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也想過,或許昨天晚上的事情會是個不錯的轉折,至少李青徹底殺了李愛國。
可反過來一想,任何人滅了李愛國都可以理解,但是,李青可是李愛國的親生兒子,連自己親爹都能做到那麽絕的,這會是多麽可怕一個人。
“咱學校後門從來都沒有開過,楊老師,那後邊到底什麽地方呢?”李青朝着我們這邊走過來,他和平時一樣表情,看起來好像昨天的事情沒生過一般。
“窮山溝,能有啥,李老師,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我笑了下說道,而李青卻直勾勾的盯着學校後門的方向。
“真沒什麽嗎?那爲什麽還有建那麽高的石牆,溝裏頭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呢?”李青步步緊逼地問。
“說是爲了楊家莊的風水,我爺爺弄得,真沒啥,你可是學校的老師,還信這個?”我愈的覺得李青的可疑,我說完就帶着苗小玉朝學校外邊走去。
“你爺爺……楊長生嗎?”李青從後邊問。
“是!”我沒回頭答道,然後就帶着苗小玉迅離開了小學。
不知道爲啥,總覺得整個小學都變得陰森森的。
回去的路上我都在想,李青的那張臉背後到底隐藏着什麽,雖然我看不懂,但是他留在楊家莊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
到家之後,我就過去找了我媽,因爲苗小玉說了,我媽告訴她我老爹沒事,而且讓我等。但是,老爹的情況是能等的嗎?
他是這個家的頂梁柱,更是楊家莊的頂梁柱,他沒了,楊家莊的天就塌了。
我媽在屋裏繡花,她平日裏基本上都在繡各種各樣的香囊,苗小玉送給我那個就是跟我媽學的。看到我和小玉進了屋,我媽也站了起來,她示意我和苗小玉坐下。
我其實沒有心思坐,老爹的命還在那兒懸着,我沒辦法安心。
“媽,我爸他真沒事嗎?”我問道。
我媽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她點了點頭,然後,就繼續的繡花,苗小玉也就過去坐到我媽那邊,跟着我媽一塊學習繡花做香囊。
昨天晚上看到我老爹氣息微弱的模樣,我媽是非常擔心的,可現在她倒好像是沒事人一樣,難道我媽她已經找到了那一味藥材?
即便是這樣,老媽也不給一個準信,就表示我老爹沒事,讓我等,我着實難以心安。
我都沒辦法坐在家裏,我屋門鎖着,鑰匙也被我媽給拿走了,我現在想要看看老爹到底怎麽樣我都看不見。
吃過中午飯,我就去了朱大年家裏。
其實,昨天晚上的事情,朱大年還有村民們都是不知道的。對他家下詛咒的王天或者說是李愛國已經被徹底除掉了,朱大年一家封門絕戶的詛咒已經解除,他家人已經真沒事了。
我老爹受傷的事情他還不知道,當然,我也沒有告訴他,他跟老爹關系不錯,我也不想他一塊擔心。
到他家院裏,我就把他家大門關上,對他說道:“大年伯,紙人那事已經解決了,你跟你家人都沒事了!”
朱大年一愣,他笑着說道:“是沒事了啊,昨天你不都幫我們個解決了嘛,凡娃,跟你爹學的不賴,現在是越來越有你爺爺的範兒了!就昨天燒紙人那一手,厲害着呢!”
我頓時覺得有幾分尴尬,我這才想起來,昨天老爹跟朱大年扯得幌子,晚上的事他根本就不知道。當然,既然沒事,我也沒必要扯那麽多,我就跟朱大年謙虛了幾句,然後,壓低聲音問道:“大年伯,你知道我狗蛋叔的墳在哪兒嗎?”
