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路面特被滑,但是路面的問題對那程老五來說似乎并沒什麽影響,他的速度特别快,我們剛剛追出去,他已經快要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裏了。我跟沈越沖出去,也跑的特别急。特别是沈越,他沖出去,腳下打滑,噌地一聲就飛了出去,整個人直接就摔了個四腳朝天。
沈越罵了一聲,翻身起來繼續追。
我也趕緊跟上去,雖然是晚上,但是現在還是大過年的,半夜也有可能有村民出來放鞭炮什麽的,我真擔心那程老五會傷人。
一直都沒有停,一路追到大河邊。
現在河水都已經結冰了,那程老五想要過河非常的容易,在清水河那邊也有好多人家,特别是大柳樹正對着那邊,有十幾家。晚上一家家都是張燈結彩的,遠遠地我就聽到那邊有爆竹聲,好像還真有人在外邊玩,估計都是小孩子們。
不過還好,現在是晚上。這邊的路上家家戶戶都封門閉戶的,外邊沒啥人,不然被那程老五給撞見,肯定逮找誰就吸了誰,還不知道會傷到多少人呢!
可是,奇怪的是,快追到河邊的時候,我就聽到前邊砰地一聲。
仔細一看,就發現那程老五不偏不倚,正好撞到了河邊的那棵老柳樹上。那老柳樹少說也有幾百年,樹幹得兩人合抱那麽粗,長得那叫一個瓷實。程老五這一下撞得也非常實在,加上程老五的速度本來就很快,這一撞,他直接被彈回來四五米那麽遠。
程老五被撞趴下之後,直挺挺的就站起來,竟然沒有改變方向,沖着前邊繼續沖撞過去,好像跟那棵老柳樹有仇似的。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柳木棍子,心說,難道是因爲這個?
程老五的方向沒有改變,所以,前邊又是砰地一聲。這次,那程老五一樣撞到那巨大的老柳樹上,整個人再次被彈了回來。
程老五似乎是與那棵老柳樹給杠上了。生前是個倔脾氣,死後竟然還是這樣的,倒也真的是讓人哭笑不得。連續幾次撞到老柳樹上,樹枝上的積雪都被撞掉了一地,他還是沒有停下來。
沈越看着那程老五跟一棵樹杠上了。一臉的不可思議,他說道:“卧槽,這都可以?”
之後的幾分鍾時間裏,我跟沈越就這樣看着那程老五撞樹,沈越手上拿着一把糯米。也不敢輕易過去,如果這程老五不跟老柳樹繼續,他那麽快的速度,我倆恐怕還真不找捉到他。
正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哪裏傳來一陣隆隆聲。
聲音沉悶,聽起來倒像是雷聲,可是這怎麽可能呢,現在可是冬天,冬天的天空向來都是非常安靜的,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大冬天還有雷聲的。
沈越也是一愣,他疑惑道:“啥聲音,這過年的爆竹能有這麽響?”
那聲音絕對不是爆竹什麽的,應該就是雷聲。想到這裏,邊又是一陣隆隆的雷聲,沒有錯,聲音的确是從半空中傳來的。我甚至看到了天空中的閃電,一閃一閃的,隻是離這邊比較遠,不是那麽明顯。
冬雷滾滾,這難道是我們楊家莊有啥大的冤情?
沈越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說道:“這是天生異象,卧槽,你們這楊家莊難道又要有什麽大事發生嗎?”
沈越說完也朝着天空中看去,他的表情有些凝重,他所說的天生異象,似乎不是什麽好的現象。
驚訝之餘,沈越從自己的那個黃色挎包當中翻找了一陣子。沈越說道:“咱們沒有帶麻繩,如果能夠把程老五給捆在這棵老柳樹上就成了!”
