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亦夕點點頭，叮囑了一句：“那時哥哥記得換藥。”後離開。
書房裏隻剩下黎安和秦時。
秦時有點緊張。
黎姨雖然經常在笑，他卻覺得那笑讓人發毛。
“小時應該識過字吧！”黎安從書架上找來幾本書，雖是問句，用的卻是肯定語氣。
方才教三孩子的時候春露出的表情，證明他識字。
黎安找出小學五年級的書給他，道：“看看能看懂多少。”
秦時看了片刻，搖了搖頭，“很多都看不懂。”
黎安點點頭，又拿出三年級的課本給他：“這個呢？”
秦時還是搖頭。
已經不需要再拿一二年級的課本，黎安已經知曉他的程度了。
“你沒有系統上過學吧？”黎安問道。
秦時抿了抿嘴，雖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表情卻表達了一切。
黎安将一年級的課本給他，“這是一年級的書本，你拿回去看看，看不懂的問我，也可以去問弟弟妹妹。”
将課本交給他，黎安打了個哈欠，讓他早點睡。
“你爲什麽要讓我學習？”秦時攥着課本，眼裏滿是複雜，“你明知道我想……”殺你兩個字他沒有說出口。
黎安明明知道他的心思，爲什麽還要對他這麽好？是不是想讓他愧疚？
“不是讓你愧疚。”黎安沒有回頭，後腦卻似長了眼睛，直道他的想法。
“你不是想殺我嗎？那我就實話告訴你吧，以你那點本事，一輩子都殺不了我。”
黎安說完就離開了。
女孩的話很輕，甚至可以說溫柔，可出口的話卻無比氣人。
秦時一下子捏緊拳頭。
既然現在殺不了她，那他就努力學習，早晚有一天會殺了她的。
有了目标，他拿着課本，坐在電燈下看起來。
門外的黎安，看着少年認真的模樣，眸子裏閃過笑意。
她伸了個懶腰。
該睡覺了。
秦時确實沒有上過系統的學，他的一切都是他母親一手教出來的。
這些年，跟随母親奔波，活下來已經用盡了全力力氣，哪還有時間去學更多的知識。
所以他看着課本上的知識，一時就看入迷了，直到敲門聲響起。
進門的是陸亦夕。
見秦時看着語文課本皺眉。
陸亦夕靠過去，說道：“這是拼音。”
她說着，坐到秦時身邊：“拼音就是爲以後見到不認識的字做準備的。這個是聲母，發音是zh。”
小小的女孩在燈光下爲男孩講解着，清冷的眉眼被燈光染上一層柔光。
第二日，黎安起來的時候，就發現兩人竟然就在書房裏睡着了。
聽到聲響，秦時先醒過來，睜開眼睛，入眼就是女孩的眉眼。
女孩很小，臉圓嘟嘟的，睡着的她跟醒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整個人看起來乖巧多了。
書房裏有張竹椅，秦時輕輕将女孩抱在竹椅上，複雜地盯着她。
這段時間一直都是陸亦夕在照顧他。
小女孩雖然話不多，卻會關心他的吃住與傷口。
看着少年身上散發着不可思議的柔和，黎安沒有進去，輕輕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