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在安慰你嗎?”田四娘理所當然地說。
陸青梨眼睛最後一絲光芒散了,神情一點一點冷下來,面上卻越發傷心。
“媽媽,我再說一次,我沒有推陸柱子。”
她确實沒有推陸柱子,隻是袖手旁觀罷了。
“不管他有沒有事,我都不會養他的,死都不會。”
“陸青梨。”田四娘大聲吼道,“你能不能聽話一點?爲什麽你不爲我想一下,隻要你答應你爸,我就不會挨打。”
所有人震驚地看着田四娘。
有這樣做娘的人嗎?推女兒入火坑,就是爲了讓自己好過一點。
黎安徹底聽不下去了,她上前道:“青梨憑什麽要爲了你犧牲她自己?”
“因爲她是我女兒,誰叫她不是個帶把的。”田四娘道。
“要是早知道她會這樣忤逆我,當初在她生下來的時候就一抓掐死她。”
黎安直接氣笑了。
她還真沒想到田四娘是這樣的人。
她一直以爲田四娘雖然懦弱,但是好歹對陸青梨好,原來她内心深處竟是這樣的想法。
她走過去,擡起手直接給了田四娘幾個耳瓜子,直接将田四娘打懵了。
“你一個成年人,受了委屈,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卻怪到一個孩子身上。這耳光子本來不應該我來打,而是由青梨來,但是青梨應該不忍心下手,我隻要擅作主張了。”
說着又扇了一巴掌,“既然你這麽不喜歡她,那好,我們去找大隊長,你與她寫了斷決書,從此以後你們再無瓜葛。”
“不行,誰也不能帶走她。”陸大壯從屋子裏走出來。
他們在外面說的話,陸大壯全部都聽到了。
“小賠錢貨不能走,她走了誰照顧我媽?”陸大壯說道。
黎安直接被他的言論震驚得無語。
她問道:“你不能照顧嗎?你不是還有弟弟和弟妹?”
“我要出去掙錢養家,弟妹以後要照顧柱子,哪來的時間,而且我娘說她的腿都是小賠錢貨弄的。”
一個大男人,左一口賠錢貨右一個賠錢貨,竟然說得無比順溜。
黎安突然慶幸,慶幸當年陸老太将反派爹一家趕出來。
他們日子雖然過得不好,但是卻沒有這麽多事。
要是讓她跟這一家子奇葩相處一兩個月,她會忍不住殺人。
“陸大壯,照顧陸老太是你們兄弟的事,輪不到青梨身上,今天這人我就帶走了。”
陸青梨剛剛萌生出改變,在這樣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裏,那念頭肯定會被生生掐斷。
黎安想幫她一把。
她拉着陸青梨就準備離開。
“黎安,你難道真的要害得我老陸家家破人亡才甘心?”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蒼老悲痛的聲音。
陸老太被陸二壯抱着走出來。
她悲痛地望着黎安,滿臉懇求,“黎安,以前的事算是奶奶錯了,自從将房子給了你後,奶奶就深深居簡出。”
“現在奶奶隻想安安心心過晚年,你爲什麽就不能放過奶奶?”
老人臉色蒼白,一聲比一聲凄厲。
如果當事人不是黎安自己,她不知道原委,黎安可能會可憐她。
但是現在她沒有絲毫表情。
陸大壯聽了陸老太的話,突然問道:“娘?你說什麽?是黎安将你們逼到這老房子來的?”
他猶如看惡人一樣回頭看着黎安,問道:“黎安,你怎麽就這麽狠心,她是你奶奶啊?”
陸大壯回來就看到陸老太搬到了老房子,正疑惑,沒想到竟然是因爲黎安。
“你怎麽就不問問我這位親愛的奶奶做了什麽事?”黎安問。
“不管你奶奶做什麽事,那都是你奶奶,你就是不能趕她出去。還有那房子,是我們辛辛苦苦建起的,你趕快把房子還我們。”
他一臉理所當然。
一直埋着頭的陸青梨猛然擡頭,冷冷盯着陸大壯。
黎安真的是氣笑了,她隻是來幫陸青梨,沒想到火竟然燒到她身上。
心裏的怒火騰騰地冒起來,她臉上的笑卻越發溫柔。
她慢慢走向陸大壯。
“陸大壯,我叫你一聲叔還是擡舉你了,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你娘說是他們自願搬出來的。”