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那麽一說,我朝着前邊看去,我一句話沒說出來,就跟他一樣愣在了那裏。
山溝的另一邊,仿佛被一層薄霧所籠罩着,我遠遠地就看到那邊有着一些斑駁的影子,那好像是個隊伍,正朝着我們這邊來。
那一個個影子都有人的輪廓,但是這大半夜的,肯定不會有村民在山裏頭,那些影子給人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
我低聲問道:“他們是誰啊?”
“卧槽,他娘咋知道,反正不是我們的人!”沈越手上握着折疊鏟,後邊的火光将我倆的影子照在地上,晃晃悠悠的。
影子越來越短。何村長和村民們也越來越近。
不繼續往前走,那就肯定會被村民們給抓起來,但是,繼續往前走,那些影子是啥都說不清楚,現在可咋辦?
如果被他們給抓回去,何村長一定會嚴加防範,到時候,在想要逃出去可就難了。想到這裏,我心中一橫,眼神指了指那斑駁的鬼影,對旁邊的沈越說道:“你怕不怕?”
“卧槽。怕個鳥蛋!”沈越冷笑了一聲,說道。
我倆相視點頭,直接就沖着那竹林的深處沖了過去,也不知道那邊迷霧當中的鬼影到底是啥,反正至少那些村民應該不敢追過來。
我聽到後邊那何村長在喊道:“小凡,你快回來,你不要命了?”
我也根本沒有理會他,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些村民們猶猶豫豫,隻敢追到竹林的邊上。黃皮子的事情都把他們給吓得不輕,更何況大山深處還有揦子坡,那地方對于它們來說就是噩夢。現在這大半夜的每一個人敢追。
我和沈越倆人朝着裏邊跑了一段,感覺前邊那些斑駁的人影是越來越近。這個時候再回頭,已經看不到村民們手中那些火把的光線了。
其實我們也沒跑多遠啊,這種距離,就算是有薄霧,應該也能看到一點火光,就感覺身後一片混沌,很詭異。
我喘了一口氣,沈越也放慢了腳步,也許是被周圍那種詭異的氣氛所感染,我感覺後背上一陣陣涼風,好像有啥東西跟着我們似的。
不過,還好我現在并不是一個人,倒也沒有那麽害怕。
但是,那種冷飕飕的感覺還是讓我有些不安,爲了壯膽,我低聲問道:“胖子,你那些同伴在那兒啊?”
其實,沈越一直在尋找着什麽,我一問,他摸了摸後腦勺說道:“卧槽,真是奇了怪了,本來這事我們去何村長談了一天,事兒一直都沒有談妥。其他人都在竹林這邊搭了帳篷,現在咋找不到了呢,連帳篷都沒了。”
“這個地方最近一直都在鬧黃皮子,會不會是黃皮子作怪?”我問道,本來我以爲沈越他們這幫人是知道情況的,所以。在我老爹進山之後,他們立刻就趕了過來。
“這地方還真黃皮子?”沈越的臉色有所變化。
“你不知道就敢來這個地方,深溝裏就有黃皮子墳,村裏邊家家戶戶門口放的那種紙糊的大白鵝你沒見,那就是防黃皮子的!”我主觀的覺得他什麽都知道,現在看來好像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樣。
“他奶奶個嘴,那老東西騙我!”沈越自言自語地說道。
“啥,你被誰給騙了?”我問。
我這話音剛落,旁邊就嗖的一聲,緊接着,我就看到啥東西直接就貼着沈越的脖子飛了過去,後邊的楊樹上傳來嘭地一聲。箭頭死死地紮在楊樹上。
沈越的脖子上立刻滲出一點血,不過,應該隻是擦破了一層皮。緊接着,沈越一把揪住,我被弄的一個踉跄,不過,随着他那勁,我一個咕噜就翻到青石的後邊,沈越也背靠青石站着。
剛剛蹲下來,就又是一支弩箭貼着岩石的邊緣從我倆頭頂上插過去,嘭地一聲,插入後邊的另一棵楊樹上。箭頭全都陷入了樹幹裏頭。
這一切也就發生在幾秒鍾的時間之内,我沿着箭頭的來向看去,可是現在夜色很濃,那邊一片模糊,我啥都沒看見。
我正朝着那邊仔細看的時候,沈越一把将我給摁了下去,他怒罵道:“卧槽,你他娘的不要命了?”
