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的那張臉如同死灰一般,他盯着我老爹,手上的那把匕也被他握地咯吱作響。還在地上抽搐的王天,他勉強地擡起頭,沖着李青喊道:“殺……殺了他!”
我老爹卻一直在盯着我,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跟我爺爺很相像的微笑。
“爸,你快躲開!”我焦急地沖我老爹喊道。
我看到老爹站在那裏,他渾身抖,胸口處還在往外淌着黑血,他的手也在抖,指尖上也在流血。
他沖我微微地搖了搖頭,就連這個動作都非常的勉強,我終于明白,老爹他在努力的撐着,就算是這種時候,他也還在努力的撐着,他不是不想回頭,而是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剛剛對付王天的時候,我老爹就已經用上了全力,而現在的他已經到了極限。
李青朝着我老爹走去,他也緩緩地舉起了黑金匕,匕寒光森森,我沖着我老爹那邊跑過去,而老爹卻在對我搖頭,他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殺了他,沒錯,殺了他!”那邊摔在地上本來如同一灘爛泥的王天,這時候或許是看到我老爹要被殺而興奮的站起來。
李青已經到了我老爹的面前,我沖着他大喊:“李青,住手!”
其實,在我的内心當中對李青有着充分的懷疑,同時也對他有着一些期盼。他的那張臉讓人看不透,雖然與李愛國神似,卻又有所不同。
李青也看了我一眼,随即他的眼睛當中透出一絲精光。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我甚至不敢看下去。
“殺了他,李青!”王天沖着李青喊道,他隻有命令的語氣,李青緊緊地咬着牙,咯吱作響。
“住口!”李青突然爆,他回頭沖着王天怒吼道。
王天愣在了原地,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這一幕,我也沒有想到這一幕,李青緩緩地扭過頭,他冷冷地看着王天。
“你可是我的兒子,李青,殺了楊明義和楊凡,從此以後,楊家莊的一切都是你我父子兩個的,這難道不好嗎?”王天試圖在勸說李青,同時他肯定也在害怕。
李青冷笑了一聲。
“兒子……哈哈哈……兒子,李愛國,我想問你一次,你到底什麽時候把我當成兒子過,是你親手殺了我我娘,把她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現在還讓我殺人,李愛國,我恨你,我恨我是你的兒子!”李青的眼神當中充斥着殺氣。
王天,其實是李愛國,他完全愣在了原地,這恐怕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一幕,自己的兒子盯着自己,一臉殺氣,何其悲哀。
“兒子,你……你怎麽連你爹都不認了,你一定是被楊明義那東西給蠱惑了,快,幫老爹殺了他,殺了他!”王天還在催促着李青。
“夠了!”李青怒道,他這次徑直朝着王天走過去,王天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他沖着祠堂那種就逃了去。
那把黑金匕嗖的一聲就從李青的手中飛了出去,王天根本就沒有跑出去幾步,黑金匕直接就從他的後背上刺進去,砰地一聲,王天直接就被釘在祠堂門口的柱子上。
李青走過去,他一把将黑金匕拔出來。
王天重重地摔在地上,李青一把将給摁在柱子上,他掐着王天的脖子。我爺爺的那把黑金匕隻要刺入眉心,就直接能夠将魂魄吸走,而李青拿着那把匕朝着王天的眉心刺了過去。
而這個時候,我看到旁邊突然出現一個白影,她的度極快,幾乎是一瞬間,她就擋在了王天的面前。
李青的那把匕戛然而止。
“青兒,别……他可是你爸,别殺他,留他一條命,求你了!”那個白衣女子看起來有幾分熟悉,應該就是那天帶我去地窖的女人,沒想到她竟然是李愛國的老婆。
“媽,他把你害成這樣,兒子替你報仇,媽,你快讓開!”李青那張冷酷的臉上流出了幾滴淚水,他的淚看起來就如同冰霜一樣冷。
與此同時,王天悄悄地伸出了那隻滿是鱗片的手,他悄悄地靠近那白衣女子的後腦勺,突然間,他直接掐住了白衣女子的脖子。
“逆子,給老子滾開,我殺了她!”王天怒罵道。
這恐怕同樣是李青所沒有想到的,他連忙後退了幾步,由此可見,他母親在他的心裏是多麽的重要。
“李愛國,你已經殺了我媽一次,你難道還是再殺她第二次嗎?”李青握着匕,這個人幾乎都在抖。
“殺了楊明義,一切都好說!”王天冷冷道。
李青握着黑金匕,他的眼神當中隻剩下了怨恨。
王天卻冷笑了一聲,他一把手掐着白衣女子的脖子,那隻滿是鱗片的手指直接刺入了白衣女子的眉心,有青色的氣流正在被王天一點點吸入體内。
同時,王天身上被我老爹砸出的傷口也在快的恢複,糟了,我老爹已經用上了全力,再這樣下去王天徹底恢複如初,就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了。
“啊!”李青怒吼一聲。
我看到李青的眼神當中散出騰騰的殺氣,那把黑金匕嗖地一聲從他的手中飛了出去,這次的度更快,王天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甚至還要用那白衣女子去擋,可是爲時已晚。
黑金匕幾乎是貼着白衣女子的鬓角呼嘯而過,嘭地一聲,正中王天的眉心。
匕的力道非常強悍,王天再次被釘在了柱子上。
白衣女子倒下,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與此同時,我老爹也一樣倒在地上。
李青沖着他母親沖了過去,而我沖着我老爹沖了過去,老爹倒在地上沒有一點動靜,我摸了摸他的鼻息。
老爹卻一把将我的手給打到一邊,他說道:“凡娃,沒事……老爹還……還沒死,就是累了,休息……休息一會兒!”
緊接着我老爹就徹底沒有了動靜,我立刻摸他的脈搏還有鼻息,還好都在,老爹可千萬不要出事!
而這時候,被釘在柱子上的王天掙紮掙紮着,黑金匕正在快的吸食着他的魂魄,但是上一次的經曆也告訴我,黑金匕并不是讓他灰飛煙滅。
白衣女子倒在地上沒有一點動靜,李青回頭盯着那還在掙紮的王天,他竟一把将那匕給拔了出來。
沒有了匕的控制,王天眼看着就要逃了。
這時候,李青回頭對我說道:“楊凡,借我一張黃符!”
我愣了一下,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從手裏抽出了一張黃符遞給了他,他接過黃符,一把将王天就給揪了過來。
那張黃符被他給貼在王天的額頭上。
王天的額頭上開始出滋滋啦啦的聲音,緊接着就開始冒煙,而這時候,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在從王天的腳上往下湧,那是一堆細小的蟲子一樣的東西。
其實,當年郝天成就是用這種方法讓魂魄離開了身體,二十年前被燒的其實隻是郝天成的軀體,他的魂魄已經逃了。
李青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粉末,沖着那黑乎乎的蟲子就撒了過去,地面上立刻傳來噼裏啪啦的聲音,然後,就是冒白煙。
這時候,王天的軀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度,快的猥瑣腐爛,直到最後變成了一副白骨掉在地上。
李青從地上撿起了那把黑金匕,遞到我的面前,他說道:“你爺爺的東西,還給你!”
我愣了一下,但還是接過那把匕,它比我想象中要重上很多。
他看了我老爹一眼,說:“帶你老爹回去,他現在很危險!”
他的這句話讓我的内心咯噔了一聲,我立刻探了一下老爹的鼻子,李青說的沒錯,我老爹的鼻息已經變得非常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