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現在那老黃牛不怕戾氣所傷附身在朱大年的身上,那就說明這老黃牛的死有着深深地冤情,或者說那老黃牛有所求?
沈越一聽那故事,眨巴眨巴眼睛說道:“是這樣啊,不過,這老黃牛無緣無故爲啥會撞死呢?”
“那誰知道啊,前幾天村子裏的人都說老黃牛年齡大了,人老了會糊塗,說不定這牛老了一樣會瘋,是不是?”朱黑娃對我們說道。
“放屁,什麽瘋了,瘋了死了魂附到大年身上幹啥?你們好好想想,跟那頭老黃牛的事情你們一五一十的都給說說看!”沈越非常正經的說道,他正經起來看起來十分的有威懾力,看起來很有範兒。
“沒有啊,你不就是一頭老黃牛,還能有啥事?”朱大年的媳婦說道,她朝着屋子方向歎了口氣,臉色還是很難看。
“你們别看它一頭老黃牛,牛是很有靈性的一種動物。特别是這種上了年頭的老牛,你們以爲你們說話他聽不懂?事實上,老黃牛都能夠聽懂,爲啥牛眼淚能夠通靈能夠開陰陽眼,抹上牛眼淚能夠看到鬼,這不是瞎說的!”沈越聊起來是一套一套的,不過,這事雖然奇怪,但是朱黑娃把我們都給請過來了,他們還能不說實話?
不過,沈越的這一通話好像還真就起到了作用,那朱黑娃似乎想到了什麽事情,他突然說道:“對了,我想到了,會不會是因爲前些天毛莊那家上咱村買牛的事兒啊?”
沈越一愣,他繼續問道:“買牛,啥事?”
然後,那朱黑娃就把事情給我們說了一遍,他嘴巴子也不太利索,我就整理了一下,大概是這樣的。
現在農村跟過去不太一樣了,在過去,牛就是農村很重要的勞力,特别是在十幾年前,農村人甯願自己苦點都要把牛給照顧好了。我們村當時生産隊裏的牛,在冬天的時候,村民爬牛凍着,甚至把自家的棉被都給貢獻出來給牛蓋。那個年月,農村人的生活都特别苦,一床被子可絕對不是現在的概念。
但是現在不同,農村養牛大多是爲了宰牛吃肉,也就是我們村一些坡地還要用牛耕地,農村人大多都出去打工了,農村養牛的人也越來越少,就那我們村來說,村子裏養牛的也就剩下程老五那一家。
秋天的時候,程老五家的母牛下崽,生了一頭小牛,養到現在也就是半大。
毛莊那邊有個人,前些年做偷偷的做金礦生意了家。那家人嘴就特别的刁,說是過年吃牛肉非得吃小牛的,嫩肉才行,那種長成個兒的不成。附近幾個村子找了一遍都找不到那種半大的小牛,最後打聽到了我們村程老五家裏。
本來那程老五也不想賣那小牛,可是毛莊的那個人開的價碼很高,一頭小牛就開出了一萬元的價錢。我們村窮,村民平均收入一年也就是幾千塊錢,這一萬元對于連縣城都沒有去過的程老五那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了。
程老五當時就把這事給答應了下來,可是錢收了,去牽牛的時候,那牛犢子藏在老黃牛的後邊,就是不出來。
那程老五想要過去牽那小牛,可是剛剛過去就被老黃牛一腳給撂翻了,到現在那程老五還卧病在床。
當時在場的村民們一個個内心就直犯嘀咕,都說程老五财迷心竅,這是遭了報應。
可是,窮了一輩子,程老五是真想要那錢,他從地上咬着牙站了起來,艱難的跑到廚房裏邊,去拿了一把刀。
程老五也是倔脾氣,愣是抓着牛耳朵,把那小牛給揪了出來。那老黃牛本來十分的狂躁,在它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它盯着程老五,前腿一彎竟然跪了下去。
可是,那程老五正在氣頭上,他哪裏管老牛跪不跪?
程老五抓着小牛的耳朵,甚至當着那老牛的面,一把刀插到小牛的脖子裏頭,一時間鮮血崩流,小牛出幾聲哀嚎就倒在地上就沒了動靜。
那跪在地上的老牛盯着倒在地上的小牛就愣住了,一瞬間,牛眼睛裏邊流出了一行血淚,真是是血淚,血紅色的。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在場的許多人都吓跑了。
經曆過了前些年的老槐樹的事情,村民們都害怕這種邪乎的事,老牛怎麽還會流下血淚呢?
當然,這個事那程老五也很慘。因爲他當場就把那小牛給弄死了,毛莊那邊的人還覺得死了就不新鮮了,就給程老五的錢給要了回去。程老五當時後悔不已,他被牛踹那一腳,肋骨折了一根,躺在床上差點就背過氣去。
晚上,那程老五的媳婦就聽到牛棚那邊一直響,半夜起來看卻就現老黃牛卧在牛槽旁邊,也沒啥事。
等到第二天早上,程老五媳婦去牛棚給老牛添草料,現那頭老黃牛栽倒在牛槽裏邊,牛槽是石頭做的,牛槽裏邊全都是血。
老黃牛的牛頭骨頭都裂開了,中間那腦瓜都出來了。
這對于程老五家是一件雪上加霜的事情,本來死了一頭小牛,現在連那頭老黃牛也撞死了,程老五氣的慌,因爲這事還差點沒命,到鎮上的醫院搶救才緩了過來,現在那程老五還卧病在床,而且神志一直都還不清醒。
不過,朱黑娃這件事情說完的時候,我現一個問題,好像從頭到尾朱大年都沒有參與這件事情。
沈越也是疑惑,就問道:“這跟大年有啥聯系啊?”
朱黑娃繼續說道:“是這樣的,老黃牛是自殺的,小牛也死的冤枉,咱村過去不是有那種事嘛!當時村民們都覺得害怕,牛死了,誰都不敢吃肉,我大伯他就提議把兩頭牛給找個地方埋了,想要這是給這兩個畜生一個好的結果!本來是啥事都沒有的,不知道咋的了,從今天下午開始,我大伯他就開始高燒,剛開始是打退燒針來着,後來就現根本不是那回事,我大伯老是出那種牛叫聲,而且還在地上到處爬。這還不說,下午那會兒嚴重的時候,他還嚷嚷着要吃草料!”
這事也的确是出了奇了,這朱大年根本就沒有宰牛,幹嘛那老黃牛不去害程老五,反倒是跟朱大年過不去呢?
“沒别的了?”沈越又确認了一遍。
朱黑娃搖頭,他說道:“真沒有了,對了,還有一事,不知道是不是這原因!”
沈越立刻問道:“啥事?”
朱黑娃朝着我們這邊走了走,他說道:“昨天晚上,吃罷晚飯我大伯他又出去了一趟。要知道,現在這天多冷,又不是出去串門子,我大伯出去幹啥?我當時就是覺得好奇,腿腳不方便跟了一段,我看到我大伯他去了村西頭。”
“村西頭,他去那裏幹啥?”我不由得問,因爲現在村西頭除了學校之外根本就沒有人住,朱大年不可能是去串門子,那他是做啥?
“那老黃牛的墳地就在村西頭那邊!”朱黑娃說道,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墳地?”沈越問道。
朱黑娃點頭,沈越立刻說道:“走,咱現在去墳地那邊看看!”
“現……現在大晚上的,現在就去啊?”朱黑娃問道,他的臉色很是難看,估計現在還後悔說了墳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