我們村比較落後,家裏用的繩子大都是用山上的葛條千錘百煉制成的麻繩,捆屍繩就是用麻繩做的。也就是程老五的家人。不知道注意這點,就用破布搞了條繩子,才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不過,在農村麻繩是非常好找的,我指了指附近的一家人。沈越立刻點頭跑過去敲門。敲了半天,屋子裏總算是亮了燈,也不敢從屋裏出來,那人遞給沈越一大團麻繩就趕緊把五門給關上了。
程老五還是一直都撞樹,大樹都被他給撞得不停地搖曳。
沈越過來之後,他把麻繩的一段綁在我手上的這條柳木棍子上,他拿着另外一段,然後,他想我使了個眼色,我微微地動了動柳木棍子表示回應。随着沈越的一聲口令。我們倆快速的朝着老柳樹那邊跑過去。
一人一邊,正好趕在程老五離樹最近的時候,用麻繩将程老五給摁在了老柳樹上。然後,我和沈越就面對面快速的圍繞着老柳樹轉圈。
一圈一圈的纏下來,一會兒之後。那程老五就被捆在了老柳樹上。渾身上下都被那條長麻繩給纏了一遍,程老五雖然還想掙紮,可是他根本掙紮不懂。甚至程老五青色的脖子和手碰到麻繩的時候,還會發出那種滋滋啦啦的聲音,還會冒白煙,這說明麻繩擁有陽剛之氣,做捆屍繩還真有它的道理。
程老五被控制住了,總算是能夠松一口氣。
同時,那天空中濃密的烏雲是越壓越低,烏雲翻滾之間,有着不停地有電流在醞釀着,似乎那閃電随時都有可能劃破天空。
沈越也盯着天空在看,他看了一陣說道:“小凡,咱們趕快離大樹遠點,貌似要出事啊!”
的确,打雷閃電的時候,站在樹下是非常危險的。在我們鄰村就有這麽一件事,也是一家養牛的,老黃牛拴在一棵大核桃樹下邊就出事了。要知道,我們這附近的大核桃樹,那都是幾百年的大樹,少說也都是那種百米高的參天大樹。夏天打雷的時候,閃電就在樹梢部位纏繞,那的确是很危險的。
養牛的那家也不介意,因爲家裏的老黃牛經常就拴在那棵大核桃樹下,那次打雷的時候也是,想着在大樹下雨淋不到老牛。誰知道,第二天去大樹下牽牛的時候,竟然看到那頭老黃牛前蹄跪在地上,被雷給劈的是渾身焦黑,早就死了。
當時,那家人看到這一幕,差點因爲傷心撞死在那棵樹上,畢竟那是頭養了四五年的老黃牛,犁地什麽的都得靠他。
我跟沈越也不敢耽擱,馬上就往後邊退去,等到離得遠了一些,才停下來。
天空中一陣轟轟隆隆的聲音,不時的有幾條閃電劃破夜空。正在這個時候,沈越突然指着村西北方向的天空。他表情有些激動地問道:“小凡,你快看,烏雲後邊的那條巨大的黑影是啥玩意?”
我也朝着那邊看去,也看不清楚那到底是啥,隻能夠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那巨大的黑影在雲層當中穿梭,隻能夠看到很少的一部分,無法窺其全貌。
曲曲折折的閃電也在雲層之間蔓延,越來越多,就如同在青岩山的時候,沈越師父何道長爲助狗蛋叔化龍所引來的天雷劫一般。
夜空中的閃電氣勢洶洶,有種撼動天地的感覺。
我看着遠處的天空,仔細地看着那個黑影,那黑影是什麽東西,難道是一條龍?也不可能啊。青岩山的三條龍要等十年之後才能夠解開封印重新化龍,現在不可能出現在天空中,難道還有其他的?
雲層之上的閃電一直都在醞釀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空中的氣勢給人一種壓迫感,我雖然隻是魂魄,卻有一種十分壓抑的感覺,就跟那種渾身無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非常相像,我感覺不太對勁,現在所發生的會不會跟我腳脖上的陰根有關系?
“卧槽,那他娘的是誰?”旁邊的沈越問道。
沈越面朝我們來時的路面上看去,那邊的路上有一個人影,他朝着我們這邊走來,步履蹒跚。
天空中一陣陣的電閃雷鳴,雷電帶來的光線都十分短暫,看不清楚那個人的臉,卻能夠感覺到一陣陰森壓抑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