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地窖的入口應該有光線透進來,可是那邊黑漆漆的一片。
很顯然,地窖口被人給封上了,老爹并沒有猶豫,直接就沖上去,他想要将那蓋着地窖入口的木闆給推開。
老爹的力氣毋庸置疑,印象中應該比我爺爺也差不到哪裏去。可是他鼓足力氣用力撐了一下,上邊的那塊木闆竟然紋絲不動。
這點肯定出乎我老爹的意料,他的臉上也露出幾分驚訝。
因爲,憑借我老爹的力氣,就算是上邊被人壓上了石頭,他也肯定能夠将那木闆給挪開。可是現在老爹用足了力氣,那木闆竟然不會動,這是咋回事?
與此同時,我已經聽到身後傳來沙沙沙的聲音,那是無數的蟲子腳在地上摩擦所出的聲音。
令人頭皮麻的聲音,一瞬間,我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回頭一看,我現附近地面上無數大大小小的蟲子,它們正在朝着我們這邊爬過來,越來越近,如同潮水一樣。
除此之外,還不時傳來陶罐碎裂的聲音。而且,地窖周圍的其他陶罐就像是形成了連鎖反應,還不斷的有陶罐出現裂縫,然後崩碎。
我瞅了一眼,已經找不到王天的下落了。
我真沒想到,王天看起來應該算是王家最爲和善的一個人,竟然也要想着害我們父子倆。從他剛才他吐出的一口唾沫,裏邊都是那種小蟲子,跟朱大年喝下去的那半碗水看起來差不多,難道王天也會下蠱?
之前是王秀娥,現在是王天,楊家莊到底還藏了些什麽是我所不知道的?
“爸,現在咋辦?”我問道,眼看着後邊的那些蟲子離我們和我老爹越來越近。大都是一些蚰蜒、蜈蚣之類的,個頭都比我平時見到的要大得多。
一兩隻的話倒是沒那麽可怕,可後邊的地面上那可是密密麻麻的,像潮水一樣,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們爺倆就會被淹沒。
“我再試試!”老爹說道,他這次換了方法,他直接走到台階的更高處,用自己的肩膀去扛那塊木闆。
老爹緊緊地咬着牙,牙齒咯咯作響,我甚至能夠看到他脖子上的筋都崩了起來。
我都不由得爲老爹捏了一把汗,在暗暗地用勁。
随着我老爹怒吼一聲,上邊那木闆砰的一下就飛了出去,我甚至聽到地窖口外邊有啥東西翻滾了到了一邊。
而這時候,地上的那些蟲子幾乎就要碰到我腳後跟了,而且,旁邊的牆壁上也爬滿了蜈蚣,有幾個正要往我的身上掉,我趕緊躲開。
就這樣有一隻還掉在我的胳膊上,我臉上将那東西給打掉。
正當我老爹要往上邊爬的時候,我突然就看到上邊有一張臉探了下來,那張臉上挂滿了陰笑。
那竟然還是王天,他并沒有從地窖口出去,但是,他怎麽會在外邊?
王天沖着我老爹又吐了一口唾沫,老爹快的躲閃。那一口唾沫落在地上,同樣變成一團黑色的蟲子快的散開,我連忙躲開。
老爹借勢,一下子絆住王天的腿腳,王天腳下不穩,直接摔了個狗吃屎。
王天從地上爬起來,他沖過去,想要重新将那木闆給封上,可是,我老爹這次的度很快。
老爹直接就沖了上去,一腳就踢到了王天的肚子上。
王天直接被踢的摔了出去,還被那塊大木闆給砸了一下,估計是砸到了腿,估計他看情勢不對,瘸着腿就朝另外一邊的草叢裏竄去。
老爹并沒有追上去。
眼看着後邊的蟲子都要把我給埋進去,我瘋狂的朝上邊跳去,到地窖口的時候老爹一把拉住我,我借力直接跳到地窖外邊。
這時候,一些蟲子都已經開始要爬出來了,這種應該都是蠱蟲,爬出去整個楊家莊的人估計都要被蠱蟲所害。
有幾隻大蜈蚣蚰蜒都已經爬到了地窖口,我跟老爹一塊踩死了幾隻大蚰蜒蚰蜒,老爹迅過去将那大木闆給摁在地窖的入口處。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翻到旁邊的一個大香爐,那是青石雕刻的大香爐,跟當年村廟裏的那個很像,不知道是不是那個。香爐至少有幾百斤,剛才肯定就是這東西壓在上邊,我老爹能夠将這個給頂翻比我爺爺也不差。
老爹這時候也看到了青石大香爐,他對我說道:“凡娃,過來擋住洞口!”
