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朱大年家裏之後,那朱大年還是那樣子,根本就沒有轉好的迹象。一直還是學牛叫,到處亂爬,看起來的确很是詭異。
在朱大年家的柴房裏,我們的确找到了那頭小牛的屍體。
然後,我們就一塊過去幫朱黑娃将那小女給埋了回去。而且,那朱大年媳婦和朱黑娃跪在墳頭前頭一直磕頭,她們帶有香燭黃表紙什麽的,又是焚香又是燒紙錢的,顯得是十分的真誠。
我看了沈越一眼,低聲問道:“這樣成不成?”
沈越低聲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總感覺這事有些古怪,朱大年的确像是被那老黃牛給附了身。可是他把那小牛給埋了回去,本來也算是了卻了朱大年媳婦的因果,不應該出事才對。試試看吧,看明天會不會好!”
我點頭,其實沈越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吓唬朱大年媳婦,因爲他擔心朱大年媳婦還有什麽沒有交代。事情搞不清楚,這問題想要解決就十分的困難。當然,沈越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朱大年媳婦誠心的悔過,如果真是被那老黃牛的魂給附了身,朱大年媳婦做到了這一點,就算是怨氣再大應該也可以化解了。
做完這些,都已經過了半夜十二點了,我和沈越就回去了。
那朱大年媳婦和朱黑娃也不敢回去,就到鄰居家湊合的一宿。
回去的路上,平日裏多話的沈越話特别少,他似乎在想着什麽問題,我就問道:“沈爺,想啥呢?”
沈越想得有些出神,他說道:“聽沒聽說過牛鬼蛇神?”
“我當然聽說過啊,不過具體啥意思我還真不知道,咋了,你突然想這個幹啥?”我問道,感覺沈越突然提到這個有些莫名其妙。
“牛鬼蛇神,牛鬼,表面的意思就是牛死後的魂,蛇神,其實就是指蛇精死後的魂魄。其實是指代妖魔鬼怪那一類說不清楚的東西。一般來說都是用這個詞的延伸意思,其實好多人都忽略了他原本的意思,爲什麽會說牛鬼,是因爲這個詞的代表性。牛鬼,在道教典籍之中也有相關的記錄,當然說法也是不一樣的,有的覺得是陰間的牛頭馬面,有一些則認爲是一些上了年歲的老牛,有了靈性之後,死後的魂魄,這種牛一般來說都是壽終正寝,非正常死亡就會有怨氣,就會成爲牛鬼。第二種說法正好與楊家莊這次的情況差不多,我覺得這次的事情恐怕不是那麽簡單的,如果真是那牛鬼在搗亂,朱大年的媳婦那種忏悔應該早就了卻了因果,可是朱大年還沒有好,那就說明問題的關鍵不在那裏!”沈越在分析道。
“也就是說,明天朱大年也肯定不會好起來?”我問道,本來還抱有一點以希望,現在看來沈越那麽說就是爲了安慰朱大年媳婦和朱黑娃。
“沒錯,這樣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我原來覺得可能是牛鬼,那老黃牛死的時候有怨氣,肯定就會成爲牛鬼,現在看來,可能不是牛鬼的問題,造成那朱大年這種情況的肯定還有别的原因!”沈越繼續跟我解釋道。
既然不是牛鬼在搗亂,那會是什麽?
“沈爺,你是不是有啥想法?”我問道。
沈越卻搖了搖頭,他說道:“我現在也搞不明白,按理說不應該出問題啊,老黃牛那塊墳地我也看了,也沒啥事。雖然那朱大年不懂風水,但是老黃牛埋藏的地方也算是一塊風水寶地,那老黃牛甚至還能夠借到一點地氣,從這個角度來說,朱大年也算是幫了那老黃牛,這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
是啊,朱大年無意中幫了老黃牛,那老黃牛怎麽可能會報複?
沈越這麽一說我也想不通了,有許多上了年歲的動物都會有靈性,而且動物的那種靈性往往都很純粹。小時候,我爺爺所講的故事裏邊,也有不少人無意中救了什麽動物,也就算是滴水之恩,但是後來那動物成了氣候,自然是湧泉相報,甚至有些看你是光棍,還特地變化成美女,還能夠成就一段美妙的姻緣佳話。
這恩将仇報的我還真沒聽說過,不過,想到這裏,我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說道:“會不會,朱大年那麽做對那老黃牛不利呢?”
“不可能啊,風水什麽的,都特别好,那地方絕對是個好地方啊!雖然不是你老爹和你爺爺以前看的那種龍穴,但是在普通的墓穴裏邊算是極品了!”沈越一邊掐着手指,一邊算着說道。
我跟沈越是一邊走一邊聊,然後就到了家裏。
這個時候都已經是後半夜了,回去到家倒頭就睡,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睡到了啥時候,我家的大門就又被敲響了,一聽聲音就知道,還是朱黑娃。我從屋裏出來的時候,沈越也都已經到了院裏,我們倆慌慌張張地走到門口準備開門的時候,看到老爹從屋子裏出來。
他看着我,眼神當中閃過了什麽,我某有完全捕捉到老爹的那個眼神,感覺怪怪的。
外邊那朱黑娃敲門聲很急,一開門,朱黑娃就說道:“牛……牛在床上……”他的臉色慘白,估計都要被吓破膽了,說話都變得不利索了。
他這話讓我和沈越倆人都是一陣的莫名其妙,什麽叫牛在床上?
我跟沈越都看着朱黑娃,然後,我跟沈越倆人又面面相觑,我跟他一樣的覺得這事不可思議。
“牛在床上?”沈越看着朱黑娃。
“是啊,我……我一大早……一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牛,牛……就是那頭牛……明義叔,您快跟我去看看吧!”朱黑娃幾乎在哀求。
正準備走的時候,小薇叫住了我,她說道:“凡哥哥,拿着蔥油餅!”
沈越看了看,他說道:“弟妹,咋沒有我的份兒?”
沈越的稱呼讓小薇有些意外,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一下子把蔥油餅放在我的手裏,她說道:“沈大哥,你的那個還沒做呢!”
朱黑娃那邊已經火燒眉毛了,我們這邊也不敢耽擱,我直接把蔥油餅給沈越撕了一半,兩個人跟着朱黑娃朝着那邊跑去。
昨天晚上朱黑娃住在鄰居家裏,我們到的時候那鄰居家人都在大門外頭站着。那家裏有個老太太,還有兩個年輕的小媳婦,男的都去外邊打工了,一個個都被吓得不敢進屋去。
朱黑娃走到門口,跟我和沈越指了指旁邊的屋子裏,然後說道:“明義叔,就在那邊的屋子裏頭,老吓人了!”
沈越點頭,他走在前邊,我就跟在後邊,一前一後進屋。
農村的老房子屋子很低,窗戶又小,裏邊都特别暗。我跟沈越進到裏屋的時候,就看到一隻小牛躺在床上,甚至身上還裹着毯子,它瞪大了牛眼睛,嘴巴微張着,嘴角還殘留有血,顯得十分的猙獰,瞪大的眼睛上布滿了血絲。
沈越走過去,甚至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牛腿,他回頭看着我說道:“他娘的,不對啊,腿都硬了,半夜咋能跑到這兒呢?”
“這算啥,牛詐屍?”我疑惑道。
“詐個狗屁,我看這事肯定就是有人在搗鬼,說不定根本就不是什麽牛鬼,作怪的可能是村裏的人。你們村長最近是不是得罪誰了?”沈越問道。
這我肯定不知道,不過朱大年這人爲人和善,做村長也很合格,應該也不會得罪什麽人。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到底是誰在搗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