這個問題吧朱大年問得一愣,他想了想說道:“以前最開始那個地方我知道,就是在咱村北邊那果園附近,不過,十年前打麥場不是出了事嘛,你當時在場,你也知道,後來你爺爺帶人就把他給葬到了别處。”
“那您知不知道後來葬到了哪兒?”我追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那時候咱兩家關系可不比現在,這我真不知道啊,凡娃,你突然問這個事幹啥?”朱大年疑問。
“沒啥,我就是問問,我記得當年我爺爺是帶了幾個村民把狗蛋叔給重新葬了,那幾個人您有沒有印象?”我繼續問,隻要能夠找到當時參與狗蛋叔重新下葬的那些人其中之一,或許就能夠找到狗蛋叔的墳。
朱大年摸了摸後腦勺,仔細地想。
“凡娃,這事都十幾年過去了,那幾個人當中是有那麽幾個有印象的,但是差不多都是跟你爺爺同齡的,這幾年都已經去世了啊!”朱大年說,他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看他的眼神,也應該不會騙我。
從朱大年這裏沒找到什麽線索,從别處就更沒有希望。其實,我也想到了,爺爺是個能掐會算的人,他給林狗蛋找的墳地肯定非常隐秘。
而且,爲了絕對不保密,爺爺并不需要對那些一塊重新下葬林狗蛋的人滅口,他隻需要給那些算個命,正如朱大年剛剛所說,知道的那幾個人都已經去世了,這會不會也是爺爺算好的呢?
我從來都不懷疑爺爺有這樣的能力,我也不懷疑爺爺會選幾個在之後幾年就會去世的人來安葬狗蛋叔。
整個白天,我幾乎都沒有閑着,但還是找不到一點線索,我屋裏有我老爹占着,晚上我就在我家堂屋擺了張竹床湊合一晚。
剛開始一直都睡不着,我媽雖然說沒事,但是,我還是很擔心我老爹。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我才漸漸地進入夢鄉。
夢裏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是到後來,我感覺到我的脖子那冰涼的很。有了這種感覺,我瞬間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一把将脖子上的東西給扯掉,然後,直接就從床上跳了起來。
白森森的月光從外邊照進來,我看到剛才被我給丢在地上的竟然是一條青色的小蛇。
想想剛才纏在我脖子上的是這種東西,就感覺一陣頭皮麻。
那條青色小蛇昂着頭,盯着我看了一陣子,口中突然出嘶嘶地聲音,我以爲它要過來咬我,沒想到它竟然走了。
農村的堂屋門檻上都有個巴掌大的眼兒,方便貓狗啥的進出。那條小蛇走到那個小眼兒的旁邊又回頭朝我看了一眼,這才出去了。
這小蛇的動作表情甚至有些拟人化,我看得有些愣。
等到那小蛇出去之後,大概過了幾分鍾,我就聽到外邊傳來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凡娃……凡娃……”
這聲音聽起來死氣沉沉的,毫無生氣的感覺,就跟叫魂一樣,也就是一瞬間,我就感覺的後背上的冷汗冒了一層。
我不敢答應,爺爺說過,晚上聽到有人喊名字,不能回頭,更不能答應。如果遇上髒東西,答應了,就會被吸了陽氣,勾了魂。
我坐起來,胡亂在自己口袋裏摸了一陣,裏邊啥都沒有,剩下那幾張黃符也都被我給放了起來。
“凡娃……凡娃……”
又是兩聲,這次我稍稍冷靜一些,竟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我沒有答應,隻是有些懷疑,就過去悄悄地打開了堂屋的門,院裏空落落的,每一個人影。
四下找了找,也沒有看到那條小蛇。
而這時候,聲音又來了。
“凡娃……開門兒……”
聲音是從我家大門外穿進來的,我仔細地回想那聲音,到底是爲啥熟悉,緊接着我就想明白了,那是狗蛋叔的聲音。
自從狗蛋叔化蛇之後,它本來是不會說話的才對,怎麽還能喊我的名字?還有,我媽說過,救我老爹所需要的那一味藥材也隻有林狗蛋那裏有!
想到這裏,我基本上已經明白了我媽讓苗小玉轉給我那話的意思了,我老爹沒事,讓我等,其實就是等狗蛋叔過來。
想到這裏,我就沒有任何的猶豫,沖過去就開了我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