我立刻朝着老爹那邊沖過去,直接跳到了那塊木闆上,老爹從木闆上下去,我就開始感覺腳下的木闆不停地在動,下還出咯咯吱吱的聲音,這木闆恐怕也撐不了多大一會兒。
而這時候,我看到老爹走到那青石大香爐的附近,他搓了搓手掌,找到一個合适的位置,一手拿着香爐的邊緣,身體漸漸地矮下去,背部扛在香爐一側。
一看老爹的姿勢就知道,他是要将這香爐給扛起來!
我吃驚不已,老爹咬着牙,我能夠看到他渾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撐了起來,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全是蹦起來血管。
“啊……”老爹低吼了一聲。
他站了起來,青石香爐被扛在他的肩膀上,我都看呆了,我想過老爹可能有我爺爺一樣的神力,但沒有想到能夠有這麽強悍。
這一瞬間,我想到了楚霸王項羽的那句:力拔山兮氣蓋世!
我感覺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由得爲我老爹握緊拳頭。
“凡娃,等會兒聽着爹的口令,我讓你跳開的時候馬上朝你右手邊躲開,聽到沒?”我本來還在愣,老爹這麽一說,我立刻點頭。
老爹一步步的往這邊走,腳底下的踩出的印子都有幾寸那麽深。
在到了地窖入口的時候,他口中喊道:“走!”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沖着我右手邊就跳了過去。同時,我看到老爹迅将那巨大的青石香爐給放在了那木闆上。
本來在晃晃悠悠的木闆,被放上了這個青石香爐之後,一瞬間,就穩定了下來。
老爹坐在地上,喘着氣。現在深秋,他一副大汗淋漓的樣子,月光灑在他的身上,我甚至看到他身上在冒着蒸汽。
我除了吃驚還是吃驚,我真的不敢想象,老爹他是怎麽做到的?
我一直看着老爹,或許是他注意到了我吃驚的表情,老爹笑了一下問道:“凡娃,咋了,這樣看着你老爹?”
我這才回過神來,我問:“爸,剛才……你是咋做到的?”
“這沒啥,遺傳你爺爺的,就是力氣大了點!”老爹說。
我隻是撇撇嘴,沒說話,心說我爲什麽沒有遺傳一下呢?
老爹看着我,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本來以爲老爹準備回家,可是他還在坐着并沒有起來。
“爸,咱現在不回去?”我問道,老爹好似沒有要走的打算。
“那塊木闆撐不了多久。”老爹回答。
他的回答的确提醒了我,剛才我站在木闆上的時候就聽到下邊咯吱咯吱響,就好像什麽東西在啃噬着木闆。
下邊那麽大的蟲子,這木闆也就幾寸的厚度,估計還真頂不了多長時間。
“爸,那咋辦?”我問。
“等你大年伯過來,等會兒他就來了!”老爹說,他還不時的朝着朱大年家的方向看,老爹和朱大年一定是事先商量好的。
不過,老爹他究竟要怎麽做呢?
在老爹的臉上,我甚至能夠察覺到一絲絲的擔心,就算是事先商量好的,這個點朱大年還沒來,他會不會把事給忘了?
“爸,大年伯他能來嗎?”等了幾分鍾,我也有些擔心,因爲我已經開始聽到下邊蟲子啃噬木料的聲音越來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