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李青繼續搖頭,他攤開雙手,表示他真不知道,真沒聽說過那個名字。
好在這個時候我老爹總算是坐了下來,朱大年憋成豬肝色的臉總算稍稍恢複了氣色,一杯白酒直接給悶到了肚子裏頭。
吃完飯,朱大年把我給叫到了大隊院村委的屋裏,他是好一頓的牢騷,說我老爹真的是太冒失了。
萬一李青真是李愛國的兒子來尋仇的,剛才那樣情況肯定就沒辦法收場,說不定還真會出點啥事呢。
我覺得我老爹也不是那種冒失的人,可是他做出那樣的事情,我真的是沒有辦法理解。
不過,我在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無意中看到村委屋裏的那些檔案資料,我腦海中立刻生出一個計策。
“大年伯,楊家莊所有人的資料你這裏應該都有吧?”我看着朱大年問道。
朱大年點頭,一臉疑惑看着我,問:“咋了,你想幹啥?”
“那十年前的還有沒有?”我繼續問。
“當然有,死了的都有,都在那邊檔案櫃子裏放着呢!”朱大年還是一臉不耐煩的回答,他還沒有領會我說這話的意思。
“李愛國在過去可是咱村的村長,這裏肯定也有他家的資料吧?”我繼續問,強調了他家的資料這幾個字。
我的這個問題讓朱大年一愣,他這才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立刻沖過去,在那多少年都沒怎麽動過的檔案櫃子裏翻了起來。
十幾分鍾後,朱大年從裏邊拿出了個檔案袋,封皮上寫着:戶主,李愛國。
朱大年手忙腳亂的将檔案袋線圈給繞開,掏出裏頭的戶籍本,一張張往後翻,到李愛國兒子那一欄的時候,上邊寫着兩個字:李青。
這個名字讓我和朱大年兩個人都愣在原地,李愛國的兒子也叫李青,今天來的這個年輕人也叫李青。
十年前那個年代,李愛國的兒子從來都沒有出過門,大家也都沒見過他這個兒子長啥樣,更不知道李愛國兒子叫啥。所以,李青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這個名字陌生,沒覺得疑惑。可是現在一看,他還真的和李愛國名字一樣,這真的叫人無法理解。
長得像,名字還一樣,這樣巧合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
“凡娃,咱們得早做打算,這個人很危險,如果真是李愛國的兒子,來者不善呐!”朱大年的眼神當中散出幾分殺氣,他拿刀捅豬脖子的時候就這種眼神。
“大年伯,你有啥打算?”我問道。
朱大年并沒有立刻回答,他過去将門給關上,然後跟我比劃出個抹脖子的手勢。
我被朱大年的手勢給吓了一跳。
“不能吧,人家好歹是一支教老師的身份,您二話不說把人給做了,你咋向上邊交代?”我說道,還每搞清楚就把人給做了這絕對不合适。
“不然怎麽辦,難道等他殺人報複?”朱大年反問,他有點急了。
“大年伯,您應該好好想想,如果他不是李愛國的兒子,或者說他是但是他沒有惡意,就這樣殺了,那可是傷天害理的事,這能做嗎?假如說他是李愛國的兒子,你現在敢回來,你覺得他會沒有充足的準備,如果真是這樣,您覺得您有本事把他給幹掉嗎?”其實我也能夠理解朱大年的想法,他現在是村長,一個村的安慰都在他手上捧着,他必須爲村民考慮,但現在絕對不能沖動。
我說完之後,朱大年也沉默了,過了會兒,他點了點頭,說道:“凡娃,你跟你爺爺真像,考慮事情周全。不過……咱也不能坐視不管啊,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十年前的災難絕對不能再次生啊!”
“大年伯,您别急,我回去跟我爸商量商量!”我說道,其實朱大年做了村長之後,給村裏做了不少好事,他算是個不錯的村長,啥事都爲村民們考慮。而且,過年的時候還不忘操起老本行,殺豬宰羊的夥計還在靠他,這次村裏出這麽個事,他着急也正常。
回家之後,我就把我老爹給拉到我屋裏。
“啥事啊?”我老爹問。
“爸,您是不是看出啥了?”我是指他中午吃飯時候的反應,我覺得老爹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沒有,這個年輕人不簡單,我說那些話不過是想看看他的反應,不過,我也沒現他有啥異常。”老爹說,他的眉間也有愁雲。
“那……您覺得他是不是李愛國的兒子?”我繼續問。
老爹長歎了一口氣說道:“這我也說不準,是很像!”
“大年伯讓我跟您商量商量,您有沒有啥辦法?”我問。
“能有啥辦法,等等看吧,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但是咱們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害怕報複把人一小夥給害了啊!”老爹說的很直白,他肯定能夠猜到朱大年過去跟我說了什麽。
其實老爹說的沒錯,現在的情況就隻能等,捉賊要捉贓,沒有證據就把人給辦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不合适的。
下午休息了一陣,我就去了學校,苗小玉和李青早都去了。雖然現在還是大白天的,但我還是很擔心苗小玉的安全,萬一李青對苗小玉或者那些孩子們下手怎麽辦?
我到學校的時候,苗小玉正在給孩子們上課,沒看到李青,我就去找,現他在學校的後院站着,他正在盯着那個被圈起來的泉水池子。
他應當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回頭問道:“楊校長,這裏邊是什麽?”
我愣了一下,回答說:“就是個水池子,水比較深,圍起來,怕小孩子掉裏邊出事!”
李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我就帶着他去跟苗小玉三人将小學的課程給平均分配了一下,三個老師,課程分配下來非常的輕松。
其實,李青過來教學,有些家長都怕了,甚至以自己的孩子生病爲由請了假。
不過,時間一點點過去,村民們現上學的孩子們也沒出啥事,而且,有三個老師一起教學,孩子的成績好了許多。孩子就是未來,這不能耽誤,所以,那些請假的也都讓孩子回到了學校。
有很多村民都認爲,李青的到來可能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十年前的事情可能會重演。可是,半個月過去,村子裏啥事都沒生。
以前的警惕漸漸地放松下來,朱大年之前每天都要朝我家跑幾趟,最近都來的少了。
隻是,半個月後的一天,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苗小玉卻還沒有回來。
我們村小學沒有編排晚自習,下午五點多放學,一般情況下苗小玉都是天黑之前就回來了,可是今天卻沒有。
想到這裏,我突然感覺有點心慌。
半個月的平靜讓大家把李青這個人都給忘了,或者說大家都覺得他隻不過是個來山村支教的老師,跟李愛國除了長的像之外,沒半毛錢關系。
我從屋裏拿了平時都不太舍得用的手電筒,朝着村西學校那邊就跑了去。
路上,我越來越擔心。
等到快到的時候,我朝學校那邊看,學校幾間屋子都黑燈瞎火的。楊家莊小學這兩年已經通上了電,而且李青還住在那裏,就算是苗小玉給孩子們改作業晚了點,也應該有燈光。
想到這點,我就更加擔心,我瘋狂地朝着那邊跑。
沖到教學樓附近的時候,我看到一年級教室門口站着兩個人東張西望,教室裏還傳來一個女孩的叫喊聲。
那明顯就是苗小玉的聲音,她顯然被捂着嘴巴,聲音斷斷續續。
聽到這個聲音,我腦袋都要懵了,我根本不敢想象到底生了什麽。
左右看了一眼,我從地上操起一塊闆磚,就朝着那個教室的方向沖了過去。門口那兩個人也看到我跑過去,立刻警惕起來,手中也亮出了明閃閃的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