是不行,沒辦法才跑了出來,聽到大河邊這裏有動靜,就過來了,跑到半路我就又不知道咋回事了,明義哥,您可一定要幫幫我啊……”程阿牛說着就要下跪,在一個窮的叮當響的家庭,隻有“下跪”才算是有那麽一點價值,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就是這個理兒。
沈越連忙過去把程阿牛給扶了起來,沈越自然是不會放着程阿牛不管的,不過,現在程阿牛的情況要比他老爹的情況好得多,所以,首要解決的問題是程老五的問題。
不過,爲了防止程阿牛再屍變了,沈越就繼續去敲門找麻繩。這次沒那麽順利,因爲外邊悶雷滾滾的樣子,村民們大都知道要出事,敲了幾家的大門,都沒有回應。沒有辦法,沈越踩着清水河的冰面去了河那邊,才算是借來了一條麻繩。
正準備把程阿牛給綁起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他的眼睛一點點變成了青色,沈越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這點。程阿牛則悄悄地伸出了已經長出來白毛的手,尖利的指甲朝着沈越一點點靠近。
我也喊不成,隻能夠朝着那邊沖過去,想要一腳将沈越給踢開。
不過,沈越的反應倒是很快。他腦袋往下快速縮了下去,躺在地上翻了一個跟頭,手上的麻繩一把甩開,從那棵柳樹的後邊,沈越将那條麻繩給栓緊。
程阿牛被拴在柳樹上。本來還在瘋狂的掙紮着,口中發出那種嗚嗚呀呀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也就是幾分鍾,他也就安靜了下來,但是。旁邊那程老五卻一直都在掙紮着,他是面對老柳樹被綁在上邊的,樹皮都被他咬下來一塊。
做完這個,沈越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他說道:“他娘的。這家夥得屍變還能間隙性發作,小凡,沈爺我真的是服了你們村了,以後我出去那就是高手了,行走江湖如履平地,他娘的什麽疑難雜症都有!”
不過,沈越也就絮叨絮叨,坐在地上去看天上那烏雲翻滾,加之雷電綿延,這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冬天應該有的天氣,倒像是夏天想要下大暴雨的節奏。
天空中那個巨大的黑影若隐若現,看起來像是一條巨大無比的龍,可是一會兒又覺得不太像,沈越也是看的一臉疑惑。
沈越回去也沒有找到他師父何道長,我老爹也沒有在家。我在想。這會不會是我老爹想的辦法,目的就是爲了對付桃園那邊的絕陰風水呢?
當然,這也隻是猜測而已,具體是不是還真就不一定。
程家這父子倆總算是被制住了,我拿着木棍在地上寫道:現在該怎麽辦?
沈越朝我這邊看了看,他說道:“程阿牛的情況應該是可以治好的,他應該隻是中了屍毒,出現了假性屍變的迹象,其實不是真正的屍變,問題不大。我師父應該懂得這種法門,應該可以把他醫好。就是這個程老五,他的屍變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而且,不毀掉他的話。可能會變成更加可怕的東西,而且他變化的速度很快,你們楊家莊真他娘的太邪門兒了,不就是屍變嗎,怎麽會變得這麽麻煩?”
我關心的問題是現在該怎麽辦。就拿着自己的那條柳木棍子指了指自己剛才寫的那一行字。
“程老五這種情況,也好辦也不好辦,他屍變的很嚴重,燒了就行,但是你們村要燒一具屍體好像沒那麽簡單,是吧?”沈越說道,他知道我們村的習俗,人沒了,燒了屍體是大不敬,是對死者的亵渎,村民們是不能容忍的。
沈越剛剛說完這句話,旁邊突然傳來程阿牛的聲音,他喊道:“明義哥,求您了,求您别燒了我老爹,給我老爹留個全屍,要我做什麽都成!”
這話是人之常情,也是一種情感的寄托,就算是程阿牛這種腦袋缺根筋的也知道父子情深,也知道爲自己的老爹請命。
沈越歎了口氣,他說道:“你放心,阿牛,你老爹他會有一個全屍!”
沈越剛剛說完這一句話,天空中的悶雷聲就越來越響,似乎在不斷的靠近我們村這地方,而那個巨大的黑影還不時的在雲層之間出沒。
同時,之前都已經出現的那種壓抑的感覺也越來越明顯,我甚至都有些承受不住那種感覺,腦袋都開始出現一陣陣的眩暈,我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精神頭,好不讓自己暈過去。我知道,如果現在暈過去,對我來說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這個時候,天空中有一道閃電快速的劃過,整個夜空被被曲曲折折的閃電一劈兩半,就如同一顆巨大的黑色物體從中間碎裂一般,場面極其的震撼。夜空之下的一切在那一瞬間都被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幾乎是同時,一聲極其霸氣的巨響。
閃電從天空中快速的俯沖下來,如同一條巨龍一樣霸氣飛揚,快速的連接到老柳樹的樹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