幾乎是同時,一支弩箭又是幾乎貼着我的頭皮飛過去,這次深深地陷入後邊的泥地當中。
我是一陣後怕,就不敢再動了,怕是再動一下就會被弩箭給爆了頭。
“現在咋辦啊?”我回頭看着沈越。低聲問道。
沈越也是縮着脖子,他朝四周看了一眼,朝着那邊弩箭的來向看了幾眼,他一邊脫掉外套,一邊低聲說道:“等下,聽我的口令。我說跑,咱倆就一塊朝深溝裏頭跑,現在已經沒别的路可走了!”
原路返回的話,除了村民們還堵在路口,而且那邊的路更快,估計沖出去就會被弓弩給爆了頭。倒是深溝的方向。那邊的路很窄,草深,倒還真有希望逃脫。
不過,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倆都躲在青石後邊,不管往哪個方向跑。都得先暴露一段,這足夠藏在暗處那人激發弓弩了。
沈越看了看我,臉上露出一絲壞笑,他說道:“沒事,你按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他這個笑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知道他到底是啥意思。不過。現在一直躲在這個地方也不是個辦法,我就微微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沈越就将自己的外套脫掉,從旁邊扯了一根幹樹枝,将自己的衣服給挑了起來,緊接着,就是一根弩箭飛過來将他的外套給貫穿。
與此同時,他沖着低聲喊道:“跑!”
沒錯,這個時間對方應該還是換弩箭,我們倆應該可以沖到前邊的小路中間。
我撒腿就跑,沈越的腳步聲就在後邊跟着。這邊就是一條曲曲折折的小路,兩邊的雜草有一人那麽高,我和沈越沖出去沒多遠,那些雜草應該就能夠将我們給遮掩。
可是,剛剛沖過去,後邊的草叢裏就竄出了一支弩箭,嘭地一聲插在我旁邊的地面上。
根本不敢松懈,我倆隻能沿着這條曲曲折折的小路。朝着深山當中跑去。前邊那些斑駁的人影也越來越近,離得更近了一些,我就聽到有唢呐聲。
再仔細一看,前邊的路上還有花轎,還有迎親的隊伍。看着架勢,難道是要結婚?不過,這深山裏,誰大半夜結婚呢?
剛剛想到這裏,身後就有聲音道:“楊凡,深山裏不是你應該去的地方!”這聲音我聽過,是王瞎子的聲音。
此時,他站在小路中間。他手上正拿着一把弓弩,弩箭已經上弦,正對着我。
剛才的那個人原來就是他,怪不得我覺得那個影子和王瞎子像,原來那個人真的就是他。
他緩緩地朝着我這邊走來,他一邊走一邊說道:“楊凡,你乖乖的跟我回村,當年你爺爺都拿那地方的東西沒辦法,你現在過去就是送死!”
看着他一點點走過來,還有他之前藏在暗處偷襲我和沈越的時候,我真的懷疑他怎麽可能是個瞎子,一個瞎子能做到這些嗎?
而這個時候。後邊那個吹着唢呐的隊伍已經是越來越近,王瞎子整個人一愣,他竟然朝着後邊緩緩地退過去。
“楊凡,想活命的就快跟我回去!”王瞎子還在喊,不過,我并沒有理會他,老爹還在深山當中,我都到這裏了,絕對不會放棄。
“小凡,别跟他,跟我回去吧!”另外一邊也傳來個聲音,但那個聲音是女的。聲音絲絲入耳,有那麽幾分熟悉。
緊接着,周圍的霧氣就越來越濃,那邊的王瞎子也被淹沒在這種迷霧當中。
“卧槽,這他娘的咋回事啊?”旁邊的沈越問道。
他這一句話剛說完,旁邊就出現個女的。沖着她吹了一口氣,沈越就翻了白眼。後邊上來幾個人影,把她給擡走了。
而這個女的我認得,她就是趙老瓜的閨女趙燕兒,怪不得我剛才聽那聲音怎麽會有幾分的熟悉。
可是也不對啊,趙燕兒不是已經被那大娃子給剝了皮,她咋還會出現這裏?
我知道情況不妙,可是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周圍幾個斑駁的黑影已經将我給團團圍住,我根本就無路可逃。
接下來,我就被幾個人尖嘴猴腮的人給駕着擡到那花轎裏邊,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又想了起來,那黃皮子女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