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那條紅繩子正準備還在想着的時候,後邊傳來了腳步聲,我一愣回頭一看,發現進屋的是我老爹。
氣氛突然變得尴尬起來,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問,那畢竟是我老爹。
老爹立刻對我做出了噤聲的手勢,他壓低自己的腳步聲朝着我這邊走過來。到我面前。他沖我使了個眼色,然後,手指了指堂屋的方向。
雖然對老爹的手勢和眼神隻是一知半解的感覺,但是他大概的意思我還是能明白的。老爹肯定有自己的計劃,而他的計劃需要對堂屋裏那位有所防備。不過,那何村長媳婦都已經變成了那樣,就算是沒有找到解決她“中邪”的辦法,但是她好像也沒有必要這樣刻意防備啊,老爹到底在擔心着什麽呢?
拿了被子之後我就回屋了,說實話跟一男人睡一張床我真的很不習慣,感覺特别的别扭。
說實話,之前何必發對他母親出事的那種反應真的讓我十分懷疑,我甚至在想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就是何村長的兒子。
不過,回頭一想,他的确是會一些道法的,他的手法包括他用的那種符文的确跟當年何道長所用的相似。他可能真的就是何道長的徒弟。也就是趁着這個時候,我就問他何道長現在到底咋樣了,畢竟也都十多年沒有見過了,我在想他現在會不會還是臉色的鐵青的模樣……
他也回答着,不過,也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到最後,他回頭說了一句:“小凡,今天晚上可能會出事,你小心點!”
他說完還沖我挑了挑眉毛,感覺怪怪的。
“啥事?”我問道,我沒想到他會冷不丁地說這麽一句話。
他并沒有回答我,隻是對我做出噤聲的手勢,臉上帶着那幾分賤笑,然後就回頭睡覺了,留給我一個寬闊的後背。
我又随便問了幾個問題,可是他卻沒有一點兒動靜。本來我還在想,他是不是刻意回避那些問題,誰知道,兩三分鍾之後。旁邊就開始鼾聲如雷。
我還覺得他是裝的,又問了兩聲,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之後,我也就睡了。不過,想到他那句今天晚上可能會出事,到底會出啥事呢?我是那種一有事就算是再困也會失眠的類型,一閉上眼睛他的這句話就在我腦海當中回蕩着,翻來覆去很難入睡。
到最後,我從自己的枕頭下邊将我媽給我的香囊給拿了出來,聞了聞,清香撲鼻。這種香料能夠幫助睡眠,後來,我就不知道啥時候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啥時候,我感覺周圍冷飕飕的。這個季節溫度已經很低了,我想着是何必發把被子給扯走了,伸手一抓卻抓了個空。
借着月色,我看到旁邊空空如也,何必發不見了。
我心中就是咯噔一聲。整個人也變得清醒起來,早就感覺何必發有問題,他現在人呢?
同時,我感覺到整個屋子裏陰冷陰冷的。就跟冬天的感覺差不多,我剛才蓋着被子竟然被凍醒了,而且還能夠感覺到冷飕飕的風不停地在我脖子附近纏繞着,讓人頭皮發麻。
我伸手就準備去開燈。可是動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就動不了,就跟做夢鬼壓床那種感覺差不多。可現在的感覺也不像是做夢,一切都十分的真實,就是沒有辦法動彈。
我下意識的去找那個香囊。我記得睡覺的時候我是拿在手裏的,可現在手裏空空如也。地面上好像掉着什麽東西,身體動不了,我勉強的扭頭朝那邊看去,發現地上掉的就是香囊,隻是好像被燒掉了一半。
這是誰幹的,難道是何必發做的?
他到底是誰,爲啥要這麽做?
這幾乎是我腦海當中跳出來的第一個想法。難道我老爹也被何必發給騙了,他根本就不是何村長的兒子,他一直都在演戲?
可是,他的那種面熟的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呢?
正當我在想這些問題的時候。我就開始感覺到那種陰冷的風是越來越盛,一瞬間,我就感覺如墜冰窟一般。
剛才沒有在意,還以爲隻是單純的冷。畢竟現在深秋了。可是,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的,我這屋子裏絕對是有啥東西?
這種陰冷的感覺,難道是某種陰物?
可是也不對啊,如果隻是普通的陰物,不可能對現在我産生壓制,屋子裏到底是什麽東西在作怪呢?
正當我在想的時候。突然就看到屋頂上好像挂着個啥東西。
我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屋子裏比較暗,我就看到五頂山那一片是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也看不清楚那具體是個啥。
然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喊救命了,可這種時候,喉嚨裏就好像是卡着個東西一樣,根本就喊不出來。
“你不用喊了,沒用的!”屋頂的方向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個聲音聽起來很是陌生,那種聲音的感覺就讓人後背發冷。
然後,我就看到那團黑漆漆的東西從房梁上漸漸地飄了下來,她離我越來越近。我緩緩地閉上眼睛,我知道這種時候絕對不能夠亂了方寸。
我甚至試圖去尋找在揦子坡之時那種其妙的感覺,去感受體内的那種力量,就如同一股熱流一般的力量。可是周圍實在是太冷了。冷到讓我根本沒有辦法去靜下來心來,我身上還緊緊地裹着被子都沒用。
其實,我漸漸地開始察覺,這不僅僅是一種寒冷的感覺。那就好像是一種氣息的壓制,對方能夠将我身上的那種氣息完全壓制,讓我根本沒法動彈分毫。
她離我越來越近,到一定的高度的時候。月光漸漸地照出了她的面貌。她披頭散發,那張臉慘白慘白的,散開的頭發遮住了她的半邊臉。
我的内心頓時就清晰了起來,她不是何村長的媳婦嗎?
在仔細地看那張臉。我就更加的确信,她肯定就是何村長的媳婦。可是,她真實的身份到底是誰,爲什麽能夠對我産生壓制?
當我正在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何村長的媳婦已經離我非常近,她伸出一隻白森森的手,中指放在我眉心的地方。
我瞬間就開始感覺體内的某種東西正在快速的從眉心之處流出,那種一種溫熱的東西。随着那種東西被抽走,我開始感覺整個身體的溫度在快速的下降,甚至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小凡,我來救你!”我的餘光注意到,自己的床底下一個身影就滾了出來,他的身手非常相當靈活。
然後,我就看到何必發從口袋當中抽出一張黃符,手指上一撚,立刻就竄出一道火焰,而那道火焰沖着何村長媳婦就燒了過去。
奇怪的是,何必發那張火符所散發出的火焰是青色的,我倒是讓我一愣。
不過,剛才還在吸食着我體内氣息的何村長媳婦,這個時候立刻就縮了回去,她似乎非常懼怕那種綠色的火焰。
而借着這個間隙,何必發沖着我就跳了過來,他的臉上帶着一絲賤笑,這表情竟然讓我想到了沈越,這是什麽情況?
他從自己的袖口當中抽出一張黃符,點燃黃符,快速的沖着我的面前繞了幾圈之後,我立刻就感覺到身上一松,整個人就能動了。
何村長媳婦則飄到了房梁上,而何必發則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保護好自己,我去去就來!”
然後,我就看到何必發一下子跳到了我屋那箱子上邊,本來農村的房子就很低,他縱身一躍,單手就勾到了房梁,趁着那股勁,他一個蕩悠就跳到了房梁之上。
“小娘子,你就從了本大爺吧!”何必發說了這麽一句話,我差點沒被自己的一口唾沫給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