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二娃他們幾個哪裏敢動,他們一個個早都吓得縮在地上抱着頭,渾身上下抖得跟篩糠似的。
之後,還是那屠戶朱大年帶着幾個年長一些的村民沖過去,他們四五個人才将李柱子給摁在了地上。
不過,李柱子那雙緊緊掐着脖子的手就跟鉗子似得,死活都拿不開。除此之外,那李柱子的力氣還出奇的大,幾個人剛剛把他給摁下去,才堅持了幾秒,就被甩了出去。
李柱子還看着前邊的空氣,一邊掐着脖子,一邊還跪地上使勁磕頭,聲音嘶啞地哭喊道:“别殺我,别殺我,求求你别殺我……”
李柱子跪地上一陣磕頭,突然間,拔腿就跑。
村民們都在愣神,我爺爺這時候站了起來,沖着村民們喊道:“都還在愣啥呢,趕快追啊,救人!”
爺爺的話讓村民們一愣,不過有幾個人就反應了過來,朱大年從人群中扯了幾個人,就朝李柱子跑的方向追去。
李愛國緊緊地咬着牙握着拳頭,事情沒能夠按照他預想的方向展,他恨透了我爺爺的差遣村民的能力。
十幾分鍾過後,那幾個人追過去的人都回來了,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咋回事,人呢?”李愛國過去問道。
“死了!”朱大年歎了口氣,隻回答了兩個字。
“死了,咋死的?”李愛國有些懵,很顯然,他覺得是我爺爺殺人,而我爺爺就坐在這裏沒有離開他的視線,人不是我爺爺殺的。
“不知道!”所有人都搖頭。
“村長,李柱子吊死在自己家的房梁上,我們追過去的時候他都已經咽氣了。”朱大年解釋道。
李愛國回頭看了看我爺爺,他緊握的拳頭握地咯咯吱吱作響,可他拿我爺爺沒有辦法,人死了對他這個村長來說沒那麽重要,重要的是找到證明我爺爺殺人的證據,可他找不到,他沒辦法往我爺爺身上潑髒水。
李柱子也是砍樹人其一,繼林狗蛋死後,第二個砍樹人以同樣的方式死掉,事情都展到這種地步了,那不是槐樹上的鬼殺人,還能是什麽?
爺爺站起來,看了那李愛國一眼,然後對村民們說:“行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今天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死掉!”
說完,村民們準備都各自回家,到最後,打麥場上隻剩下我爺爺、李愛國、李二娃他們幾個人,當然還有我和我老爹。
除了李愛國和李二娃之外,其他人都在用看救星一樣的眼神看着我爺爺,不過他們什麽都不敢說。
李愛國帶着李二娃他們幾個人,朝我爺爺那邊走過去,現在打麥場上沒有别人,我看到老爹臉色一變,他立刻拉着我朝我爺爺那邊跑去。
李二娃他們那幾個人都摸着口袋,他們的臉上透出一絲逼人的寒意。
我老爹沖過去将我和我爺爺擋在身後,而我這時候從老爹身後看到,李二娃他們幾個人的手中都拿着匕。
匕散着寒光,一瞬間讓整個打麥場的溫度驟降。
在此之前,我曾經想過,其實那幾個人也怪可憐,回頭求爺爺想辦法救救他們,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我真的沒想到那李愛國嫉妒爺爺到這種地步,他竟然想要殺了我爺爺。
我的心髒不由自主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心跳聲變得清晰。
“明義,帶着凡娃子離開這裏!”爺爺說道。
“爹,除非我死,你們爺孫倆我絕不會丢下任何一個!”老爹說着便從自己的懷裏抽出了一把砍刀,之前我還以爲老爹冷,一直縮着膀子,原來他裏邊揣着家夥事,他早有準備。
“他們這幾個喽啰,我能應付,聽我的話,帶凡娃子離開這裏!”爺爺說道。
對面那李愛國和李二娃他們幾個人,手上拿着匕眼睛都紅了,他們的臉上都挂着陰冷的笑。
“誰都别想走!明天早上,楊家莊的村民會看到你們爺仨挂在那顆柿子樹上,鄉親們都會知道,楊家三口遭了鬼滅門!”李愛國指着打麥場旁邊那棵參天柿子樹說道。
“李愛國,回頭是岸!”爺爺朝前邊走去,他毫無畏懼。
那李愛國一陣陰冷的笑,他盯着我爺爺,眼神有有興奮也有森森的殺氣,他朝身後的幾個人說道:“把他給老子捅死,一個人一千塊!”
除了李二娃有回應之外,其他的人根本不敢動。
那李愛國陰笑了一聲說道:“都他娘的慫包!你們想清楚,到底是要你們的婆娘活着,還是要你們面前那糟老頭活着?”
李二娃身後那幾個人的臉色變了,他們緊緊地握着匕,他們都不敢看我爺爺,可是其中那朱黑娃說道:“楊大伯,您多擔待點兒,您不死,我們幾個人的婆娘就會死,晚輩這邊真是對不住了……”
無論什麽原因,都要殺人了,說這麽一句話有用嗎?
爺爺這時候卻一臉笑意,他笑着說:“一個人一千塊,加上你們幾個婆娘的性命,沒想到我一糟老頭子倒挺值錢!”
“對不住了!”那叫朱黑娃的大喊一聲,拿着匕就沖我爺爺撲了過來,後邊的幾個人也跟着圍了上來。
老爹握着一把砍刀,也沖了上去。
一時間,劍拔弩張。
李愛國他們總共五個人,個個手上都拿着匕,而我們這邊隻有兩個人,甚至還帶着我這個累贅。
可爺爺與我老爹不同,他臉上沒有任何緊張的表情,仿佛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握之中。
咯咯吱吱……
這一連串的聲音讓所有人的動作都定格在那裏,那是一種讓人頭皮麻的聲音。聲音是從打麥場的另一邊傳來的,而打麥場的另一邊所放置的正是一口棺材,林狗蛋的棺材。
一口黑漆棺材正在劇烈的抖動着,那棺材闆的縫隙裏還不停地往外散着黑煙,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出來似的。
“啥……那他娘的是啥東西?”李二娃都開始結巴了,他咽了口唾沫說道。
“邪術,一定是邪術!”李愛國指着我爺爺,他繼續說道:“趕快殺了他,不然今天晚上你們全都得死在這兒!”
爺爺的臉上還是挂着微笑,他說道:“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老天爺還是能明鑒是非的!”
爺爺的話音剛落,嘭地一聲,棺材闆就飛出去四五丈那麽遠。
嘶嘶嘶……
黑夜裏這種聲音讓人不由得隻得冷戰,狗蛋叔的棺材裏竟然盤着一條青色大蟒蛇,它昂着頭,朝四周嘶嘶地吐着蛇信,仿佛在搜索着獵物的存在。
青色的大蟒蛇足有碗口那麽粗,這是我們村第二次出現這樣大的蟒蛇,第一次在村廟那邊,隻不過那條大蟒蛇還沒徹底蘇醒過來就被李愛國給剁了腦袋。
青色大蟒蛇,昂着頭,朝我們這邊探望了一番,突然嗖的一聲就朝我們這邊飛剪過來。
這種時候,沒有一個人敢動,隻有那李愛國喪心病狂,口中大罵道:“他娘的,老子剁了一條就能剁掉第二條!”
他大罵着竟向那條大蟒蛇沖過去,而他手上隻有一把不到半尺長的匕。結果可想而知,那青色大蟒蛇甩了甩尾巴,直接砸在了李愛國的頭上,李愛國整個人倒飛出去,摔在地上便沒有了動靜。
沒有了李愛國撐腰,那李二娃也慫了,那幾個被吓得腿都軟了,想跑都跑不動,青色大馬上朝他們撲過去,張開血盆大口,那蛇口看起來能直接吞下去一個人。
李二娃倒是最先反應過來,他怒罵了一聲,想要用匕去刺青色大蟒蛇的眼睛,可是他太慢了,青色大蟒蛇圈地盤旋一周,那幾個人都被大蛇直接給撞飛了出去。
幾個人,摔在地上,同樣沒有了動靜。
這時候,那青色大蟒蛇回過頭,它盯着我們爺仨,緩緩地朝我們這邊爬過來。老爹手上握着砍刀,手都有些哆嗦。
我爺爺從他手中奪過砍刀,丢到一邊說道:“别怕,他不會傷害我們的!”
果然,那青色大蛇緩緩地爬到我們這邊就停了下來,他盯着我爺爺,最後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與他對視,感覺他的眼神很熟悉,也很溫柔。
他從狗蛋叔的棺材裏爬出來,難道說他就是狗蛋叔褪掉人皮之後變的?
我扭頭看着我爺爺,低聲問道:“爺爺,他是我狗蛋叔嗎?”
爺爺點了點頭。
雖然這事讓我感覺到難以置信,但是事實就擺在我眼前,讓我不得不信。我不知道狗蛋叔到底使用了什麽方法變成了一條大蛇,而他變成一條大蛇又是爲了什麽,但是這樣的結果要比他的去世讓我更容易接受。
我突然想到,爺爺和狗蛋叔單獨談話肯定與這事有關,因爲,我和老爹看到這事的時候吃驚的目瞪口呆,唯有我爺爺表現的十分坦然。
大蛇看着我爺爺,好似有什麽要說,嘶嘶地吐着蛇信,可它不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